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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忽梦少年事(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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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那天,孟年着手收拾家里的,在收拾旧物的时候,忽翻出了一本久未翻看过的相册。
雪突然开始扬扬洒洒地落下,在天地间留下浅浅的痕迹。
她珍而重之地对待每一张照片,每张照片的背后都是一段记忆,她怀念地看着照片上的自己和爸爸妈妈。
她瞪大着眼睛看着照片,然泪水却不自觉漫出,眼被刺激得生疼,越是如此她越是要用力地看,像是她越用力地看,爸爸妈妈在这世间的痕迹就会更深。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雪将天地装扮的雪白,赶着回家团圆的行人神色匆匆,在地上厚厚的积雪留下一个个或深或浅的脚印。
而在某窄小房间,有个妇女盘坐在地上,摸着相册久久凝噎。
孟年忽翻到了一张照片,久久拢在脸上的哀愁不自觉被揉散开,嘴角不自觉向上翘起。
照片是在她老家的巷口照下的,夕阳照在杏花树上,杏花枝头春意灿烂,隔着十多年的记忆传来,仍是那般的馥郁芬芳。
画面中的少女穿着校服,眼睛红红的却是有着明亮笑意,眉梢眼尾都拢着一团化不开的稚气。
那时的她,可以因为老师一句夸奖就高兴得飞上了天,也会因为别人一句玩笑话哭了一个下午。
那日,她因别人一句玩笑话,偷偷躲在学校的操场上,哭了一个下午。老师家长急得满大街找她,找了一个下午无果,最后在她同学的提示下,在操场上找到了她,哭笑不得地对着的睡颜。
她倒是好,哭累了就睡,亏他们累死累活地找她。
然她一睡醒了,迷迷糊糊地撑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看到了又关切又羞恼的爸爸,嘴一撇,又开始哭。
那时的她,早已展现出在哭功方面的非凡造诣,上一秒还是好好的,下一秒就能是疾风暴雨。
孟父边手忙脚乱地安慰她,边和老师赔礼道歉,说什么我家的孩子给您添麻烦了,真的很抱歉之类。
因为家里有个熊孩子,所以在生她之前素不低头的孟父,越发有向另一个极端狂奔的趋势。
这张照片就是在那兵荒马乱的一天照下的,爸爸那时候刚刚买了相机,美名曰要记录家庭温馨每一刻,女儿成长每一秒。
在那个巷口,她上一秒还是梨花带雨的,下一秒就化为了笑颜。
她甚至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当天的情景。
拿着相机的人从她爸爸换为了许亦非,所以她就笑了。
那时的她尚未知道爱情的模样,却是知道,要在许家哥哥面前展现最好的自己。
那时的她尚未知,穿着白色衬衣略显清瘦的少年,会成为她青春记忆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夕阳的光辉为他镀上柔和的色彩,他说:“茄子。”
同时,一阵风吹来,杏花从枝头跌落,恰恰落在他的肩头。
那一刻,她仿佛被风迷了眼,无法直视他。
一瞬间丧失了呼吸的能力,似乎无法承受他眼中只有她一个人的注视。
一颗心跳动得仿佛要冲破胸膛,她那时还不知道这种奇怪的反应有另一个名字,叫“喜欢”。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最后的最后,是她曾羞于启齿的心事,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新的雪又将旧的脚印掩埋,新的脚印又留在旧的雪上,就像那些这些或那些的曾经都会真正成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