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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乱七八糟的节日和人 ...

  •   3月份CICI的生日过后,整个四月就显得挺单薄。我们俩的好多初中同学的生日在三月,因此上个月还是比较热闹。为了让生活丰富起来,CICI和我开始在愚人节的日期定下其他的节日。
      先是1号的愚人节。时间不够,尹宪斋的愚人节大餐就被取消了。CICI遗憾不已,遂决定加大愚人力度。
      CICI的第一意见仍然指向饼干恶作剧——牙膏夹心。处于加大愚人力度的考虑,她建议饼干里的夹心换一种东西。
      “不过我还是不确定用什么东西来替代比较好。”
      “不然用痔疮膏怎么样?”我忍笑。
      CICI表情一阵运动过后,以痔疮膏太过高价为理由放弃了该建议。
      “我圣诞节收到了一些恶作剧玩具,要不拿来用?”我提议。
      “别了吧,我听说好多玩具都挺恶心,咱达到个娱乐效果就行了。”CICI犹豫下了说。
      要求还真是……要是有时间去吃愚人节大餐……
      愚人节大餐?
      “CICI,这几个周末有时间到尹宪斋来,咱们自己做愚人的工具。”

      早读包括早读之前都是没有任务的,我是好孩子,乖的时候还是很乖。我的书包里有一个小包,满满一包的自制点心,也有仿制比比多味豆做的怪味豆(绝对是怪味)。
      我来的比较早,就有幸目睹了CICI的第一个愚人计划。
      “诶七喜,我来的时候外面好像有人找你。”CICI走到我们共有的最后一排的座位,走过她座位右边的因为身材像七喜的代言形象而被戏称为“七喜”的男生时一脸无辜地告诉他。
      “啊?找我?”七喜有些惊讶地抬头问道。
      “嗯。我来的时候看见有人正跟门卫说进来找人,我好像听见他们说了你的名字。门卫好像不让他们进。”CICI坐好,抱着书包回答。七喜是寄宿生,父母一般不会出现。
      七喜想了想又问:“谁找我?”
      “一男一女。”
      略一思考,“女的是不是头发有点卷?”
      CICI停下从书包里往外拿书的动作想了一下才摇头说:“嗯…没注意。”
      七喜犹豫了一下,起身向外跑去。
      高瘦的身影消失了3秒左右,在周围听热闹的人都以为早读的这个插曲就此告一段落的时候,CICI才仓鼠一样憋不住地笑出声来。听众们获得了证明一般恍然跟着笑起来。我也差点被骗了过去,真是小看了这个家伙。好精彩的一出,酝酿阴谋的时候那么自然的神情……不让她参加任务岂不是浪费了这天赋之能?
      “就等着他回来看他表情吧!”我笑道。
      话音刚落,七喜就原速跑了回来。
      “我刚想起来!!”
      略显尴尬却明显自己也觉得有意思的男生自嘲地开脱。
      笑声再起。

      有我们精心制作的道具,事情就好玩多了。第一节课间,CC收到了一块夹心饼干。其他收到同样饼干的,有毫不防备一口咬下去的,有多个心眼闻闻夹层的,也有用指甲抠出点夹心仔细查看的。正所谓买的没有卖的精,CC自己就是整人的自然难以被人整。她当即拧开了了饼干,用指甲沿夹心直径划了一道,轻而易举发现了藏在奶油夹心中间的一小块肥皂。
      也是下了功夫的杰作。不过CC对我们的产品更加有信心。来而不往非礼也,CC回赠红色夹心饼干一块。某才女看着另一才人如炮制法,拧开饼干,检测夹心,等对方验明了是草莓夹心无误才回来。其实也没什么可验的,颜色那么纯正,又不是再加工过的,饼干和夹心贴近的程度已经足以让人消除疑心了。
      CC满意地听到了一声呻吟,接着是急促的咳喘,最后是一声大喊:“张CC!算你狠!”
