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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军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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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
这学校一破也没办法,连军训的场地都没有。一千多人像待宰的猪一样,一卡车一卡车的送到了郊区的武警指导大队。我们这就真的等着被宰吧,这么远,甭想中途溜回家吃点好的了。
我们被分到六楼,怎一个惨字了得。不说这么高难得爬,连水都上不来,一到用水高峰期,都得提着水桶到楼下打水。那就更不用说热水了,有才怪!我们可是女孩子耶,没有热水怎么成?经过我们的抗议,教官说热水会送到四、五楼,你们自己去提吧!NND,你丫狠!
说到我们教官,居然比我们还小,86年10月份的,可我怎么看怎么觉着他像是二十好几的人。老大说,你们看见没?他那鼻子。我们就盯着,感觉满亲切的,那塌鼻子。哦!不是三毛吗?那丫的鼻子就像做出来的,和三毛的一模一样。于是我们狂笑的一阵,私底下叫他小弟弟或是三毛。
第一天上午的训练尽是些枯燥的立正、稍息、向右看齐,还有站军姿。好不容易到了中午,像过了一天之久。看到一些武警学员冲锋似的冲进食堂,敢情把食堂当敌人的碉堡了,不过也没见过这么高兴冲锋陷阵的。
我小声对老大说:“好像百把年没吃过饭了。”
“军人不就这样子吗?”
我还真没想过军训就该把自己当军人了,训练那被迫的,可进食堂就是自愿的了。没几天,我们也像进攻碉堡似的进食堂,只是那股冲劲被营长们压着,这军营和监狱也没差什么了。
我们也没淑女好装得,我这辈子最差的吃相就留那了。这饭量成等比增长,第一天早上还只吃了一个馒头,一碗稀饭,雷雷为了身材硬是只吃了半个馒头,一口稀饭,一上午累得和条狗一样,中午就猛吃,于是打消了减肥的念头,小命要紧。第二天就一个馒头,两碗稀饭;第三天就两个馒头……就在某天我吃下了第三个馒头,一桌人全都用“厉害”的眼神看着我,害我以后都不敢再吃第三个馒头。
某天早上,我们一桌十个女生,吃完盘里的十五个馒头,觉着还需要一点点,就派出老大去打写馒头回来,“五个,就五个!”结果老大空着盘子回来了,都没了。
邻桌一男生很绅士地说:“我帮你们去厨房里拿吧。”于是在我们崇拜的眼神下,他端着盛着一个馒头的盘子进了厨房。出来时盘子里有两个馒头。
他把盘子递给我们说:“你们吃吧。”我们也二话没说,伸手就拿。其实我知道他把馒头给我们时是多么心不甘情不愿,是多么心痛,还把自己的那个馒头搭进去了。这么有共产主义精神,真的是党和人民的好儿子!我立马决定以后绝对支持他,推荐他入党。
操练时听见他对他的兄弟抱怨了一上午:“我早上只吃了一个馒头,喝了四碗稀饭,我要饿死了!”
第二天吃早饭,我们就打定了主意。一听到“开饭哨”,马上先人手一馒头,再火速打一盘回来。从此,我们这一桌号称“傣族”(傣字音在我们的方言里是很会吃的意思)。
训练时让人最喜欢的大概就是唱歌了,只是我们教官那歌声啊,我真想问,大哥你是不是八十年代以后出生的啊?怎么什么流行歌曲都不会,太逊了吧。更让人受不了的是那魔音穿耳,那简直是酷刑,走音走调的。三毛实在是没面子得很,下不了台,只好找来另一个教官来教。这教官唱了一首“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这名字听着色情,像是女特警被派给□□的任务),那真是绝啊,全场一片抽气声,简直是歌神!
“张学友!”
“再来一个!”这教官也蛮害羞的,居然脸红了。再看看三毛,那个真是没面子啊。
从此,再没听三毛唱过歌,估计他的自信都被我们磨光了。
中秋节时还在军训中,不能回家,真是郁闷哪。还想着中秋节可以吃到我喜欢的月饼,不太可能了,唉。
老妈打来一通电话:“女啊,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吃饭?”
