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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   *

      辛沐买了鱼回来熬汤,守着那汤锅从早到晚,九碗水熬成三碗汤,总算在晚膳之前把鱼汤给熬好了,至真老远就闻着味道,央求辛沐给他喝一碗。

      辛沐盛了一碗出来给他,他一口气就给喝了,还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唇说:“这味道好香啊,喝了这碗汤我都可以三顿不吃饭了。你可真是厉害,比我们的厨子还厉害。”

      辛沐浅笑道:“我一辈子就会做这个,你不过是尝个新鲜罢了。这汤大补的,你也别喝太多,当心上火。”

      “我知道。”至真有些可惜地看着辛沐把另外两碗汤给乘出来,说,“趁着现在汤是热的,我们给侯爷送去吧?”

      前些天至真想去承志殿寻容华,就被映玉手下的家兵给拦住了。在越国公府别的殿中,辛沐都是半个主子的身份,但那承志殿是越国公府的主殿,是国公爷的寝殿,至真是罪臣之子,身份的枷锁让他不敢在承志殿太放肆,只得咽下那口气自己回了夕颜小筑。

      今日可是难得的机会,至真已经打听好了,应神医给国公爷用了药之后,国公爷已经醒来,现在需要人伺候着,映玉不能离开,不会像之前那样一直在容华面前晃来晃去,也就不会拦着他和辛沐。

      至真的计划非常完善,但辛沐不肯听他的。

      辛沐把汤放在锅里温着,叫一位侍女过来看着,而后就回了房。

      至真跟在他身后,着急地说:“辛沐,你怎么脑子这么轴呢?你辛辛苦苦做了鱼汤,怎么连给他送去都不肯?你、你站住,你要气死我了!”

      辛沐听话地站住,回头看着至真,有些倔强地说:“我等他自己回来,若是他不回来,便让人给他送去就成。”

      “那他不知道是你做的呢?”

      “他知不知道又有是关系?我又不是为了让他知道才做的。”

      至真一下就想明白了,辛沐不肯亲自去送,一是他的性格本来就这样别扭,第二则是他不敢去,他肯定怕看到映玉,又白白地伤自己的心。

      至真还能说什么啊?什么都不想说,连映玉的名字都不提,省得给辛沐添堵。至真遂了他的意,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走。但只陪了他一会儿,至真就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去厨房把一碗热汤给装好,静悄悄地往承志殿去。

      容华还在议事厅,刚刚和几位军中将领的会谈,正当要传膳,可以说至真来得正好。

      守着议事厅的是容华的近身侍卫,因此并没有像映玉手下那些狗仗人势的家兵一样给至真找麻烦。

      至真很容易地进了议事厅,刚进来容华便闻着香了。

      容华笑道:“至真,你最近很忙啊,连主子都不知道伺候了?本侯已经许久都没有见过你了。”

      至真哼了一声说:“我倒是想来见侯爷,可惜奴婢身份低微,不方便来啊,好不容易今日没有贵人在,奴婢才敢过来,免得污了贵人的眼。”

      容华知道至真这是在怄气,念着至真父亲的旧情,他向来对至真很宽容,对于至真阴阳怪气的话也不生气。况且至真说的也是实话,映玉心思细,和至真见面又少不得闹脾气。容华并不想让这两个人起冲突,这些日子也就不常召见至真。

      容华揭过这一话题,笑说:“你带了什么好吃的来?这么香。”

      “一碗汤,在用膳前喝最好。”至真也笑,快速把汤给呈上,温度刚好。

      这香味勾起了容华的馋虫,他立即端起碗喝了一口,有些惊奇地说:“这个味道,不是我们在昭山上喝过的吗?那个什么鱼的。厨子以前做过,没有这样好喝。”

      至真连忙摆出一副做作的表情,道:“厨子做的,怎么能和这个比?厨子做的不好喝,是因为没有带着关怀和爱意,这碗可就不一样了,全都是爱啊!”

      容华有些忍不住大笑起来,说:“竟不知道,你对本侯有这样深厚的爱意?”

      至真连忙又不停地哼哼:“当然不是我,做这汤的另有其人。”

      容华愣了愣,好半天没说话。

      “是……是他啊。”容华放下碗,问道,“他还好吗?”

      “我哪里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也从来不会给人说。”至真顿了一下,又说,“侯爷,您快趁热喝了这汤吧,他熬了一整天呢。”

      容华没再多言,端起汤碗把鱼汤给喝了,至真也没多说什么,拿起碗立刻。

      回到夕颜小筑,至真就急匆匆地让厨房做了可口的饭菜,还备着桃花酒,在院中莲花池中的小亭里布上。

      然后至真便把自己锁进房间,不再出来。

      辛沐也不知道至真这是在干什么,被侍女请到小亭里,一个人看着一大桌子酒菜,还不知道是为什么。

      刚好在此时,院外便传来小厮的通报声,说是容华来了。

      辛沐听得不真切,还以为自己是日思夜想出现幻听,可他刚一回头,便瞧见容华进了院中,径直朝他走来。

      辛沐愣在原地看着,也没想起去迎。

      也有小半个月没见过辛沐了,陡然瞧见那淡色的瞳孔,觉得实在漂亮得晃眼。

      这样一个美人,实在是让人很难同他生气,容华突然也就不想和辛沐闹脾气,他带上了笑颜,走到辛沐身边揽住辛沐的肩膀,说:“可是在等我?”

