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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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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璟将燃雪带回了东宫,让他做自己的贴身侍卫。
起初,建德帝不同意。一来,燃雪的身世不明,他对此颇有疑虑。二来,燃雪那纤弱的身子和清秀的容貌,他看着总觉得刺眼。
但是璟很坚持。没来由的,他喜欢燃雪眼里的沉静和坚定。
皇帝拗不过他,也就答应了。
于是燃雪开始跟着师傅学功夫。先是基本功,然后拳脚,再来是剑术,还有轻功。
每天上午,他陪着璟在书房里读书写字。太傅周先生是个怪人,诗词歌赋只是点到为止,倒是喜欢和璟讨论当朝时政。璟有时也会问燃雪的看法,但他从来都以“宫中规矩,下人不可妄评朝政。”作为回答。
下午,璟和燃雪一起练功。燃雪很刻苦,进步的很快。璟只是做做样子,他不喜欢习武,一来是辛苦,二来是抱着“既然燃雪已经那么厉害了,我就不用学了啊。”的想法。
宏宣十二年,初春。
刚过了春节,大红灯笼依旧喜气洋洋的高悬着。御花园里已经有了星星点点的花蕾,预示着春天的到来。晌午已经没了冬寒,阳光虽然有些微弱,却暖了人心。
“太子呢!?”
皇帝的突然驾临让东宫的侍卫和婢女都慌了手脚,因为那个令他们头痛不已的太子第n次开溜了。
“说啊!朕在问话呢!现在应该是读书的时间吧!太子呢!?”
“回陛下,太子他………”
“父皇!”
就在这时,璟和燃雪进来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璟儿,你跑到哪儿去了?”
“父皇,这个……儿臣……只是到后花园走动走动…”
眼见璟那一头不断冒出的虚汗,就知道肯定不是这麽回事。
皇帝也不拆穿他:“朕昨儿个跟陈师傅谈过了。璟儿,师傅说你天资聪颖,悟性很高,但是太贪玩了,总是不好好练功。燃雪表现的不错。”
他用赞许的眼光看了下燃雪,后者立即低下了头。
“父皇,练功好无聊哦,比读书还无聊的。”
“璟儿!”皇帝轻叱,“练武是用来防身的,你贵为太子,可知道对你心怀鬼胎的人有多少!要至少能自保到侍卫赶来的程度才有备无患啊!”
“没关系的,父皇,有燃雪保护儿臣就行了,燃雪跟儿臣从来都是形影不离的。”
“璟儿………”
对着那率真清亮的双眸,他不知道该如何来矫正璟的想法。
“唉……太过信任一个人,会成为你的一大弱点…”
模糊不清的喃喃低语,燃雪还是听到了,他没有抬头,只是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着。
是吗?所以你不相信我父亲一个人的正直,宁可相信那一群小人的诬告,是吗??
“唉……任何人都是会背叛的……任何人…”
“父皇,你说什麽?”
“啊……没什麽,没什麽……快去书房吧,周先生等着呢。朕走了。”皇帝的背影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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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宣十六年,春末。
春还未尽,夏的气息已经透出了一点点。风不再是春的微凉,而带着夏的湿热。宫里上上下下都已经换了夏服。
东宫内,璟如同困兽一般毛躁不安分,一会儿翻两下《史记》,一会儿看两眼《诗经》,眼睛总是忍不住向窗外瞟。
外面花红柳绿,鸟鸣蝶舞,区区书房这几扇门窗,哪里关得住那满园的春色,更别说他已经不知飞到哪里去的心了。
“唉………”好想出去玩!
“殿下,您怎麽了?”坐在一旁的燃雪闻声放下手中的书。
“我………”好想好想出去玩!
“殿下,请注意您的用词。”
“本宫……唉……算了,没事了。”垂头丧气样。
“那麽,殿下,请您继续用功吧。您要是忘了属下可以再提醒您一遍,您今天的功课还有《资治通鉴》的背诵两篇、《战国策》的心得一篇、律诗两首、工笔画……”燃雪平缓的读着手里周先生留的条子,全不顾璟的脸已经从白变绿,由绿转青,甚至发紫了。
“燃雪,其实………”我真的好想出去玩啊!