      因为草莓夹心也是夹心的,草莓口味最里面的一层混着比例很高的研地极细的野山椒粉末,特选的很有效果的品种。
      其他口味的自然也不输,巧克力的放了黑胡椒,薄荷的加了芥末酱,布丁里酷似香皂的那一块是冻过的白巧克力,蓝莓味的蛋糕理藏着货真价实的香芋块,仅仅一个上午,我们俩的点心就出了名了。大伙儿明明知道有玄机,却因为没什么太大代价而忍不住来试一试。
      下午的时候,愚人风暴终于引来了语文老师歪歪。歪歪的一条腿曾连动五次手术,但在歪歪坚持不懈的努力下终于回复了独立活动的能力,只是走路一歪一歪的,故得此名。
      “你们现在大出风头了啊!”歪歪笑眯眯地绕弯子。
      “我马上把节日礼物送到办公室,绝不食言。”我开门见山。
      “你说我就信,谁是老师啊?”歪歪坏笑。
      “唉,”CC作出沮丧的样子,“第一计划失败。好,礼物是第二计划马上送到,你先回吧。”
      “认真的。”我补上一句。
      “好,”歪歪点头,“别吝啬啊,我为你们费了多大精力啊……”一歪一歪走了。
      激将?小样儿。没关系,你费了多大经理我就来慰劳慰劳你疲惫的身心。用我们的杀手锏招待你,够意思了吧。
      我摸啊摸,摸到两个易拉罐。拿出来前我手放在包里对CC点了点头。CC便摆出小贩叫卖的架势对围来看热闹的人说:
      “今天看大家都是盟友,就让大家先一睹我们宇宙超级无敌终极秘密武器的风采。当当当当——”
      我举起两个易拉罐,一大帮人笑得人仰马翻。
      歪歪教语文,就跟他玩玩诗词座位开场白。趴在办公室的窗口,我对着里面坐在窗边的歪歪侃侃而谈:
      “所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舍鱼而取熊掌是也。若草鱼与青鱼不可兼得,你,作何选择?现需你作出这样一个选择……”
      我正要行动,却听歪歪道:“草鱼青鱼我都不要,刺多。要吃就是吃鲶鱼,最好是烤鲶鱼。鲈鱼是最鲜的,鲍鱼味道……”
      “跑题了,打住!”CC连忙制止。
      “就当是香辣虾和香辣蟹好了!”我郁闷,早知道开始不能那么扯淡了,“现在给你的选择是……”
      “对了,其实水煮鱼也不错,王蓉的新专辑不是就叫《水煮鱼》么?”歪歪说着转向身后几个看戏的老师,“我老是想起来《煮海歌》,柳永……”
      “你注意力集中一点好不好啊!”我和CC忍无可忍地叫起来,“联想力那么好怎么没见你写东西出来啊!”
      “我是想写来着,但……”
      这种给根杆就顺着往上爬的还真有啊!
      “你先听她说嘛!”连最爱把话题扯远的英语老师也看不下去了。
      “啊,好,”我定定气。“现在,鱼和熊掌和香辣虾和香辣蟹都不用你选了,我们现在要你……”
      “又不用选了?其实选择也是不错的。作为人生的重要的一部分还是……”
      “靠!不用你选了!都送你!”我把两个易拉罐狠狠砸在内侧的窗台上走了。一秒钟后,办公室里传出惊天地泣鬼神的笑声。我一个踉跄:从不敢想象这些中年人也会发出杀伤力这样大的音效。
      不过也难怪。两个易拉罐上,一个写着“咖喱味大便”,一个写着“大便味咖喱”。我从某图上得到的创意。
      司马云哲居然也给我发短信。
      “我受重伤,来看我。”
      我回复:“重伤还有力气发短信?”
      “没伤到手,不耽误。”他立刻回过来。
      “让你兄弟去看你吧,我被人打劫伤到了,现在躺在病房里呢。”
      “那算了,反正你也不知道我在哪里。”不久,又一条回过来。
      等等。我突然想起来,阿城无聊写信给我时提到,云哲一直没回来,也没有消息,彼时我们都没注意,他那么大个人总不至于陷在哪儿了吧。
      “死哪儿去了你,开什么玩笑!?”我又发短信过去。此时已经上课,不能打电话了。
      却杳无音信。
      该不会真出什么事儿了吧。我把手机设好搜索方位的功能,然后开始,一遍一遍地拨他的手机号,只要一接通,卫星立刻锁定。可是没接通。直到放学我一直在担心:不会只是开玩笑吧?
      一走出校门我就拨给老大,问他有没有云哲的音信。
      “没啊!他一向这样的,失踪期间从来不吭声。”
      “摆脱你用脑子想一想,现在都四月了!他有走过这么久吗?”我也看不车,闪着就过了马路。
      “那也说不来。经常是三五天,也有几次时间长一点的,这次可能更长吧。”
      “现在已经开学了啊!难道他不请假?他都高三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又不会出事。我有事先挂了啊!”随即是忙音。
      又一个没大脑的。我合上机盖愤愤地骂着。

      我还是决定试试。我在做出“已入睡”的假象之后,又一次次地拨打着同一个号码。由于机械的动作重复,当电话真正接通时,我反而有些茫然。
      那边一个女声叽里呱啦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我只好试着说了句英语,对方马上换成英语。
      “对不起,病人不能使用移动电话,这部手机我们院方会暂时保管。”
      “那么,我可以去探视他吗?”我听那边很静,像是是医院。
      “可以,病人已经渡过危险期。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他的一个朋友,刚刚听说他有点事情没有回家,就打过来问一下。请问你们的地址是哪里,他的病房号是?”
