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才道》冷香渐

19、 19

　　“蒋陆，我们分手吧，我回美国。”顾莞尔在微凉的早秋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蒋陆并无惊诧，顾莞尔不是一个会弯腰的女人，对他已经算特例了。“莞尔，耽误你了，对不起。”歉意是有的。
　　“你情我愿的事谈不上对得起对不起。”顾莞尔很洒脱，喝了一口咖啡，才接着说道：“蒋陆，也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提醒你一句，喜欢就不要藏着躲着，机会不等人，人心更易变，别在以后后悔莫及。”
　　蒋陆一怔，看着顾莞尔，说道：“什么意思？”
　　顾莞尔一笑，道：“没什么意思。随便提的一句话。好了，时间不早了，我明早的飞机，再见了。”说完起身往外走。步伐轻快却不失高贵的顾莞尔很像一只天鹅。
　　蒋陆跟了出去，顾莞尔回头，说道：“真的不用送，我不喜欢拖泥带水的戏码。”蒋陆略有尴尬的一笑，说道：“那明早我送你去机场。”
　　“更不用了。好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走了，再见。”顾莞尔说着带上墨镜。蒋陆也不勉强，笑道：“好，莞尔，以后还回中国别忘了找我喝一杯。我去美国，也一定去看你。”
　　“行，不过，可别一个人去。”顾莞尔看了一眼蒋陆的神色，又笑道：“有人会吃醋。”
　　顾莞尔的香车绝尘而去，蒋陆还站在那里，‘不要一个人’，原来他蒋陆也落到了只有一个人的地步。顾莞尔说喜欢就不要藏着躲着，他喜欢谁？他藏什么躲什么？有个身影又出现在脑子里。蒋陆抽了支烟，决定找常冬青喝一杯。
　　常冬青没想到蒋陆会突然到他家里来，他一边赶紧往里让，一边说道：“大哥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打个电话，我立马过去。”蒋陆还未极说话，一只狗冲过来对着蒋陆狂叫。蒋陆看都没看，一脚把狗踢到一边。
　　常冬青见状忙说道：“这只狗胆小，大哥别生气。”蒋陆刚坐下，那只狗一瘸一拐的过来了，锲而不舍的向蒋陆吠着，甚至要扑过来。常冬青急忙把狗抱起来，打算关到卧室。
　　“站住。”蒋陆起身。常冬青只得站住。“这只狗看着很眼熟。”
　　常冬青忙说道：“是我捡的。”
　　蒋陆不说话，盯着常冬青怀里的狗，一年多了，比她养的时候瘦了。蒋陆伸手，想摸摸狗的脑袋。不料那狗狠狠的咬下去，蒋陆反应非常快，并没有伤着。只是心里一股怒气怎么也压不下去，这是温韫的狗。
　　常冬青知道蒋陆生气了，赶紧把狗关起来，向蒋陆解释道：“大哥，这，这狗，是我没管教好，大哥别生气。”
　　蒋陆瞪了常冬青一眼，冷冷说道：“你倒是会挑狗养。”
　　常冬青有些尴尬，解释道：“大哥，真的是街上捡的，我见它可怜才……”
　　“你们倒都是心善的菩萨。”蒋陆黑着脸打断。“大哥……”“赶紧把这只狗处理掉，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身边有不该有的东西。”
　　“是，大哥。”常冬青不会违背蒋陆的命令。蒋陆又瞪了常冬青一眼，然后疾步离去，摔门的声音带着火药味。
　　蒋陆没有喝一杯的心情了，直接开车回家。张姨见了蒋陆很惊讶的说道：“先生今天回来的很早啊。”蒋陆并不答言，却见张姨手里拿着一盆枯死的花，便问道：“这是摆在哪儿的？”张姨答道：“哦，是太…书房里的花，已经枯掉了。”说着暗瞟蒋陆的脸色。蒋陆盯着那盆枯花，不说话也不动。张姨小心翼翼的问道：“先生，这，可以扔掉吧。”“扔掉吧”。蒋陆转身上楼。
　　温韫的书房张姨日日都清扫的，只不过长时间没有人在，显得冷寂。蒋陆坐在温韫的书桌前，看着桌面上摆的整齐的纸笔本书，不觉微微叹了口气。他拉开温韫的抽屉，里面是一沓仿古信笺，上面那张写着两行字。蒋陆干脆把那沓信笺拿出来，看到那两行字是这样的写得：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他又看第二张，仍然写的是这两句话。第三张，第四张……一百多张纸，每一张都写着同样的话：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