“殿下,还有什麽吩咐?”一本正经的神情。
“唉,没什麽,读书吧…………”我为什麽这麽命苦啊!
于是东宫里,只剩下不甘的叹息声。
门口站岗的两名侍从和屋里侍候的两个小宫女对此早已是见怪不怪了,类似的戏码在太子宫隔三差五就会重演一次,每次都是以太子的落败为告终,可太子还是乐此不疲的不懈努力。
璟满眼含怨的偷偷瞟着端坐在自己旁边,正在看《张子》的燃雪。
已满十七岁的燃雪容貌更加的秀丽了。月眉高挑,杏眼晶亮,朱唇紧抿,秀发如瀑。尤其那白瓷一般的赛雪肌肤,就连绝世的美女都会忍不住嫉妒。
当然,这话他可不敢同燃雪说,那岂不是自讨白眼吗?
他又瞟了燃雪一眼,见燃雪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只好咽下了去后花园溜达的想法,不情不愿的翻开《战国策》。
要知道,早膳的时候他偶然听到宫女说,后花园里那几棵大理国进贡的据说很名贵的兰花开了,好像很漂亮的样子……好想去看啊……唉………
用眼角余光扫到燃雪严肃的神情,璟再次认命的暗暗叹了口气。
当初是他自己挑上燃雪的,他承认确实被燃雪出色的脸吸引。追求美丽是很正常的心理,不是吗?
七年了,燃雪一直是他的贴身侍卫,他和他朝夕共处。
他喜欢和燃雪在一起,因为能偶尔看到那难得的绝美笑颜。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燃雪却越来越……嗯,古板了。唉……简直和他父皇同一鼻孔出气。明明以前燃雪都会站在他这边的…
“殿下!!”
“啊?什麽?”璟被燃雪突然一叫吓了一跳,手中的书差点扔到地上去。
“殿下请回神,认真学习。”
“哦。嘿嘿,嘿嘿。”璟干笑了几声,努力收敛心神,集中到手里的书上。
唉……真是的,干嘛盯的那麽紧啊…
燃雪看着不自觉的撇了撇嘴的璟,轻易的了解了他的心思,不禁暗自苦笑。
太子,我这也是为你好啊!我希望你将来能够成为一位明君,不要像你的父皇那样…
片刻,燃雪制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将全副精神再度放在璟的身上,结果:“殿下!!”
“啊?又怎麽了?我有在好好的看书啊。”一脸的无辜样。
“敢问殿下看的是什麽书啊?”
“当然是……《战国策》啊。”更加的无辜了。
“殿下!”燃雪一把抢过璟手中的书,翻到首页,“这就是您所谓的《战国策》?”
只见,书的首页赫然写着“金瓶梅”三个大字。
“哎呀!”璟脸上露出糟了的表情,“嘿嘿……这个嘛……你听我说,燃雪,其实呢……是因为……我是说……哎?燃雪,你是怎麽发现的?我还以为做的天衣无缝了呢。照说,我已经做的很仔细了啊,我还特意用浆糊把封面粘结实,以免掉下来。”
看着他充满疑惑的眼神,燃雪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殿下,你至少要把封面粘成正的啊,这个样子,不论是谁都能看穿的。”说着,燃雪将封面翻给他看。
原来,《战国策》的封面和《金瓶梅》的书粘倒了,他举着书津津有味的读的时候,封面却是倒着的。
当然是谁都能看出不对。
啊!璟一见,不禁懊悔万分。
唉……怎麽会这麽不小心呢?我明明很仔细的,居然犯下这种低级错误。唉……真是天不助我也…
“殿下,您现在总该专心用功了吧。”
“是,是,唉……”璟沮丧又无奈的看了一眼燃雪,满脸的哀怨,认命的拿起真正的《战国策》。
唉……那几棵兰花据说是大理国王精心挑选送来的,非常稀有的品种,中原是绝对看不到的……好想去看啊…
“殿下!”燃雪实在是又好气又好笑。
之后,东宫重归平静,当天没有再起波澜。
一个春色明媚的下午,和风送暖,艳阳高照。
皇宫西门附近,一个黑影正在鬼鬼祟祟的移动。
只见他避开侍卫的巡视,小心翼翼的蹭到西门前,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确定没有人跟着他,才露出得意的脸。
原来不是别人,正是太子宁熙璟。
呵呵,太好了,人不知鬼不觉,我终于可以成功出宫了,哈哈…
就在璟刚刚想要缩着身体继续向西门前进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燃雪平静的声音。
“殿下,您要做什麽,要不要属下帮您?”