      辛沐直愣愣地说:“这些都是至真准备的,我不知道你今日要过来。”

      “我说呢。”容华摇摇头想,辛沐才不会有那么多小手段啊,他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

      容华拉着辛沐的手坐下,说:“那鱼汤可是你做的?”

      “至真什么时候给你送的去的?我都不知道。”

      容华没答这话,倒是捏了捏辛沐的脸,说:“若是我今日不过来,你可不就白费了那么多精力了?真傻。”

      辛沐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浅浅的笑意,低声说:“你不是来了吗?”

      容华忍不住捏了辛沐的脸好多下,觉得这个小美人实在是好哄,还同他生气做什么?而后容华便像是没有和辛沐怄了十多天的气似的,特别自然地斟满了两杯桃花酒。

      淡淡香甜味立刻便萦绕了起来。

      后来辛沐喝得有些醉,容华便把他给抱进了屋内,很自然地留了下来。

      这夜,容华觉得辛沐身上都带着那淡淡的桃花香味。

      *

      第二日,容华一早便去了军营,辛沐醒来时,他人又不见了。

      辛沐腰疼得厉害,好一会儿才从床上爬起来,梳洗完毕之后,至真就便蹦蹦跳跳地来到了辛沐的屋。

      至真比辛沐还要满脸桃花,笑着说:“哎呀,昨日可睡得好?这都日上三竿了才醒。”

      辛沐背过身去,不肯答他的话。

      至真赶紧绕到他的身前,又说:“他来了,你便高兴了吧?”

      辛沐低头道:“我可没这样说。”

      “不用这样说,都写脸上了。”至真插着腰,道,“你们好好的就好,你能高兴就好。行了,走吧,既然心情好,也就别在家里蹲得发霉了,出去吧。”

      “去……哪里?”

      “你家侯爷累着了,去买些好东西回来给他补补才行啊。”

      说完至真就把辛沐给拉了出门。

      至真没让辛沐做太复杂的东西,反正辛沐别的也不会,就会熬汤。当然也不是真的需要弄得多好,不过就是让容华时时刻刻惦记着他的好就行,辛沐没把至真这些小招数当一回事,但能让他为容华做点什么,他总是很乐意的。

      接下来的日子容华依然是每天都过来,容征的病情渐渐好转,每日都能坐起来半个时辰,因为他的好转,府中的气氛也都轻松了很多。而且连碍眼的映玉都没有出现,实在是让人愉快。

      可惜这样的好时光并没有维持太久,不到十日,映玉就冒了出来。他主动到了夕颜小筑来找辛沐。

      坏就坏在,那日至真陪着容华去了军营,辛沐一个人在。

      映玉是过了午膳不久便来的,他来的时候,辛沐正在看书,侍女怯生生地敲书房的门,打断了辛沐。

      这侍女在越国公府当差了很长的时间,脑子非常灵活,在映玉来的第一时间就赶紧差人去军营通知容华,倒不是怕映玉和辛沐起什么冲突,就是觉得这两人身份都有些尴尬,最好还是通知容华一声。

      只是到军营路程不短,也不知道容华多久才能回来。

      侍女只好怀着忐忑,对辛沐道:“公子,映玉公子到了,说是有事想同您谈谈,如今正在花厅中等着您。”

      “映玉?”辛沐抬头,低语道,“他来做什么?”

      侍女忙说:“公子,您当着映玉公子的面可别这样说,映玉公子心气高,怕是会不高兴,您……”

      侍女想劝辛沐稍微热情一点,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知道辛沐这人就是这样的,他就是看上去冷冷的,但其实人很好。况且辛沐实在是不会虚与委蛇,让他假意对映玉热情,可能反而会弄巧成拙。

      那侍女便没再多言,只是一直跟在辛沐身后。

      到花厅时,映玉也刚等一会儿,他也没带伺候的人,但非常不客气地坐了主座。

      侍女有点担心辛沐生气,但辛沐见状也没什么表情,朝着映玉行了个平礼,便在次座坐下了。

      然后,整个花厅便陷入了寂静之中,辛沐不知道说什么,映玉则是拿着架子不说话,而且两个人完全没有任何眼神交流,各自看着自己的茶,看得茶都要冷了也没人开口。

      侍女心想,要是就这样沉默着也挺好的,免得吵起来。

      可她刚刚这样想,映玉终于是沉不住气,开口道:“你在昭月的事情,我听说了。你为那依索元朵做了那么多年的药人,却被褫夺了身份驱逐出昭月,这对你很不公平。”

      辛沐没想到他会说这件事情,更加没想到他居然是在为自己鸣不平。

      应该是在为自己鸣不平吧?辛沐在心中斟酌了一下他的意思,这才说:“这没什么不公平,先王是我的养父,是我的有负于王恩,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

      映玉微微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辛沐,说:“你倒是忠心。可你想过没有,你的忠心用错了地方,元朵是篡位的乱臣贼子,他是我父亲的部下,却背叛了我的父亲。你若是忠于昭月,应当忠于我才对。可你进了越国公府这么久,也未曾来拜见我,还要我主动来找你。”

      昭月不像是中原一样有着很深厚的“正朔”的观念,昭月人向来只服从于力量,谁有实力谁便做王。“乱臣贼子”这个词是汉人才有的词,映玉是在越州出生和长大的,他连昭月语都说不利索,辛沐觉得他完全不了解昭月的状况。

  •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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