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三角》怕被人知道

52、我害怕

　　“到了。”她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恍然抬头，在一个热闹的地段。我不解地看着她，她正开车门准备下车，想到她听不到也没看到就跟着她下了车。她站在门边为我扶着车门：“先吃点东西吧，飞机餐你肯定没吃。”这个人，看上去虽然总是冷冰冰的，可是永远都想的那样周到。因为是复姓，而且又是单单一个冷字，所以在公司我一直叫她总监，在外面的场合就叫老板，现在既不是在公司也不是在外面谈事情，我一时不知道该叫什么好。在电梯里听着她和司机交流，心里琢磨着冰之叫她K·O，家人叫她小冷，沐曦她们叫三哥，我以前叫她叁儿，和他们私底下也叫她K·O......现在，我到底该怎么称呼她呢？想到前一刻叫她叁儿时候的表情，我就觉得心发寒。出了电梯，她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方响起，我再次从自己的想象中醒来，抬头看着她：“啊？”“问你想什么呢？”“哦，没什么。”她不再搭理我，走到前面带路。当我接过她递过来的菜谱，各种漂亮的食物图片和好听的名字映入我的眼帘，但我想到的是两道另外很有名的长沙美食——臭豆腐和口味虾。我合上菜谱，冲她笑笑：“我想吃臭豆腐和口味虾。”她点点头读服务员说：“这里有吗？都来一份。谢谢，老蒋，你点些特色菜吧。”然后司机就点了好几个菜。等菜都点完了她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着我：“哎，我想起来了。”
　　“啊？”
　　“你现在海鲜不过敏了？”
　　“我不清楚自己海鲜过敏啊。”
　　“那你还是别吃了，怕你过敏，以前…”她像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一样，用手挠了挠脑门儿。她这个动作看上去特别可爱，我笑着看她，余光瞄到那位老蒋笑得一脸的神秘，我转过头去看他，整个人笑得直抖。正在我觉得尴尬的时候，老蒋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翻了个白眼，看着我对面的她：“狗日的，老子好多年没见你这德性了，笑一下还不行啊。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啊。”这话一说完，整个饭桌的局面都变得有些奇怪。我脸上有些烧，但却又特别想知道她的答案，看着对面的人。她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口茶，我把视线转到没人的那一面。菜上的很快，三个人一句话没说都只吃饭，然后那位老蒋找了个借口先走了。我埋头吃完自己碗里的食物，看着K·O，发现她正看着我，而碗里的食物几乎没动过。
　　“你怎么没吃啊？”我像是明知故问一样。
　　“你吃完了吗？”
　　“嗯，你吃点儿吧，挺好吃的。”
　　“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你先吃点儿东西吧，吃完了我再和你说好吗？”
　　她不回答我，端起桌上的碗筷吃了起来，但视线几乎没离开过我，我突然一阵心疼。一直以来，我竟忽略了这么多。这个人，外表看起来再冷傲再强势，可内心却是那样的柔软。这么些年对我，她一直在付出，一直在为我着想，直到我背叛了她，伤害了她的尊严，她也只是写信和我告别。也许夏尔白遇到的事情肯定是出自她的手，可她却从未做过伤害我的事情。现在我能做的，只有默默地守护她了。我除了愧疚还是愧疚，可是我再也没脸没资格陪在她身边、做她的爱人。
　　“你安心吃饭，我不说话，等你吃完了再说。”我用了记忆里自己最柔软的语气和她说。她见我开口和她说话，停下所有动作看着我，我说完了她还是看着我顿了一下然后点头。看着她安心吃饭的模样，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斯斯文文，细嚼慢咽，从头到尾没发出过任何的声响。比大家闺秀还大家闺秀，看她吃饭简直是一种享受，那些所谓的礼仪培训师也不及她一半吧我想。
　　“我吃完了，你说吧。”她放下擦嘴的餐巾看着我。
　　“我想，我应该先向你道歉。对不起，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因为我你一个人承受了太多。”
　　“然后呢？”
　　“车祸以后，我所有的事情几乎都忘记了。也忘了你，对不起。”
　　“我知道了。”
　　“我是在你给我房子钥匙看到我们以前的照片还有我以前的日记才知道的。还有你写的那些没寄出去的信和其他的东西。在英国，我们见过两次对吧？对不起，我那时真的没想起来你就是…”
　　“我说我知道了。你失忆的事情。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的吗？”
　　“我不求你原谅，你现在和冰之在一起很好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是想回头吗？”
　　“不是，你们的幸福我都看在眼里了，我希望你和冰之都幸福。我不会干涉你们的感情，我知道她很爱你，你也爱她。”
　　“然后。”
　　“我们都过去了对吧？在你心里，过去了吧？”
　　我看见她红了眼眶，眼泪几乎夺眶而出，我自己何尝不是？
　　“上次那件事，谢谢你。”
　　“不要再想起它，你就当再失忆一次吧。”
　　“在医院，我认识了你二哥上官·昊，前段时间他在追我。”
　　“你说什么？”她突然站了起来，是震惊也是愤怒。餐厅里其他人看了过来，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双手放在自己脸上使劲抓着然后坐了下来。我开始害怕，不敢看她。
　　“我…刚…刚…对…对…不起…”她皱着眉，不太愿意看着我，神色奇怪，满脸通红。
　　“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我…我…我…”她像是要哭了一样，我急了，马上离开自己的位置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带着哭腔看着她：“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她站起来，手忙脚乱的替我擦眼泪。
　　“别哭，你怎么了？”
　　“我…害怕。”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别怕，我们离开这儿。”说完，牵着她离开餐厅。电梯里，她抽出被我牵着的手，拿出手机打字，然后递给我：“在附近的酒店开个房间。”看完手机上的字然后看着她点头示意没问题，她拿回手机，把钱包递给我。电梯停了，我也没接过她的钱包：“我有钱啊。”她翻了个白眼没再搭理我。跟上她，我就纳了闷儿了，前一刻还结结巴巴说害怕的人，怎么就恢复的这么快了？到了酒店，付款时才发现包放在车里了，她把身份证和钱放在台上，拿了房卡就走。我再次跟上。
　　进了房间，她把包放在床上掏出手机打字，然后拿给我看：“什么时候走？”我的心被揪了一下，这是在赶我走吗？连话都不想和我说？“明天下午。”我回答。她继续打字：“要说的事，明天走之前再谈。我现在说话控制不好分贝，你帮我一下。”
　　“嗯好，怎么帮你？”
　　“我，说，话。你，只要，告诉我，音量，大小，就好。”她一边打着手语，一边小心翼翼地说着。
　　这样的她看的我好心疼，也明白了在餐厅为什么会那样了。一个正常人突然就失聪了，这样的心理压力下难免会有些自卑，造成了她一紧张就无法正常说话，她害怕自己控制不了说话的音量，所以会结巴。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围绕公司的话题交谈着，确定她没有问题以后，她说带我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