糟!
璟的身体顿时一僵。
他转过身,见燃雪抱胸站在他身后,脸上虽平静,眼中却燃着怒火。
他立即换上一副笑脸:“燃雪,你怎麽会在这里?”
“殿下,属下的任务是贴身保护殿下的安全,殿下在哪里,属下自然在哪里。敢问殿下为何会在这里呢?殿下在这里做什麽呢?”
“呃……我吗?……我……我是在熟悉皇宫里的环境嘛。对,就是这样。……呃……你知道,皇宫这麽大,还有很多地方我都没去过呢。”
“是吗?可是,为何殿下对这西门如此的情有独钟呢?从属下跟着殿下开始,殿下来熟悉这西门,已经不下五十次了。”
“嘿嘿,这个嘛……”每次璟一心虚,就会习惯性的嘿嘿一声,不过他本人并没有自觉,“……肯定是我和这西门有缘,随便一走,就经常会走到这里……”
“这样吗?”
“大概……是吧。”
其实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很勉强,根本不足信,不过还好燃雪并没有打算再追究下去。
“那麽,殿下,您已经熟悉过了,现在该回去做功课了吧。”
“……是,我这就回去。”
璟最后“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西门,转身向太子宫走去。
然后,他又是在燃雪的监督下,“勤奋”的用功了一整天。
据有心人记录,这是太子宁熙璟出宫游玩计划的第八十九次破产。
当天晚上,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为自己出宫计划的又一次失败默哀。
……真是的,燃雪的功夫要那麽好干嘛,跟在后面连声音都没有……
唉……害我的计划又一次泡汤了……
不行,看来下次要换个办法……至少……不能再走西门了……
可是,南门是正门,守卫太多,不能走。
……东门也已经试过几次了,都没有成功……
或许,下次应该换北门试试……
北门?我很少到那边去的。要先去看看环境才行……
就这样,他一边策划着自己的第九十次出宫计划,一边慢慢的会周公去了。
有句俗话说得好,好了疮疤忘了疼。璟就是个典型个案。
平静了几天,璟又开始“贼心”不改。
好不容易做完了一天的功课,又要背诵诗文,又要应对的,搞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恰好这时,燃雪被皇帝召去了。
嘿嘿!这可真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啊!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于是他趁众人不备,脚底抹油,开溜!
御膳房内,众家特级厨子们正忙得热火朝天。
御厨,听着好听。
这可是给皇帝做饭的厨子,绝对是厨艺无双。
嗯,有身份,有地位,有名声。
其实,那是皇宫里最苦最累最麻烦最提心吊胆的职位。
且不说一天从早忙到晚休息时间短假日又少,且不说伺候的人口味有多挑剔,且不说每天都要费尽心思练就百变绝活,且不说时时担心皇帝或是哪位嫔妃皇子要是来个小小的胃痛,搞不好会被怀疑在饭菜里下毒,且不说………单单这工作环境就是全宫最差了!
夏天,守着这些个炉子,直烤得汗流浃背。
冬天,常常要淘米洗菜,直冷得两手木然。
总之一个字,苦啊!!
所以,御膳房的胖总管自从好不容易爬到这个总管之位以后,就再也不亲自动手了,只要从旁指挥辅导就好。
咦?是我眼花吗??
“喂!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做好的糕点好像少了几碟?”
“是吗!?”
