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Chapter·39 锋芒毕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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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在平等院凤凰的大笑声中才渐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这场闪电般的反击已经结束，而作为始作俑者的主角，陈白露，早就走远了。
从开始到结束，真的不过五分钟。
迹部景吾闭上眼睛，这才发觉自己的背后竟因为紧张和出了一层薄汗。他将后脑勺靠到椅背上，仔细的将刚才看过的画面在脑海中回顾——说到过程，其实并不复杂，总的来说就是一句话，陈白露发了三个球，而平等院一个也没有接到。相当简单。
若是普通的对手这样大概也没什么惊奇的，问题是对手可是日本训练营的NO.1，面对过众多世界级高手的平等院凤凰。在加上她的那些发球——
那种以猛虎下山一般平直犀利的轨道直冲对手，却又在最后宛如狡兔游鱼从对手身边擦肩而过的球，是一种十分的有个人特点的打法，几近可以说，看得出她的球风凌厉极具侵略性——和远野笃京那种暴力网球的侵略性不同，这是一种处于心理上的，给人造成无形压迫感的打法。这主要体现在，对手根本无法跟上她的节奏上。
她在打出第一球的时候，就有许多人震惊了。那是一个快很准且干净利落的发球，网球以一种快如闪电一般的速度、在她挥拍后直接落入对面的平等院左后侧方。对于右手执拍的平等院来说，宛若死角。
平等院的反应速度已经算非常快了，几乎是正常人速度的三五倍，然而即使如此，他还是慢了两秒，当他退后准备接时，“啪”的一声，网球直接落地得分。
“1-0！”裁判宣布。
平等院露出讶异的表情，他眯起眼，有些古怪的看着陈白露。张了张嘴，问道。“你和陆云，是什么关系？”
陈白露将拍子在手上旋转了一圈，抬眼笑道。“同门师兄弟。”
接着她跳起来毫不犹豫的发出了第二球，这一球更加的干脆利落，手起拍落，她的手臂在空中划出一个标准的半圆，网球就像是某种导弹一般直直的扣入的对方的领地，平等院一个上步，但终究晚了一步。
“2-0！”
“这是……”不二周助的眼睛惊讶地睁开了。
那一球果敢干脆，这让迹部景吾想起了陈白露平时的作风。就像一只无往不利的利爪，刺入任何一个防御圈，都能够轻而易举的将其撕碎。
若是比喻的话，陈白露的球风像是进击版的手冢领域，手冢国光使出手冢领域时是每个球都接到，而陈白露则恰好相反。
不给对方接到一个球。
有意思，迹部景吾突然想起中国成语中的那个词——“互相矛盾”。如果号称最强防御的手冢领域，遇上了如此犀利的来自陈白露的矛，不知道谁才会赢。
可惜他那时候还不知道，还有另一种更为逆天的存在，几乎是两者的结合。当然那就是后话了。
眼下，迹部景吾想着，但眼睛却丝毫不敢放松。很快的，陈白露发出了第三个球，黄色的网球被高高抛起，她身体后仰、手举起几近笔直，弹跳，挥拍。几乎是一瞬间，网球就被球拍击中，高速旋转下的破风声同时响起，然后再次弹到了平等院凤凰的身后，不偏不倚，正好压线前落地，因贯力而弹飞出去砸在了球网上，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声响。
一片寂静。
3-0。
陈白露，以一种几乎是统治镇压的姿态将三个球拿下，每一个球都极其干净漂亮。堪称完美，简直毫无挑剔可言。
这个场景将会深深烙在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脑海中，无论是红方，蓝方，甚至是从电子监控屏幕后看到的一切人。多年以后，这教科书式的五分钟的录像重见天日之时，他们才明白自己见到的那场比赛意味着什么，代表着什么，又影响了什么。
回忆结束。
……刚才的球，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迹部景吾在脑海中若有所思。全然不绝旁边的队友已经叫了自己很多声。
