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时调情吧》黎润卿

1、闲时调情吧

　　——作为主人，也要允许仆人偶尔的游戏，不是吗？
　　银色刀叉直指恶魔后脑。
　　恶魔两指一夹，笑道，”少爷的游戏，还是等早餐结束后吧。”
　　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
　　“切，恶魔。”
　　————题记

　　书房。
　　夏尔低头看桌上文书，身旁执事静立一旁。突然，少爷抬头，”塞巴斯蒂安，有那种对死神起作用的x药吗？”
　　恶魔一愣，随即回道：”少爷的意思是？”
　　“开膛手杰克案的另一个凶手虽不能处决，但让他吃点苦头，应该没有问题吧？”少年微抬头。
　　“这样的话，”黑衣执事用戴着手套的手支起下巴，”□□特有的一种花，对死神的体质应该效果很好，只是。。”
　　“什么？”
　　“少爷确定要这样做？请恕我直言，这种卑鄙的行为实在有辱您贵族的身份。”
　　少年抬头，不语。
　　“不，”恶魔笑道，”相当正派。”

　　正在收割死神剧场的红色死神莫名的打了个打喷嚏，他疑惑地抬头看天，感冒了？
　　不，先生。您只是被算计了，而已。

　　书房。少爷端坐，双腿自然交叠，喝着红茶。
　　“少爷，按照您的吩咐，看他服下药后，我将昏迷的他扔在了闹市中心。然后，看见他被一死神带走了
　　“死神？”
　　“您见过的，那只在开膛手杰克案中拖走格雷尔的死神——威廉·T·史皮尔斯”
　　”手指轻叩桌面，良久，抬头。”塞巴斯蒂安，帮我包份贺礼送去。”（。。。。。。）
　　黑衣执事轻笑，”少爷真是越来越有趣了，”笑容微敛，”只是，为了防止给少爷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做这件事时相当隐蔽。一但送礼过去，等于承认了这件事由您所为。您确定要继续？换句话说，您有了与死神为敌的觉悟吗？”
　　“承认了又如何？我就是要让他知道，也让他知道，得罪我的下场。”少年说这话时，有着点点的疏狂和放纵。
　　“这样的回答，还真像是任性的少爷才会有的。”恶魔轻笑，”不过 ，得罪您是指他杀了您”亲爱的”阿姨——红夫人？而您，是为了报仇？”
　　少年微皱眉，”不要用那么恶心的词，”低头喝茶，”不是报仇，只是维护我作为凡多姆海威家主的尊严。”
　　亲人被杀，与凡多姆海威家主之间并无之间联系，恶魔心下明白，此时却并未拆穿。
　　“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您的打算了吗？真打算与死神为敌？据我所知，您不会那么愚蠢。”“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您的打算了吗？真打算与死神为敌？据我所知，您不会那么愚蠢。”
　　少年瞟了一眼静立的恶魔，道”当然不。即使我肯，身为恶魔的你也未必会肯，毕竟那是个不小的麻烦。”轻抿茶。
　　“虽然您说的是事实，但您的不信任，还是让人颇感烦恼。”故作烦恼摇头，却微带笑意，”少爷对我的忠诚还有所怀疑吗？”
　　“不，自签订契约之日起，我所依靠的只有你，不是吗？但——”少年抬眼，”你认为猎物该相信狩猎者所谓的忠诚？”
　　恶魔不置可否，”少爷的定位相当有趣。”
　　少年低头抿茶，道：”不必担心，他是活了上千年的死神，自然不会像十几岁的少女一样对这种事耿耿于怀。即使要怪，怪的也是那只不懂温柔的死神，怪不到我头上。他知道是我做的，也就会明白这是对他杀死了红夫人所做的惩罚。即使他发了疯非得找我算账，那又能怎样？杀了我？横在他面前的，是死神的各种规章。上次开膛手杰克案，他被降了两级，幽禁了一个月，”少年轻晃茶杯，”他不会对我动手，除非，他不想做这个死神了。那只红色死神虽然没什么节操，但脑子还是相当好使的。更何况，”少年抬头，”作为饲主的你，会允许自己的猎物被死神掠夺？”
　　恶魔笑道，”当然不会。”
　　这笑容，隐隐让人有些烦躁，少年轻皱了皱眉，却转瞬松开 。
　　“如此说来，倒真没什么可担心的。那么，少爷精心设计的这场局，又是为了什么？仅是为了惩罚那只恶心的死神。”
　　“不，”低头，看杯中微晃的褐色液体，”为了乐趣，我一直乐于看到一向全能的你烦恼的样子。”
　　“恶趣味。”恶魔不客气的批评道，忽，莞尔一笑，”少爷的任性一向让我极度烦恼。”
　　少年斜瞟，皱眉，却不打算追究，低头，”那只恶心的死神不会妄动，但另一只却会铭记于心，那么，等这契约结束，在你为下一个契约者服务时，死神不断加以阻碍的话，想想就觉得愉快。不过，这也没什么，毕竟那只死神对害兽一向没什么好感。”
　　“少爷想的还真远。”恶魔冷然，出声讽刺道。（听不出是因为被算计了不快，还是因为这位小少爷再为下一任契约者谋划而不快。）
　　少年低头，看杯中红茶，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觉声音有些飘渺。”不远了。”手覆上眼罩，”我有预感，我的时间不多了。”突然，他想起什么似的，仰头，面带笑意，语气讽刺，”还是说，作为狩食者的你，会放弃自己等待已久的食物？”
　　恶魔面上笑容得体，”不会。”
　　“所以，这将是最后的乐趣。”

