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生》婷不停

7、飞机上

　　花未休靠在座椅上，手拿一本《文明及其缺陷》，安静的头等舱只有偶尔传来的翻书声。未休看了眼身边的莫折还在浅寐，身上盖的毯子却滑了下来，叹了口气，合上书，轻轻的伸手拿起毯子，给莫折盖好。
　　莫折却醒了过来，睡眼朦胧的咕哝着“到伦敦了吗？”未休又拿起书，边翻边答到:“还没，再睡会儿吧。”
　　莫折抬手揉了揉眼睛，“不想睡了。”
　　然后整个人都蜷缩到了座椅上，像猫儿一样盯着未休看。
　　未休伸出五指山，一巴掌盖在莫折脸上，“盯着我看什么呢，小白？”边说边去扯莫折的耳朵。莫折吃痛，嗷嗷的叫唤“轻点，轻点，要扯掉了！”
　　未休笑的斯文，伸出食指戳莫折的额头，“有事直说！”
　　莫折拍掉未休的手，道:“未休啊！我知道有些事儿你不愿多说，可是你也知道，事情到了现在，我不得不问不是？我记得自从你十八岁过生日时无缘无故的昏迷了数日，到现在也有几年了。我只知道自那以后，每年生日时你都会昏迷数日，查不出原因，药石罔效。好在除了昏迷外没出大乱子，也一直就这样了。可为什么唯有这一次，你要隐藏行踪，一个人跑去西南密林呢？难道你不知道，每年这时候你最需要照顾吗？”
　　说着说着，莫折就有些激动，语调上扬，声音拔高，未休望着空中的浮云如丝，眼神渐渐放空，不自觉咬上泛白的唇，仿佛被抽离了灵魂般。
　　莫折拔高的声音戛然而止，怔愣片刻后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小白你知道吗？自从十八岁生日过后，我的生命里便埋下了一颗不定时炸弹。”
　　未休边说边拿出一支笔，翻到书中的一页空白处描画起什么。
　　“平时虚弱也就罢了，每年的生日，我都不知道这次闭上眼睛，什么时候能醒，还能不能醒！”
　　未休握笔的手多了几分力，骨节泛白，眼底闪过不甘。作画的速度更快，画笔摩挲纸张的沙沙声在静谧的机舱里格外清晰，细细密密的打磨人心。
　　尽管莫折好奇未休在画什么，却并不急着去看，不想打断难得敞开心扉，愿意发泄的未休。然而，未休本就是情绪内敛之人，一副画作完，难得外露的情绪早已收敛完毕，眼角眉梢都浸染上斯文温暖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