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倒展大人》凤亚纪

18、因祸得福（3）

　　三天了，已经三天了，展昭自从那件事后，也没来看过她，她整天趴在床上，上药的事是有张翠做的，也真是为难了她，除了府里的差事要做外，还要照顾她这个受伤的。现在，她除了受伤就是失意，整天抱着那个蝴蝶的木盒子，眼巴巴地看着门口，盼望着那抹红色的身影能出现，可是从天亮盼到天黑，从天黑盼到天亮，门外依旧是冷清的景像。就连包大人和公孙先生都不来了。苍天啊，这是为什么啊！？她对着门长长一叹。
　　张翠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像失了魂一样，笑了笑：“你啊，展大人这些天和包大人去了中牟县查案子去了，看你这样子，就跟被抛弃的小媳妇儿一样。你看我带了谁来了？”
　　“什么？展大哥去了中牟县，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呢？”她压根没听进张翠后面的那话。看来眼里是只有展昭了。
　　“那只猫就是担心你会误会，会无聊，才特地托了本五爷来看你。”张翠的身后闪出一白衣男子，慕卿心一见，这不是那只白老鼠么？
　　瞥他一眼，她倒是不关心白玉堂，但是目光闪过张翠的时候，发现张翠的脸带着一抹娇羞的绯红，两眼这么滴流一转，道：“那敢情好，展大哥还真是体贴。对了你可知展大哥说要在中牟待多久？”
　　白玉堂摇头，“少说也有十天，半月的吧。”
　　慕卿心点点头，那个时候，她的伤应该也好了。“是什么案子，让包大人他们走得这么急？”
　　“听说中牟县来了一名女子，叫如月，是中牟县满香楼的艺妓，为了一名恩客来申冤的。好像是那恩客被指控杀了人，再一日就被判死刑了。”张翠接口。这是她听到的。
　　“喔，那应该是给冤枉的。”慕卿心随口说了一声。
　　“你如何断定那恩客是给冤枉的呢？”白玉堂盯着她看，如墨的秀发垂下，略显憔悴的苍白容颜却让人疼。先前展昭找到自己说要他帮忙照顾慕卿心的时候，他还有些迟疑，平时慕卿心都是粘着展昭不放的，怎么他去中牟她不跟着，后来一问才知道她挨了包大人的板子，不过展昭似乎不愿多说。白玉堂心里明白，说是照顾，实则是保护，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他也知道，若不是展昭怕有人来找慕卿心的麻烦，恐怕是慕卿心闯了什么祸。
　　慕卿心清清嗓子，说道：“通常不都是这样的吗？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反正到最后，主角都是给冤枉的。”
　　电视剧？那是个什么东西？白玉堂与张翠相视一眼，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你的伤可有好一些？”白玉堂也不在意她所说的，问道。
　　“好多了，再过一些日子就能下床了。你不知道，这三天我都快给憋死了，展大哥走了不告诉我一声，翠姐姐又忙里忙外的，不能每时每刻都守着我，你来了，翠姐姐有人帮忙了不说，我也有人说话了。”说话间，慕卿心冲着张翠挤了挤眼，搞得张翠怪不好意思的。
　　“我只负责陪你说话。”他两手一操环抱于胸前，坐在座上就像个大爷。
　　“喂，你是不是个男人啊，展大哥让你来照顾我的，自然得听我的，我可是病人是伤者。再说，你怎么能忍心翠姐姐把府上所有的事都做完？那些事里，可也是有我的一份的。”她横眉怒对白玉堂。要不是自己动一动就是扯得伤口疼，定会甩他一个鞋拔子。
　　“喂喂，我可不是你们开封府的人。我只是答应展昭照顾你，展昭也未要白五爷我做这些，你就死了那条心吧。”这臭丫头的心思他怎么会不明白。
　　“你……”哎哟，气得屁股都痛了。
　　“我说，臭丫头，你应该知足啦，展昭不管对哪位女子都温文有礼，可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来拜托人的。还真是因祸得福。”瞄了一眼放在床边的蝴蝶盒子，他上前顺手将之打开来，哟，蜜饯！他喜欢甜食，自然要尝尝。刚拈起一颗，就给慕卿心抢了去。
　　“你干什么，这是展大哥买给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碰。”靠，连她的宝贝也敢动，找死。
　　“展昭买的？”他还没见过展昭有谁哪位女子买过东西，并且还是用这么精致的盒子装好。诧异之及，他觉得心里有种闷闷的感觉。
　　张翠见自己无法插话，便笑着对慕卿心说：“心儿，我在膳房那里还有些事要忙，迟些来看你。白大侠，心儿就麻烦你照料了。”
　　照什么料，他不气我就是万幸了。慕卿心瞪他一眼，怀里的盒子抱得更紧。
　　白玉堂退回到原来的座位上，自顾自地喝起茶来。慕卿心趴在床上瞪着他。你说他这是来做啥？白喝茶的？
　　鼓着包子脸，慕卿心忍不住不悦地开口：“我渴了，我要喝水！”
　　白玉堂睨她一眼：“你喝药了没？”
　　“关喝药什么事儿？我是口渴。”冷不丁给白玉堂这么一问，她更是气结。
　　“展昭可是叮嘱本五爷一日三次的服药要好好地看着你喝下。哎，你说，你又不是他女人，我也不是他仆人，他怎么就敢这么命令本五爷。”想不通，真想不通！
　　“要你管！你照顾我就可以了，问那么多做啥？本奶奶早把药喝了，赶紧给我倒水啊。”
　　猛地，白玉堂凑过她，吓得她往后一缩，“干嘛？”
　　白玉堂目中闪过狡黠之光：“喂，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这么是不是想展昭了？”
　　“我想不想不用你管。我说你是来干嘛的？你不给我倒水喝，我自己来。”说着便要下床，可脚一沾地就浑身酸痛，腰直不起来，她便只有像个孕妇般扶着腰一步一步向桌子挪过去，白玉堂一脸看好戏地样子，也不急着去扶。慕卿心每走一步屁股就传来撕裂般的痛楚。才没走几步，就已经冷汗淋漓。
　　白玉堂察觉自己似乎过了头，毕竟对方是名受了伤的弱女子啊，不对，搞不好是个女汉子。“行了，行了，还是趴着去吧，这倒水的事让我来就好了。”说着，便将她抱回了床上。
　　慕卿心没想到他会将自己抱回床上，一时也愣了。接过他倒的水，也只能低着头闷着声喝下去。
　　“你想见他吗？”白玉堂很不情愿地问了这么一句。
　　“哈？”
　　“我说，你想见他吗？”白玉堂重复一次。
　　“想是想，我又不能去找他。”哎，说多了都是伤心啊。“怎么，你会带我去中牟？”她抬脸期待地看着白玉堂。
　　白玉堂咧嘴一笑，洁白的牙看在慕卿心眼里格外欠扁：“你想多了，本王爷就是随便问问。”
　　“白玉堂，你竟然耍我！？”慕卿心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那本就苍白的脸此时也更白了。
　　“你现在的伤下床走路都难，更别说去中牟了。”先前听张龙说这丫头为了展昭学做饭差点没把膳房给烧了，简直可怕。现在又不安分了。
　　“你可以背我去嘛。”她想得到简单。
　　“什么？你让我背你去中牟，等走到那里黄花菜都凉了，我才不去。”他转身，继续喝茶中。
　　“你不带我去，我就把你欺负我的事写到纸上，贴到这开封府的每个角落。让世人知道，原来白玉堂是个小气的只会欺负弱女子的人。我还要告诉展大哥，说你不仅欺负我，还欺负了翠姐姐。”她半眯眼，邪恶地威胁。
　　“喂，你可别乱说！”他转脸瞪她。
　　“怎么样，你是不做？”慕卿心估摸着，若是来硬得不行，就来软的。白玉堂还没开口说话，就见慕卿心的眼里泪水哗哗地落下。“白大侠，你怎么能这样？我不过就是想去中牟看看展大哥。苍天啊，你为什么要把我和展大哥分开呢？”最后，微微的低泣变成了嚎啕大哭，仿佛心中有说不完道不尽的委屈。
　　白玉堂天生就怕女人哭，女人一哭，他基本就投降，“得得，你别哭了，我背你去还不成么。”
　　一听此，慕卿心的哭声立马停住了：“好吧，咱们什么时候出发？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我的姑奶奶，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会儿走，路到一半就天黑了。明天吧。明天一早，我来接你。”他承诺着。“不过，这路上可别给我闯什么祸来。”
　　“行，只要能去中牟见展大哥，我什么都听你的。”慕卿心拍着胸保证。
　　白玉堂无力地仰头一叹。展昭啊展昭啊，这可是她逼我的，你可别怪我。等等，本五爷干嘛要怕他。他决定把这丫头扔给展昭就闪人，也不行，他不能就这么走了，说好的会照顾她的。这算什么……！？