旁边的几个厨子凑过来,端详着桌上的百十来碟各色糕点。
“不知道,太多了。”
“……算了,可能是我眼花了吧。好了,快将各宫的午点送过去吧。”
“是,总管。”
而这时,谁都没有注意到,御膳房后面的小花丛中,一个人正在出神的啃着手里的桂花糕。
这副偷偷摸摸的样子,还能是谁,当然是太子殿下了!
他自小贵为太子,过的是众人捧星的生活,想要什么只要动动口就成了,无论走到哪里、去做什么都有一大堆人跟着。因此,他也就更加向往一个人独处的自在,所以经常避开随从的视线,偷偷的四处游逛。
但是,他毕竟是太子,所以每次失踪都搞的皇宫内鸡飞狗跳,而后的看管就更加的严密。这就叫恶性循环。
不过自从有了燃雪,不管他如何小心翼翼的溜掉,燃雪都能够盯着他,如影随形。他已经很久没有重温过逃脱成功的快乐了,连他每次策划“周密”的出宫大计,也都被燃雪破坏掉了。
璟吃完了一碟桂花糕,又开始进攻喜莲酥。
唉……一定得想个法子才行,不能教燃雪再阻碍我了……
怎麽办呢?打,我又打不过他;跑,燃雪的轻功可是一流的……必须制住他才行……制住?哎?
对了,可以用药嘛!我怎麽一直都没有想到呢!……书里不是说有种药叫什麽蒙汗药!…对!就是这个!…能让人昏睡的吗!我可以给燃雪吃,然后他就会睡着了,然后我就可以成功的溜出宫去了!…
嗯,真是完美的计划啊!……哈哈,这次一定会成功的!
事不宜迟,我去找药先。
……嗯,好吃!等我再吃完这碟千层糕的!……
我啃,我啃,我啃啃啃!
这一伟大的计划就这样在太子殿下蹲在御膳房后的花丛中啃着千层糕的时候诞生了。
趁着燃雪还没有找到他,璟又偷偷溜到御药房。
看管御药房的老头已年过花甲,一头白发,满脸皱纹。
他每天都在头间屋子看管药品,而所有药品都放在后间屋子,来取药的人要在头间屋子里先登记,然后等着,由他到后间取配。
其实,除了偶尔有宫女拿着太医给的方子或是空手来给某某娘娘取些伤风头痛或者美容养颜的药之外,宫里很少有人到这里来。
所以此时,他果不其然正像往常一样的坐在那儿,身子微微倚着面前的桌子,一手支着头,打着盹,桌上放着来此取药者的登记册子,笔墨砚台,和他的老花镜。
璟蹑手蹑脚的走进御药房,小心翼翼的绕过老头,掀开布帘摸进后间药室。
很好,四下无人。天助我也!嘿嘿!!
………
糟了!!!
这一屋子的药品着实让他范了难。
对于蒙汗药,他只是在书本上看到过,并没有亲眼见过,到底是个什麽模样呢?
璟轻轻的移动,一个一个的看着药柜上贴的标签。
……金银花……芦根……鱼腥草……白茅根……桅子……嗯……这些好像都是原始药品。
……难道蒙汗药是要自己配制的吗?……这怎麽配呀?……
就在他绞尽脑汁,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外面突然隐隐传来“太子!太子!”的呼唤声。
糟了,他们找过来了,得快点才行!
怎麽办?怎麽办?
……有了,书上写的蒙汗药好像是白色粉末的,无色无味,看看有没有这样的药。
他东翻西找,既着急,又不敢发出声响。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他们过来了!
……快点!快点!…
怎麽没有啊!真是的!该不会没有吧!!
……哎,这个是白色粉末。……嗯……没有什麽味道。会不会就是这个呢?
这时,燃雪的声音传来:“太子殿下!”
不好!燃雪来了!
……应该就是这个了,这跟书上写的一样。
……必须赶紧出去才行,让燃雪发现在这里的话他会起疑的。
璟用身上的方巾包了些药,收好,趁老头还没有清醒溜出了御药房。
他绕过几个找他的侍卫,钻进旁边的小花园,七拐八拐的,又溜回了御膳房。
……呵呵,平日里花时间到处逛逛果然没有白费,这些“秘道”只有我才知道。
然后,他装模作样的走出来:“本宫在这儿呢。”
燃雪带着一众侍卫赶来:“殿下,属下找您好久了。”
“哦,本宫只是四处转转。不用担心。现在回宫吧。”
“是。”
燃雪心里虽有些许疑惑,但是并没有问出口。
而璟心中则另有“烦恼”。
……这东西怎麽让燃雪吃下去呢?
