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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沧海蝴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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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梨花簌簌。
赵承翻弄着兵书。
那些条条框框的兵法,他早已倒背如流。
合死兵书,他轻揉太阳穴。
若是碰上不按常理出牌的敌人,兵法不单没用处,有时反而会被兵法拖累,落入陷阱。
大门被封条贴住,漆落得差不多。
他轻跃上墙。宅里更是破败不堪。
他驻足于屋前。年幼时,他闯入过这里,被赵贤狠扇了一巴掌。
再度回想,仍感觉那半边脸火辣辣。
屋子里有许多藏书,放于今日,都算禁书。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他勾开锁扣。
夜幕降临时,繁华地带灯火通明,边缘地带则更显冷寂。
左相府,江祁安紧握着一支玉簪。
雕琢时,手艺人必须心无旁骛。雕刻这门手艺,就算功夫到,一着不慎,也是满盘皆输。
江祁安抚着簪花。
极其名贵的玉石。可惜,雕坏了。败在那最后一笔。
十七年了,直至今日,那熊熊火焰…
十七年来,寡人不曾问过左丞,那火,对您而言…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
有的人死了,还活着。
有的人活着,却早死了。
“爹爹。”
江馥雪颔首。她手捧食盒,恰好要出门。
“馥雪,你去哪?”江祁安皱眉。
“阿秀染了风寒…”
“要人跟着罢!”
百草堂内病患众多。
长长的队伍里,老大爷打了个喷嚏,四周人鼠窜。
“大爷!您悠着点!”医师丢过一块手帕。
“先生,请问,那药煎好否?”
“小姐儿自个瞧去呗!”医师忙里忙外,无暇招呼。
药房,江馥雪蹲坐炉前,手里攥着把扇子。
苦味蔓延。她轻咳几下。
“先生,药我取走了,银两给您留在桌上了。”
“好嘞!”
木屋潮湿、家具破旧。
江馥雪湿了手绢,为男童擦拭身子。
“小姐,我来…”
江馥雪摆摆手。
男童捧起一只瓷碗,皱眉。
“好苦…”因为染了风寒,他的嗓音沙哑。
“喝了才会好。”
男童眼一闭,将药灌入肚中。
男童今年七岁,他年幼丧母,父亲依靠打猎养家糊口。
月数前,父亲入山打猎,在未归来。
哀事告一段落。
“终于消停了几日!”卫临安把账本都搬进关家宅院。
“哼!万千秋那只老狐狸!一声不吭倒像老好人,到关键时候,可真是一杯羹都不肯分!”
“临安,隔墙有耳。”
“除了你,这一片儿哪还有人!赶明儿从我那边先调几个仆从过来…”
“不用…你的好意我…”
“你不用,我用!”卫临安从一堆账簿中探出头。
饭桌上。江馥雪沉思。
“馥雪,一副思虑重重的样子,所为何事?”
江馥雪回过神。对面,江祁安正看向她。
“没事,您多想了。”
女子眉目姣好,巧笑嫣然。
茶楼一向是风雅之士的聚集之地。隔间里坐着一位青衫少年,他正在等人。
路对面是一个包子铺。
“小小年纪不学好!小时偷针,大点定要偷金呵!”
大娘揪着一个孩童,数落道。
男童怀里捂着包子,就是不肯撒手。
大娘一手拽住他胳膊,另一只手伸向他怀里。
“你爹娘呢?会不会管教孩子阿!?”
他推了大娘一把,转身要跑。大娘跨了几步,紧拽住他。
他重落回她手里。
大娘大嚷,“哟,偷了东西就跑!?瞧瞧这小贼…”
大娘硬向前拽,孩童则拼命向后移。
一来二去,大娘两眼冒火,破口大骂。
卫歌掏出几文钱,置于桌上。
“大娘,包子钱,给。”
孩子垂头,两只包子散落脚边,沾满土灰。
“往后你住这里便好!”
“卫歌!你竟敢放我鸽子!”赵承在外嚷道。
男童脖子一缩。
“没事。”
“卫歌!咦,这是…”赵承步入房中。
“对了!忘问你名字呢!”
“我…阿三。”
“阿三?…还有其它名字吗?”
“没有。”男童又垂下头。
“呃…既然如此,你进了卫家门,以后便改姓卫,名——”卫歌苦思。
“湘水湘,怎样?”赵承道。
“卫湘,卫湘,顺口,好名呀!”卫歌搭上赵承肩膀。
“是比你那名强!”赵承眨眼。
“小子,好听吗?”
“好听!”男童昂起头。
“请问…”
有人步出木屋,江馥雪赶忙拦住。
少年一身青衫,长相俊朗。
少年驻足。
“这位公子,请问…您见过我家小弟吗?”
对上他的眸子,她心跳加速。
“他之前就住在这里…”她指了指木屋。
“哦!你道卫湘阿!”
“卫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