　　恶魔不再答话，静立一旁，少年低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良久，恶魔出声，声线低沉：”少爷。”
　　“恩？”少年正沉思，无意识应着。
　　“那只花，对恶魔同样有效。”
　　—— “那只花，对恶魔同样有效。”
　　“恩？”少年一惊，下意识抬眼，看到的是俯身靠近的恶魔，以及，他血红眸里微烫的光。
　　少年眼里有瞬间的惊慌，又随机恢复平静，直对俯身而下的恶魔的红眸，声音清冷，”如果是发泄你那无从排解的□□的话，你房间里那群花色各异的猫，将是个不错的选择，或者 ，修道院那位年轻貌美的修女？还是说，你更满意那位身材姣好的驯兽师？不然的话，那位红色死神应该也很乐意为你服务。”
　　正俯身靠近的恶魔微愣，眼底光芒乍现，在他微闭眼后，却又恢复一如既往的，带着笑意的，淡漠。”少爷还真是不解风情。”却并未起身。虽仍笑着，但少年已嗅到这气息的危险，带着警告意味的压迫感。像一张大网。他不再妄动。
　　带手套的手轻轻摩挲少年的脖颈，手指自上而下缓缓划过，似是故意的挑逗，又带着冷意的惩罚。
　　少年眼底淡漠，冷眼看着恶魔的肆意妄为，终于，一笑，双手缓缓将恶魔的手移到自己唇边，动作极其暧昧，似是刻意回应，又轻轻含住了恶魔的中指。
　　恶魔同样淡漠的看着一向冷傲的少年这般摸样，忽而轻笑，不说话，似是在等待着什么。——果然，片刻，指尖传来尖锐的疼痛。
　　少年咬得很用力，齿关微颤，但人类牙齿的尖锐程度还远远达不到隔着手套，咬破手指的地步。
　　少年咬得很用力，齿关微颤，但人类牙齿的尖锐程度还远远达不到隔着手套，咬破手指的地步。少年感受着指骨的坚硬，有些不甘，更加用力，心里却想着，耗费了如此大的能量，一会儿必须要求两块蛋糕作为补偿。
　　恶魔低头看着认真咬着自己手指的少年，指尖发疼。不由觉得好笑。他想说：少爷是在对恶魔撒娇吗？他想像往常一样暗讽几句，但终究眸光闪了闪，什么都没说。少爷难得的任性啊，纵容一次又能怎样呢？
　　他见证了这个少年在血污中遍体鳞伤的脆弱姿态，也见证了他以怎样的决绝从黑暗中站起，他曾经并不明白这个濒临绝望的灵魂又因何会吸引厌倦猎食而沉睡的他，但当他盘算着将这个小小的少爷安置，再将他的仇人带到他面前，让这位满怀恨意的小少爷以他喜欢的方式虐杀，再吞掉这位年幼契约主的灵魂时，小小的少年却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直视着他，开口了：”不要试图为我做什么，凶手要由我亲手找出，而将我拖入深渊的人也必将由我亲手扼杀。”恶魔那时惊异于少年的敏锐，又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个半裸，满身血污却对他说着奴役的话的孩子，出于玩弄最后轻笑点头。而少爷却下达了下一道命令：”送我回府。”恶魔扶额，不得不提醒这位小契约主作为的欠妥：”恕我直言，您现在回去——相当的愚蠢。那背后主谋。。。”他还未说完，，小小的少年已冷然道：”正急于斩草除根是吗？正因如此，我才要回去。不回去又怎么知道谁是凶手。至于我的安全问题，他抬头，在完成契约之前你会允许我被杀？”