我正郁闷,噼里啪啦把这里怎么差怎么郁闷念叨了十几分钟,估计我妈听烦了,啪地挂了我的电话,够狠的,这人怎么不听完下级的报告呢,对得起党吗?五分钟后,又打来了,我想说不定是老妈觉得对不起党了。
“女啊,妈做了好吃的等你回来,对了,你想吃什么?”
终于问到点子上了,“我要吃月饼,要水果味的。”
“你怎么一老太太似的,这么喜欢吃月饼?”
居然说我想老太太,你女儿我正值花季呢!看外表绝对不超过16岁,那点老太太了?再说我吃月饼碍着你了?
皮皮也在跟家人打电话,哭得稀里哗啦的,必要吗?又不是生离死别,看着就不顺眼,一个词,做作!说不定这会儿就注定了以后我看她都不顺眼。
晚上有一台晚会,还想着不就是唱唱跳跳,有啥好看,早知道就把道服带来,踢几块木板,露几手给大伙瞧瞧,惊艳惊艳。不过这晚会还不错,没想象中的糟。
一女的唱“山路十八弯”,音调很高,估计再高点就成超声波了。
我对老大说:“这丫大概是音乐表演系的,听这音……”我还没说完,主持人就介绍“她是来自电子信息专业的**!”这不拆我的台吗?
有一个组合是法律系的——一个键盘手和一个主唱。歌的词曲都是键盘手作的,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那主唱似乎自我感觉很好,在台上秀个不停,左一个pose,右一个pose,NND我最看不惯这种草包了!
这让我想起我一死党回忆她高中时的趣事,两队男生以篮球赛打赌,哪队输了哪队就剃光头。结果她们班的男生输了,那些帅哥们都一一剃了个光。只有一个丑男,不只是长得丑,篮球技术也是最差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摸了摸自己的长发,把头一甩,自以为很帅地说:“像我这种帅哥,把头发剃了,那就太可惜了!”我觉得我看见一群花痴在一旁狂吐。
我笑得跌到了地上。
每天晚上雷雷和皮皮总是电话打个不停,还不是给那个“他”嘛。
据说皮皮的那个他外号叫猴子,“很瘦吗?”我问。
皮皮想了想,说:“不,其实还有些胖。”我那个疑惑啊,胖就该叫猪猪了。
她解释道:“他以前很瘦的,为了证明自己怎么吃都吃不胖,就做死地吃,结果变胖了。”
“……”真是无言以对,我也很想狂笑,但是好像不太好。那个猴子还真该叫猪了,一个大猪头。
雷雷和我也算是中学校友,我就读的初中和她就读的高中是同一所学校,她的那个他就是她的高中同学,可惜我不认识。我们每天都被她的撒娇声折磨着,那声音甜得腻死人。晚上窝在床上打电话,听得我们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男朋友也受得了?似乎还蛮享受的,这丫也是一被虐狂。
打着打着,雷雷突然哭了,抽泣起来,可把我们急坏了。
“怎么了?”
“没事吧?”
她到好,也不应我们,没几秒又笑起来。老大一幅没救了的表情,嗟了一声,有异性没人性家伙。
十点多,门外有一男声:“我可以进来吗?查房。”是帅哥辅导员,噌的一声,四人都弹了起来。
“请进!”
辅导员进来后,我们便盯着人家猛瞧,喂喂,我们可是淑女欸,有点淑女的样子好不好?交待了一些事情后,辅导员便走了。他前脚刚走,我们就恢复了原状,趴的趴着,躺的躺着,剪脚趾甲的,脱内衣的,哪有什么淑女样,敢情从没做过淑女呀。
老大指着我们,一脸恨铁不成钢,“你们看看你们,一有帅哥进来就噌的坐了起来,你呀,还有你呀都有\\\\\\\'老公\\\\\\\'了,还花痴什么;小家伙,你一小屁孩,看什么帅哥!”我怒,说我小屁孩,看帅哥还有年龄限制啊,嗟!
“老大,我说你只知道说我们,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唉,你暗恋人家就直说嘛,姐姐我一定支持你!”我一边说一边比划,“要不要我交你\\\\\\\'爱情十八招\\\\\\\',第一招便是若即若离,第二招欲擒故纵,第三招……”还没说完便遭追杀,这丫准是被说中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