      对方随即给出了一大串不明不白的地址,我听不懂也就没听。刚才的通话时间已经足够确定对方的准确位置。法国的一家大医院,晕。
      换身衣服,按着预定瞬转到一排墓碑后面。
      看着手机屏上的方位图,我左右看看,果然,有一所规模不小的医院。我刚踏进去,就想起来电话里的女声应该也报了病房号,可是我完全没有听。
      只能用武士入门考试时救命用的被考姆依称为职业警察或侦探走投无路时所使用的第六感简称直觉。
      看看人流来往的大厅,在一名咨询的护士走来之前向左转,上楼梯。走了两三层左右,我离开楼梯,找到病房区。一看左右都是一大排的一模一样的门,干脆闭上眼镜走,绕来绕去,停在一扇门前,没有犹疑地推了门。
      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司马云哲,还真不是蒙我的,左手缠了厚厚的纱布,穿着病号服,安安静静地在睡觉。就像一只沉默的羔羊。我轻轻关上门,向同房的病人微笑点点头,坐在他床边空出来的椅子上。
      隔壁病床上的小女孩轻轻用法语说了一句什么,我歉意地摇头用英语说我不懂法语。可惜的是病房里没人说英语,谈话被迫取消。安静下来以后,我看云哲把双臂放在被子外面,就伸手去给他把脉。
      想不到这样的小动作居然惊醒了他。他手臂猛挣了一下睁眼看见是我,保持着警戒的眼神僵持了几秒才放松下来。他为什么在这里,我已经有了眉目。
      “做噩梦啊,反应那么大。”我自然地放开他的手腕。
      “刚刚睡着而已。”他这么答着,准备起身。
      “受的什么伤?”
      他看我一眼停了一下,最后回答:“枪伤。”
      果然。
      “怎么搞得?”
      “换个地方说话。”云哲说着便要下床,被我按住。
      “你省,要是出了什么事伤口崩裂一感染,你们家还不把我拆了。”
      “放心,我们家没本事拆你。一直窝在这里好的反而慢。”他轻描淡写一笔带过,我却不由好奇,他到底知道我多少事情?
      我们坐在花园里长谈到当地晚上8点。难怪他在枪击游戏里那么厉害,那些游戏于他不过是小儿科吧。我对自己的身份没有透漏太多,只是说了在为国际未成年特工组织效力。
      “你一下子失踪两个月,总要办个休学什么的吧。”
      “开学的时候以家长的名义给老班寄过一封信,说家里出了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我的交情不多,他们几个你也见识了,不会有事的。”
      “那你好了以后怎么打算?会不会回去上学?没多久就高考了……”
      “是啊。但是这次受伤很伤元气,等我回去恐怕也没时间准备高考了。我想不如放弃这个学期再复读算了。”
      “你累不累啊?”我斜眼瞥他,“你也不用靠学历找个好工作糊口,干嘛不像老大和连贱人那样好好干点什么喜欢的?”
      “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但……”他看着天慢慢地说,“可能是想脱离所谓‘工作’的阴影吧,觉得如果做学生的话就可以逃避很多问题……其实也很没意义,但只要坐在教室里就会觉得离那样又乱又紧张又黑暗的生活很远。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可以忘记这些事情。就是这样了。”
      我听了以后笑了笑:“这样也很不错呢。”
      云哲也笑了笑,很释然的轻松。
      “你回去了跟阿凝说一声,帮我办一个学期的休学。要是学校不肯,就干脆退学吧。”
      我叹了口气:“真是好魄力。话说我大致情况也跟你差不了多少,我就没这福利。”
      云哲笑起来,摸摸我的头说:“你等一下,我去买两杯咖啡。”说着扶着椅背站起来,我赶紧扶着。
      “你这个身体还是省省吧,明明走路都不方便的……”
      “活动有好处。”
      “话说你可以喝咖啡吗……”
      “这不是你来了么。不要管了没问题。”
      我放弃。
      “你还真是干脆啊。我和你一起去吧。”
      “我一个人一样可以的。”
      “这不是我来了么。”我笑,轻轻从后面扶住他。
      到了医院的24小时便利店,云哲跟女服务生熟稔地说话。女服务生笑笑地打量了扶着云哲的我一通,灿烂地点点头到后面去了。我在等待的时间里跟他说话。
      “经常来认识的吗?”
      “……算是我们的人。”他斟酌了一下说,“简单地说类似后勤。”
      “了解。”我点头。
      很快云哲点的东西出来了,女服务生很友好地递过来,说:“It's a present,”向云哲的方向歪了下头,“from him.”
      我好奇地看看同样接过饮料的云哲,一边想干什么要送礼物,一边迅速地尝了一口。
      一口下去之后我什么都明白了。还没来及做出任何表情,一直看着的服务生小姐立刻探过头来说:“So please drink up!”
      我没再看她,一个人抱着杯子走到别人看不见表情的角落把满满一杯加热、没有一丝二氧化碳的可乐一口气灌下去。
      谁让我大意来着,转了个时差就把紧绷了一天的愚人节神经给忘了。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北京时间凌晨4点半,又不用睡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乱七八糟的节日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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