　　恶魔笑道，不会。
　　得到了保障的少年失去了再说下去的耐心。”那么送我回去。
　　恶魔惊异于少年的变脸之快，不由轻笑出声，俯身”yes,my lord.”
　　——那么有趣的小少爷，请允许我以骑士的身份陪您将这游戏继续。
　　而当他走近，将半裸的少年打横抱起时，小少爷微愣，随即脸红，怒道你在做什么，放我下来。
　　恶魔笑，送您回府。
　　那为什么要。。
　　恶魔知道少年未说完的话，所以回笑”那不然呢？少爷准备一这般姿态穿过繁华的楼墩街道徒步走回去吗？请恕我直言，您这般摸样，人们不一定会以为发生了什么。”
　　少年看了一眼自己衣不蔽体，满身血污的模样，明白了恶魔的意思，随时那个演，抿了抿唇，算是默许。恶魔抱起小小的少年，踩着伦敦的街道一路回府。怀中的少年起先安静，而后开始挣扎。”放我下去。”恩我们这样不是更惹人误会吗恶魔一愣，随即笑，少爷放心，没有人会把西装革履的我和狼狈不堪的您混为一谈。”即使想的话，也是善良的先生给予被惨遭蹂躏的少年以仁慈的施救。”
　　“哼，恶魔的仁慈。”少年还在乱动。
　　恶魔无奈，只能出声威胁：”少爷如果再动的话，那些天使使徒未完成的事我不介意由我这个恶魔继续。”
　　怀中的人儿一僵，乖乖安静下来，嘴上仍不肯罢休：”根据契约，你要护我安全。”
　　恶魔笑得迷人；”xx不属于安全范畴。”
　　一路终于无话。
　　但当他将怀中的人儿放到地上时，恶魔听见少年的小声嘟囔：”原以为恶魔会有瞬移这种东西。”他一愣，随即笑道：”让少爷失望了。”彬彬有礼，无可挑剔。只是非常欠扁。少爷咬牙。
　　而后，他见证了这个少年异于常人的坚韧。看着他将亲人埋葬，看着他为女王背负罪孽，看着他为家族的荣誉而血染双手，看着他像棋盘上高高在上的国王一样将这样的游戏玩的游刃有余，看着他一点一点一游戏的心态却倔强支撑起来整个家族的产业，看着他的不可一世，冷漠，嘴硬和善良，看着他将家主，商人，邪恶贵族等角色扮演的无懈可击，却连自己的鞋带都打理不好，看着他在最脆弱时仍故作的坚强，看着他异常冷漠地将侵犯家族的人拖入深渊，看着他深夜时只在他一人面前现出的脆弱，却偏偏要以命令的名义让他留下。这位小小的契约主在任何时候都不允许自己出现任何的失态。他以那样高贵而饱蘸绝望的灵魂倔强的活着。很多时候他都不像一个孩子，一个处在应该被娇惯年龄的贵族少爷。12岁的他，以那样的决绝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了恶魔，不是为了活下去，而仅仅为了将践踏他尊严的人拖入深渊。这是作为贵族不可一世的骄傲。他注定短命，他的时间也确实不多。十二岁的生命注定在某一瞬间作为代价心甘情愿地献祭给恶魔。这一着，是死棋。他明白，他也明白。恶魔塞巴斯蒂安自问，自己真的没有多少同情心可以给自家主人。他只是在自家少爷迷茫时，静立一旁，心情恶魔塞巴斯蒂安自问，自己真的没有多少同情心可以给自家主人。他只是在自家少爷迷茫时，静立一旁，心情很好地看他跌跌撞撞。而少爷也会在恶魔说出”我讨厌狗，更喜欢猫”时轻汪。

