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倒展大人》凤亚纪

16、因祸得福（1）

　　翌日，端王便坐在了开封府的厅堂之中喝着茶，包拯正坐在座上，一旁站着公孙策，两人正色地看着跪在厅前的慕卿心，张翠正拿着竹条子站在慕卿心的跟前，一会儿看看包大人，一会儿又看看跪在地上的慕卿心，心里想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端王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慕卿心，看她一脸扭曲地左摇右晃，跪得不自在的样子，随后看了看包拯。包拯微微叹息，道：“心儿，你可知道错了？”
　　慕卿心正了正身子，抬头看向包拯，“啊？”显然她还没有回过神来。
　　包拯又道：“昨日之事，你可知错？”
　　慕卿心知道一定是因为自己打了那个什么逍遥侯，看看旁边坐着的老头子，就知道对方是找上门来了，不过是对方调戏自己在先，自己只是教训了一下他而已，并没有什么错。慕卿心嘴一嘟，咕哝着：“回包大人，心儿不知何错之有？”
　　“你与昨日打了逍遥侯，可有此事？”包拯问道。
　　“有。那是因为他调戏我在先，我一时气愤下才打了他。大人，难道教训色狼也有错吗？”她抬脸与包拯正视，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包拯没有回答，倒是一旁的端王开了口：“分明是请词夺理，包大人，如此无礼的下人不好好教训让她长点记性，怕是会更加刁钻泼辣，到时惹了事，可是给开封府丢了颜面。”端王看了看张翠，喝道：“还不打！？”
　　张翠有些为难，按理，这端王比包大人的官高几级，她应该听，可是这里是开封府，包大人的地方，她又是包大人的丫鬟，若是听了端王的话，可不让包大人失了面子？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你自己的儿子管教不严，跑出去调戏民女，本来就应该好好教训。再说，养不教父之过，你多少也有一些责任，现在可好，反而责备起我来了。”慕卿心自然不服。
　　“你！包大人，你家的丫鬟好大的架子，连你这个做主子的都不放在眼里，公然责骂起本王来了。”
　　包拯也很为难，看着跪在地上的慕卿心，心里也知道，这丫头虽然皮了一些，可是心眼儿不坏，不会说谎。不过，冲撞端王和教训逍遥侯也是两码子事。索性心一横，道：“说得好，养不教父之过，本府的丫鬟无礼冲撞了王爷，是本府没能教育好，本府代心儿向王爷赔不是。”
　　端王却是不饶人，冷哼一声：“一人做事一人当，本王要的是她给本府一个交待，既然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
　　张翠看慕卿心这次是非受罚不可了，一个劲儿地向外张望，就盼着展昭能赶回来救慕卿心。
　　“王爷说话真是自己给自己打脸，逍遥侯调戏我，连一句道歉都未说，我尚未追究，只是略施薄惩，现在王爷却来向我问罪，当真就仗着自己官大来为难包大人不说，还要问责于我？”慕卿心真的是看不惯这样仗势欺人的狗官。
　　“你——！”端王当真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转脸看向包拯，他倒要看看包拯要怎么处理这个丫头。“包拯！这不会是你想要说的话吧！只是这丫头替你说出来罢了！”
　　张翠在一旁听得心惊胆颤，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就少说两句，本来包大人只是想让你小小的挨个竹条就好了，现在可好，越说越严重，恐怕是少不了板子了。
　　慕卿心了解包拯虽表面看着严厉，内心却是柔情万千。“够了王爷，一人做事一人当，这话没有人教我说，是我自己想的，和包大人无关，你休得污蔑包大人。要惩罚要怎样，都冲着我一人来好了！”
　　包拯微微蹙眉，现在她说的的确严重了一些，哎，他也不得不……“来人啊！”
　　“在！大人有何吩咐？”王朝、马汉进了屋。
　　“拉出去，打十大板。”包拯无奈说道。
　　“这……”王朝、马汉一听，相互对视一眼，马汉不解：“大人，心丫头犯了什么罪，何以要……”
　　“她两次冲撞王爷，没有分寸，不懂礼数，拉出去！”包拯道。
　　“慢着！不用拉出去，本王要在这里看着她被打！不仅如此，十个板子太清了，依她如此嘴硬，定要打到她向本王认错不可！”
　　什么！别说是王朝、马汉，就连包拯都为之震惊：“王爷，得饶人处且饶人，她不过是一丫鬟，虽然不懂礼数，皮了一点，不过本性不坏，略施惩处便可。”
　　“包拯，这样的丫鬟就应该要好好的教导。还等什么？难不成要本王亲自动手？”
　　“王朝，马汉！”
　　“是！”王朝，马汉便退了出去，再回来的时候，领了四名侍卒，两名用夹棍固定住慕卿心的身子，避免她挣扎，另外两名，不用说，当然是打手了。
　　张翠脸色惨白地跪下：“王爷，大人，您就饶了心儿吧，她毕竟是名弱女子，就是十个板子，她也是承受不起的，更别说打到她认错了。求求你们饶了心儿吧。”
　　“张翠，你且先下去。”包拯看向她。
　　“大人……”
　　“下去！”
　　张翠无奈，只得退下。
　　张翠退下后，包拯看向慕卿心：“慕卿心，你可向王爷认错。”
　　“心儿无错，何来认错！”她倔强地看向包拯，一笑：“心儿就算被打死也不愿认错。只是，大人，希望大人也给心儿做主。”

