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瘾》巴洛克繁星

34、药

　　不就是不顾一切吗？我为什么不能去做呢？
　　林天远接起程航的电话的时候正在张潇的车上，旁边喝醉了的张远浩张牙舞爪，张潇根本不敢把他放在副驾驶上，他以为自己已经躺在了自家的床上，也以为在一边聒噪地讲电话的是他们家张潇，于是才粗鲁地挂断了程航打给林天远的这通电话。
　　但中间经历的这一切，林天远是一点也没有察觉的，这么多年以来，这是他喝得最凶的一次，完全地断片儿，张潇先把他送回了家，给他吃了解酒药，然后把白水放在他的床头，才带着张远浩离开。
　　而另外一边的程航，却在林天远的电话被切断之后的第一时间让自己的秘书给定了去北京的机票。
　　三个小时之后，程航就站在了林天远公寓的门外。
　　他找人查了林天远的地址，也来到了这个地方，按了五分钟的门铃没有任何回应，打他的电话也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甚至他都打了张远浩的电话，干脆关机。他不知道他是否在自己的家里，或者说正在做着什么？他不敢去想那个最大的可能。
　　就在他将要让人查张远浩的住址的时候，单元大门的门铃里总算传来了哧哧的杂音。
　　“林天远，你在家吗？开门。”程航异常地急切。
　　只听到林天远低估了几句，大门便打开了。
　　等程航到达林天远家门口的时候，门已经被打开了，透过门缝，他可以看到，林天远穿着睡衣摊坐在门边，右手揉着自己的前额，看起来非常的不舒服。程航将他从地上拖起来，把人扶到了客厅了沙发上，林天远伸手拿到沙发上的靠枕，抱在怀里，便满足地睡去。
　　此时此刻，程航的心才算从高空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他以为的跟别人在一起的林天远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睡在自己的家里，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程航才有时间去思考自己在三个多小时之内的所作所为，就因为一个声音，他就飞到了这个人的身边，程航疲惫地坐到林天远的旁边，大概对方感受到了此刻凹下去的沙发，感受到了有人坐到了自己的旁边，便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往程航的坐着的方向靠了靠，用头蹭了蹭程航的大腿，一种强烈的满足感马上就充斥了他的大脑，绷紧的神经瞬间放松，随之而来的是紧张与长途赶路之后的困乏，就这样，在这个安静的夜里，在这个人生活着的空间里，程航满足地睡去。
　　第二天，林天远是在欲裂的头痛中醒来的，而且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一只放在自己脸上的手，他惊讶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又因为宿醉的头痛和起身时的用力过猛而撞到了一旁的矮桌上，嘈杂的声音终于惊醒了端坐着睡了一晚上的人，显然，这个时候两个人的身体都不怎么舒服。
　　林天远：“你。。。你怎么在这？”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环顾一下四周，他得先确定一下这里是不是自己的家。
　　程航艰难地想要坐起来，但没有成功，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整个下半身全都麻木了。
　　程航：“我昨天来北京看我爸妈，想跟你约吃饭的，打电话时发现你一点都不清醒，怕你有事，就直接过来了。”程航终于站起了身，揉着自己的头，非常痛苦的样子：“我第一次看你喝成这样。”说完，他抬头看向林天远，大概是希望他给自己一个回答。
　　林天远有些尴尬：“不经常这样，主要是昨天那群客户太能喝了。”
　　林天远到厨房拿了两个杯子，给两个人倒了水，把其中一个递给程航。
　　林天远：“你坐会儿，我想先洗个澡，太难受了。”林天远说完朝程航尴尬地笑笑，便径直去了浴室。
　　程航这个时候才有时间自习打量这个人的房间，一看就是单身男人的公寓，房间内的摆设简单到了极点，基本上都是生活必须品：沙发，茶几，电视，穿衣镜，客厅尽头是厨房，不过好像从来没有用过，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油烟味，右手边大概是林天远的卧室，透过看着的门可以看到一张双人床、一张书桌，桌上两台电脑。整个房间的色调是灰色的，程航觉得这不是林天远的风格，在自己看来，过去的林天远是阳光的，那么相对应的他的房间应该是白色调的，温馨的，或者透着曾经令他熟悉的清新的麦香的。
　　程航脱下裹了自己一个晚上的外套，把杯子轻轻地放在厨房旁边的餐桌上，顺着哗哗的水声，走到了浴室的门边。
　　林天远大概是脑子彻底被酒精侵蚀了，站在花洒底下感受到水的凉意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程航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地址的，哪怕是自己有什么事情，他又为什么会第一时间出现在自己的家里。
　　这些问题还没有想明白，林天远便听见浴室的推拉门被打开了，想要伸手去关掉花洒喷头，却在同一时间被一个带着凉意的身体从后面抱住了。
　　程航紧紧地抱着自己，两个人□□的肌肤毫无缝隙地贴在一起，他的粗重的鼻息喷在自己的发梢，林天远很惊讶，自己的发梢竟然也能感受到他的气息，这不是那无数个夜里的深沉思念，也不是那无法入眠的黑夜里的自己的幻想，是的，这个人就在自己的身边，如果自己伸出手就一定会握到他，程航只是那么抱着他，静静的，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可是林天远能就感受的到他的变化：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下身开始抬头去触摸自己的皮肤。
　　分离算什么，失去算什么，失眠算什么，抑郁算什么，疼痛算什么，林天远这样跟自己辩解，从十几岁的青春年华，到接近而立之年的现世光阴，他林天远从来没有对什么有过这样的渴求与希冀，这个人，哪怕就拥有他一段青春，一个夜晚，这也许才是能够治愈他的最好的药。
　　在一片水汽朦胧中，就像当年那样，林天远转身抱紧他的男孩，将自己这些年来的思念与委屈全部倾尽对方的唇舌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