　　指尖发麻，恶魔抬头，看见孩子气地咬着自己手指的小少爷竟然在发呆，恶魔轻笑。少爷的任性往往只表现在要求甜点时。恶魔甚至怀疑，少年对他少有的依赖并不是因为所谓的契约，而只是因为他能做出少年嗜爱的甜点，泡出呵护少年口味的红茶。恶魔一边感慨几千年的沉睡，自己的魅力竟然沦落到比不过甜点的地步，一边又在想着如何让小少爷停止这样长久的惩罚。
　　“少爷？”
　　“恩？”
　　“手套没洗。”
　　、 、 、 、 、 、
　　！
　　塞、巴、斯、蒂、安！
　　恶魔如愿的看到自家小少爷迅速松开了口，气鼓鼓又一脸嫌弃地将他的手扔下，咬牙切齿地喊出自己的名字，心情不由大好。
　　看着恶魔的笑意，小少爷瞬间明白恶魔的故意耍弄，含着怒意直视。
　　恶魔一脸无辜”是少爷咬着我的手舍不得松口，在下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小少爷皱眉：”以后少用那么恶心的词。”一方面又对自己的失态有些恼意。”两块蛋糕。”
　　“不行。”恶魔笑着拒绝，”今天您已经吃了一块，蛋糕吃多了对牙齿不好。”
　　“少罗嗦。”少爷企图摘下眼罩，被早先洞悉了先机的恶魔阻止。”少爷，契约的话还是不要用在这里了，毕竟这对身体并无益处。”
　　少年知道反抗无效，有些泄气，不甘心地低喃：”快要死的人，又怎会在乎牙齿是否坏掉。。”
　　身旁静立的恶魔身子一震，笑意冷却，沉默，伫立在那。
　　小少爷觉察到执事的异样，不由疑惑，抬头，却见恶魔已俯身，声音低沉：”Yes,my lord.”

　　——抱歉，少爷。我不会放弃对您灵魂的追寻，因为，那业已成为恶魔塞巴斯蒂安·米卡里斯的美学。
　　小剧场；
　　恶魔正要出门，却听见少年有些犹豫的出声：”你。。。”
　　恶魔停下脚步，笑道”少爷不必担心，作为主人的您，也要允许仆人偶尔的游戏，不是吗？”
　　游戏！
　　他在耍他！恶魔在耍他！恶魔在拿这种事耍他！
　　小少爷心中默念：不要失态。不要失态。不要失态！然后——抓起桌上的飞镖直冲着恶魔的后脑扔去。
　　恶魔两指一夹，笑道：”少爷的游戏，还是等午餐结束后吧。”
　　门在他身后被轻轻关上。
　　“切，恶魔。”
　　【全文终】

作者有话说

　　。。同样是短篇，已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