　　张翠退下后，心急如焚地跑向府门外来回踱着步子，等着展昭回府。
　　展昭回来，远远地就见到张翠像热锅上的蚂蚁，上前欲寻问，没想还没开口，张翠就上前拉着展昭的衣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展大人，快！快！”
　　一旁的张龙笑了：“张翠，什么时候这么急，不会是心儿丫头闯祸了，向咱展大人求救吧！她这次是烧了膳房，还是打碎了包大人的花瓶啊！？”
　　张翠一个劲地摇头，终于哭出来了：“不是，都不是！展大人，您可以救救心丫头，您若不去，她怕是会给端王打死了。”
　　展昭一听，英眉紧蹙，急问：“心儿在哪里！？”
　　“在包大人接客的厅堂，包大人本来是想要让王朝，马汉把心丫头拖出去假装打十大板子，可是，端王不饶人，硬是要看着打，还说要打到心丫头认错为止，哪知心丫头倔的很，说是打死也不会认错。”
　　“是因为昨日掌刮逍遥侯之事？”展昭一面快步朝着厅堂而去，一面问张翠。此时的他心急火燎，耳边犹能听到慕卿心的惨叫和向他求救的哀嚎。痛！心很痛！
　　张翠摇头：“包大人说，这是两回事。心丫头在厅堂之上冲撞了端王，端王为难包大人，心儿，心儿便又斥责了端王，包大人无奈才会……”
　　说着，展昭已然到了厅堂门外。还没踏进厅堂，便能见那如雨下的板子一下下的落在慕卿心的身上，而臀位处已然被血染红。突然有一股气从胸中直窜上脑门。展昭神色一凛，瞪了一眼端王爷，此时他真恨不得杀了他。
　　他快步上前，“展昭见过端王，见过大人。”说完，回头看了慕卿心一眼，这一看，他的心揪得更紧。如此重的板下落下来，就是男人也会忍不住哀嚎连连，她却是含着泪水，即使咬破了双唇也不愿发出那一丁点的声音。她抬眼虚弱地看着自己，那眼神坚定而又倔强，却又似向他求救。他双拳紧握，心痛地看着她嘴角渗出的血渍。
　　“原来是展护卫。”端王冷笑一声。
　　展昭未曾理会端王，看那板子又将落下，便喝道：“住手！”
　　随即展昭看向包拯，撩了衣摆，单膝跪在了地上：“大人，不能再打下去了，心儿只是一名弱女子，若再打下去，只怕有性命之忧。属下愿代心儿受之。”
　　“也好！本王也不愿把她打死落得一个间接杀人的罪名，展护卫便代她受过也行，本王也不是那么无理之人。包大人意下如何？”
　　包拯深吸一口气，了然这端王摆明了是来找心儿与展昭麻烦的人。
　　“王爷不必为难大人，心儿对王爷无礼，展昭也有责任。”他虽跪于地上，却挺直了腰一丝畏惧也不曾有。
　　“喔，展大人有何责任？”端王眉一挑，饶有兴致。
　　“心儿……”他顿了顿，又看了看慕卿心。“心儿乃展昭贴身侍女，没能教导好是展昭的疏忽，展昭愿代心儿受过。”
　　“展护卫……”包拯无言。贴身侍女？看来展昭想护心儿的心比他还要急切。
　　“说得有理，好，本王就成全你！”
　　“慢着！”端王话音刚落下，就听到慕卿心虚弱却有力的阻止：“我认错！是我无礼顶撞了王爷，希望王爷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这个不懂事的卑贱的丫鬟计较。”
　　端王看她咬牙切齿地样子，又笑道：“本王看你不是诚心认错啊。展护卫，怕是要委屈你了！”
　　“不！我是真心认错的，希望王爷不要为难展大哥和包大人了，我认错，是我错了，您不要打展大哥了。这一切都和展大哥没有关系。”她强撑着疼得快要炸开的身子起来，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给端王磕头。虽然委屈却不曾流泪。“我真的错了，王爷……请，王爷不要同奴婢计较……”说完，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展昭在她摊倒前，迅速将她揽在怀里，眼里的愤怒一闪而过，便道：“王爷，她只不过是一名丫鬟，你也是为人父母，何以如此狠心！得饶人处且饶人！”
　　端王见展昭便要发作，清了清嗓子：“若是她早些认错，便不至于到如此地步！包大人，您府上的丫鬟今后可以好好的教导啊！”说完，起身便拂袖而去。
　　“展护卫，你且先将心儿抱回屋中，随后传逍遥侯到开封府公堂问话！公孙先生，你去看看心儿伤势如何？”
　　“是！”
　　“是，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