总是不能直接给他吃的。
放在茶水里?
不妥。燃雪那麽精明,万一被他看出不对劲就前功尽弃了。
放在饭菜里?
也不妥。各宫的饭菜都由御膳房派送,万一放错了岂不是糟糕。
一定要万无一失才可以!
怎麽办呢?真是伤脑筋!!
天近黄昏时,本该是忙得热火朝天的御膳房却是另一幅景象。
“太子!太子!您到底在做什麽啊?”
“太子!奴才们要做晚膳了,不然就来不及了!”
“太子!若是没能按时准备好晚膳,皇上会怪罪的!”
“太子!您就饶了奴才们吧,这……奴才们可担待不起啊!”
“太子!”
“太子!”
御膳房的一众厨子围在紧闭的门前,边小声叫喊着,边拍打着门板,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两个时辰之前,太子神神秘秘的跑到御膳房来,将众人全都赶到外面,自己一个人钻到御膳房里,关起门来,还警告他们不许声张。
可眼看着就要到上晚膳的时候了,太子还是不出来,真是急煞了众人。
正当众人快要绝望了之际,门开了,太子走了出来。
只见他一身炉灰,一脸黑黑,却是兴高采烈,神情诡异,右手还拎着一个食盒。
“你们简直是吵死人!好了,进去吧!进去吧!”
“太子,您这是……”
“这是本宫的私事。”
“是,太子,奴才多嘴了。”
“好了,本宫走了。”
“太子慢走!”
璟突然回头:“对了,今天的事,本宫不希望传扬出去。”
“是,太子,您放心吧,奴才们知道该怎麽做了。”
“嗯。”
太子一走,恭恭敬敬的答话的胖总管可算是松了口气。
要知道太子可是明朝的天子,虽然平日里亲切和气,但若是逆了他,难保他日太子计较起来,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啊。
“大伙儿动作麻利点儿,抓紧时间,今儿的晚膳绝不能有任何纰漏!”说着,胖总管带着众人走进御膳房。
“天啊!”
“这是怎麽了!”
“妈呀!”
………一干人等呆立在门口处。
御膳房内仿佛飓风过境一般,一片狼藉。
烧坏了的锅、打碎了的碗碟、打翻了的调料、还有没能幸免遇难的蔬菜鱼肉等。
“太子爷究竟做了什麽啊?怎麽会这样?”
“简直是拆了御膳房啊!”
“我的调料啊!那可是我精心调制的啊!现在到哪儿去弄冬蘑来啊!”
“我的沙锅啊!这沙锅我都已经使了快二十年了!”
………
胖总管很快定下了神:“别吵了!当务之急是晚膳!大家赶紧收拾收拾,把备用的家伙拿出来,菜蔬肉类都还有储备,干活干活!”
唉……幸好每日我都嘱咐多采购一些,平时财务办的人还说我浪费,这下总算是有用处了吧!…唉!我好好的一个御膳房啊!…呜呜~~~
再说宁熙璟拎着食盒回到了太子宫,立即梳洗一番,换了件干净衣服,神采奕奕的坐在书房里等燃雪回来。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虽然这样说有点不好意思,但就是这麽巧,偏偏今天周先生家里有事要回乡,燃雪就去为他送行了。不然的话,我还真难找到时间来处理蒙汗药。
……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燃雪了。……
燃雪一进门,璟便兴冲冲的迎了上去。
“燃雪你回来了!”
“是,周先生有些不安,想来是为家里担心,所以属下多陪了先生一会儿,回来的晚了。”
“没有没有,正好正好。”
“殿下?”燃雪对他异常的兴奋感到有些疑惑。
“啊?哦。我是说,你回来的真是时候,刚刚我才叫人熬了莲子羹送来,你就回来了。来来来,坐下来,一起吃吧。”
“多谢殿下的厚爱,属下不敢。还有,您的称谓!”