忍足侑士无奈地推了推眼镜，陆陆续续的所有人都已经退场了，只剩下迹部景吾还坐在那里。忍足叫了几声叫不应，只好走过去拍了拍自家队长的肩膀，这才将他从沉思中唤醒。迹部景吾抬眼看了他一眼。
“感觉如何。”忍足侑士索性在他身旁坐下，笑得有些狡黠。“是不是开始感觉怀疑自己的洞察力？居然没有发现她身上的能力？”
迹部景吾闷哼一声。关于陈白露欺骗他们的这一点，他们都还没有过问。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这次是陈白露主动为他们出头。接受了挑战，否则，如果只是单纯的为了隐藏实力，她大可以一直不显山不露水。因此，迹部景吾相信，其中定有隐情。
“她超乎我的想象。”最终他勾起嘴角，道。“能有这样的队友，本大爷果然一直都很幸运。”
“呵，别高兴得太早。”忍足侑士故意泼冷水。“她站在哪一边，现在还不确定？——能够瞒我们那么久，说不准有什么企图吧。”
“不会。”迹部景吾自信的笑了，笃定而沉着道。“——她不是那样的人。”
陈白露走出球场没多远就揉了揉肩膀，放松了下刚才紧绷的肌肉。尤其是手臂上的。要接到平等院凤凰的高速球，对身体还是有些负荷——何况是她三年没碰网球。
刚才的三球，其实说是她全胜平等院，倒是有失偏颇了，毕竟她之前再怎么强，也是三年没碰网球的人，而平等院再怎么弱，都是U17训练营的第一人。其中不会有太大的差距，她也不占任何优势。
但她却很有把握，这种把握不全是建立在对自己的球技上，而是对比赛的机制和规则，再加上结合估量自身特点长处，所导致的必然结果。
她或许只有百分之三十的胜利的可能性，但当比赛规则定为三个球决胜负的时候，她已经知道，稳了。
陈白露对自己的球风很清晰，如果说五维的话，她的技术一定是高于除了精神之外的其他项的。她本身在女网球运动员中肯定算体质好的，加上长期的户外运动，身体一直保持在灵敏的状态。但对比男运动员来说，尤其是力量与速度型的男运动员，那点体力可算是九牛一毛，杯水车薪。陈白露深知这一点。
——但同时她也很清楚的知道。要说到单纯的发球拿分，很抱歉，坦白来说，如果训练营里她认第二，大概没有人能够认第一。
这边是她自信的来源。对于战术和技术的双重肯定。
通过刚才，她已经确定了一点，那就是，她的技艺并没有因为脱节而生疏过度，毕竟从六岁开始，七八年每日挥拍1000次，肌肉的记忆早已形成，再加上她并不是完全和体育脱离，时常还会通过其他的方式增加自己的能力——体力、力量、速度。这样一来，她的技术不仅没有减少，反倒是有些增加。
也许这些对应的训练是她下意识的选择，也许，她潜意识里已经预料到，不论中途出现了多久的空缺，自己终有一天，会回到网球场上。
想到这里，她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有些愣神的看着自己的手心。球场上澎湃的热血尚未冷却，心脏的跳动在耳畔鸣响，刚才握拍的触感仿佛和三年前的如出一辙，一切都在她的脑海中渐渐重合、明晰，一种被压抑已久的渴望再次涌现，就如同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重获自由，又像久未归家的人重回故土。
一切都让她想热泪盈眶。
她仰起头，让不存在的眼泪倒流回眼眶中，对着天空缓缓伸出手，笑了。
你看着吗。你笑了吗。
没有人回答，但她心中有答案。
在胜局已定的那一刻，春日花梨才感觉到自己狂跳的心真真切切的存在于胸腔里，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紧紧捏着拳头，而指甲已在手心里留下了印记。
赢了……
她舒了一口气，脸上的笑意早已溢出来。她转过头正想和同为红组的人道一声，却发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带着帽兜的男子。他正旁若无人的哼着调子，手里一个橘子抛上抛下，似乎也完全不怕别人会责怪他吃独食。
很奇怪的，春日记得他明明是今天早上平等院凤凰从海外带回来的那个人，他哼的曲调却明显带着些愉悦。这让春日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那人也并不在意。