　　月色正好，中牟他不知道来了多少次，每次一待就是数日，没有哪一次让他如此格外想念开封府。负手站在月下，他不由感叹着自己莫名的情绪。
　　“展大人。”温软如水的嗓音，清秀的面容，绿色衫裙的女子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
　　展昭转身，礼貌回道：“如月姑娘。”
　　虽是青楼女子，可如月却丝毫没有青楼女子那般娇作的模样，反倒多了一些知书达理。“展大人深夜在此叹息，不知所谓何事？”
　　都说南侠展昭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心怀侠义，三日前一见，果是名不虚传，而自己见了展昭，更是当下芳心暗许，却无奈自己身份，只好把这份爱恋压在心里，又杜常因自己含冤入狱，又将处斩，事有轻重缓急，杜公子的事要紧，她更是不敢将心迹表露。
　　如月从这里路过，见展昭看着天空明白长叹，一脸有心事的样子，便忍不住上前寻问，见了展昭转身，她却又不敢看他，只好低着头，长卷的睫毛轻扇。
　　展昭淡笑，“无事，只是……”只是特别想念……
　　“嗯？”如月不明白他为何欲言又止，抬眼，见他笑着看自己，双颊微微发烫，“只是……”她上前一步，想靠他更近，展昭却不动声色与她保持先前有的距离。
　　“无事，如月姑娘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开堂审理。”他越过如月，向屋内走去，不到三步，便停下来，转身问道：“对了，如月姑娘可知这中牟县有什么特产之类的？”他似乎从来都不曾关心过这些。
　　“展大人问这个做甚？”如月迷惑地看着他。
　　“呵，只是开封府有一朋友，想着回去的时候，顺道带一些回去。” 他轻笑转身进了屋。
　　开封的朋友？
　　见他说起的时候，那眼神中带着柔情，想来也是不一般的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