“没关系没关系,反正只有你和我,又没有别人在。这莲子羹满多的,我一个人也吃不了,你也吃点吧。”
“属下…”
“你真是的,以前咱俩还不是常常一起吃饭的,你现在却生分了。还有啊,以前你都不是‘属下’、‘属下’的说话的!”
“……好吧。”
“这样才对嘛。”
璟见燃雪答应吃莲子羹,立即眉开眼笑的给他盛了一碗,像是怕他会反悔似的。
燃雪更是感到蹊跷:“殿下,您不吃吗?”
“我?……我刚刚吃了一碗了。”
燃雪伸头看到食盒中的沙锅里还有不少莲子羹:“殿下,还有很多呢,您也再吃点吧。”
说罢,起身去给璟盛,没想到用勺子一盛才发现,这所谓的“莲子羹”稠的如同浆糊一般,一坨一坨的,燃雪暗自叹了口气。
果然有古怪!谁家的莲子羹会煮成这个样子啊!这个……该不会是……
“哎?这莲子羹怎麽这麽稠呢?平时不是这样的啊?”
“稠?……哦,是这样的。我叫他们多放些莲子,一定是放的多,才会稠的。”
“这样啊。”燃雪将碗端给他,“殿下,一起吃吧。这不是您说的吗?”
“哦……好,好。”璟虽然嘴上答应,却不动手,而是看着燃雪。
“殿下,您怎麽不吃?”
“啊?哦。你先吃,你先吃。我……我已经吃了一碗了嘛,所以呢……你先吃,你先吃。”
快吃吧,快吃吧,你只要吃一口就……
“那怎麽行?殿下对燃雪这般厚爱,燃雪十分感动。但燃雪怎能没了规矩呢?”
“没关系,没关系,吃吧,吃吧,趁热吃!”
“不行!一定要殿下先吃才可以!”
“一定要我先吃吗?”
“当然,这是规矩啊。”燃雪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怎麽办?怎麽办?
我放了那麽多的蒙汗药,吃上一口恐怕就……
可是如果不吃的话,燃雪似乎就不打算吃了,那不就前功尽弃了!……
不行,一定要让燃雪吃下去!
那……就吃一点点,然后含在嘴里,不咽下去。等燃雪吃下了,倒下了,我再吐出来不就行了。嗯,就这麽办!
“殿下,怎麽了?”
“嗯?没什麽。那我就先吃一口,然后你也要吃哦。”
“好。”
璟不情不愿的舀了一勺“莲子羹”,吃了小小小小的一口,含在嘴里。
他看着燃雪,用眼神示意燃雪也吃。
“殿下,还热的吗?如果凉了,就让人拿去热热。莲子羹凉了不好吃的。”
“嗯嗯……不用不用,不凉不凉……呃……嗯……”
璟被燃雪逗的一说话,本来含在舌上的“莲子羹”一下子滑入腹中。
“殿下你怎麽了?”燃雪仔细的注视着他的反应。
“啊?没什麽。你吃啊!”
……咦?没有什麽感觉嘛!不会不管用吧?难道用错了药?……
……看他没事的样子,难道是我猜错了?……
燃雪见他没什麽异常,实在猜不透他在莲子羹里玩了什麽花样,于是也舀了一勺,送到嘴边。
刚要吃下,突然璟“啊!”的大叫一声,然后就手捂腹部的倒在了地上。
“殿下!”
燃雪赶紧抢上前去,扶住他。
璟却已是脸色煞白,满头冷汗,浑身颤抖了。
“殿下!你怎麽了?不要吓燃雪啊!”
燃雪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好痛……好痛……痛……”
“殿下!殿下!”
“……痛……”
“殿下!”
最终,璟抵不过那钻心的疼痛,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他视线扫到的最后一幅画面是燃雪焦急的模样和……眼泪,为他而流下的眼泪。
燃雪是个非常倔强的人,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燃雪的眼泪。
一滴泪水落下,滴在他的衣袖上,……也滴在了他的心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