春日想了想，第一念觉得，他大概是站在他们这边的立场，但转念想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们今天是第一天见面，谈不上多深的交情；又或者是，他与平等院之间并不是同伴的关系，甚至是有些敌对……种种。最后，她的思绪落到了一个猜想上。
“那个……”春日犹豫了一会儿，有些小心地问道。“你和白露学姐认识吗？”
她问的时候橘子正好被上抛到空中，停顿了不到0.1秒后垂直落下，被一只手接住。
“你猜？”那人不回答，反问。
“我猜……”春日脸红了一下，认真的回答道。“你很在意白露学姐。”
她回想起早上这个人的那番言论，虽然不多，但她能够听出其中向着学姐的那种感觉。这种在意至少是超过运动员之间的，更多的是有一种默契和共同点在支撑着。
果然，他听后一愣，轻笑一声。
“答对了，但并没有奖励。”他抬手将橘子放到嘴边，连皮啃了一口，看向远方，眼睛微微眯起。
“……老交情了。”
平等院走进了中央大楼里，这是海外回归组的一军被安排的新宿舍，和留守的二军他们是截然不同的环境。其实他心情不错，但其他人看见他都低头绕着走。他打了几声招呼，发现所有人都默默不语，自己想了下，觉得大概是全世界都知道自己输了球……害怕被迁怒？
开什么玩笑。平等院在心里嗤笑。
他是不喜欢输，讨厌输的感觉。不代表输不起——输不起的人，也就赢不起。
他平等院凤凰可是要赢给全世界看的男人。
他来到电梯前，意外地发现鬼十次郎也在等电梯。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接着不约而同地、静默的站在电梯前。
“叮”的一声，门开了，他们又沉默着走了进去。假装身边跟进电梯的是空气，但事实上又为对方让了一点路。
气氛微妙。
良久，鬼十次郎哼了一声，开口问。“——被打败的滋味如何？”
“呵呵。”平等院环抱着双手。眯起了眼睛，看上去不仅没有生气，还有几分愉悦。“很不错。”
鬼十次郎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你之前所坚持的道路，看了那个丫头的成果以后，你现在还这么想吗？”
这时候电梯同时打开了，平等院率先走了出去，训练房里一军的众人正在作着各项训练，见他来了都点头致意。平等院一边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露出了精壮的后背——那上面疤痕触目惊心。
“这是世界给我的礼物。”他一边回头，看着鬼十次郎，说道。“不论任何人阻拦，我都会坚持我的道路，这就是我的觉悟！”
“保持你的觉悟。”鬼赞许的哼了一声。但却没有接下一句。
——保持你的觉悟，让更年轻的一代去刷新。
“输了赌约，你打算如何？”鬼接着问道。这个很有关系，他需要知道，同时也是一种试探，平等院究竟会不会按照他所说的那样，在训练营里，完全听陈白露的指挥。这也正是入江和他最想看到的，一股异军突起的、充满潜质、此时还要加上无所约束的实力，尽他们的所有蓬勃的生长。
平等院笑了，不是那种故作轻松的笑，是真的带着一种轻松和爽朗。
“听她的。”他说道。“我说话算话。”
“——就这么简单？”鬼十次郎有些讶异，看来，这个个人英雄主义、只懂得使用霸道蛮力强迫世界与之屈服的男人，学会了合作和配合。换做以前，他一定会不由分说的撕毁前约，叫嚷着再打一次——他殊不知，此时的平等院经过历练，已经清晰了自己的目标，并且，一切的行为目的都只有那一个，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小许的决策、小战役的失败他都是可以容忍的。只要方向不出现偏差。
“当然不止。”平等院眯了迷眼睛。“——我要拉她加入一军，辅助我，为日本进军世界而奋斗。”
野心勃勃的雄狮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当在世界舞台上，那个男人看见自己身边站着的是陈白露的时候，露出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Chapter·39 锋芒毕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