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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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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生命监控仪器的声音在昏暗静寂的房间内显得异常单调和刺耳,沉睡在白色病床上的人如同那一次他刚刚被从复仇者监狱中释放出来的时候,脆弱一如黎明之时的昙花。
“云雀学长,医生已经说他已经脱离危险了,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所以,云,云雀学长你也不要……”那个想要劝他休息的彭哥列十代首领被云雀冰冷的眼神逼的无法开口,虽然这位中学以来的学长从来都让他心存敬畏,可是这一次他的眼神他从未见过,因为在那彻骨的冰冷中,无法抑止的暗潮汹涌。他的超直感似乎敏锐的捕捉到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他有资格,但却没有立场做任何事情。
于是门在身后安静的闭合,彭哥列十代目对等在门外的狱寺还有山本勉强的笑了笑,然后他们安静的离开,留下一整条空荡荡的长廊。
云雀安静的坐在昏暗的室内他的床前,灰黑色的暗影大块大块的投在他细瘦的身体上,而在他的面前,那个人就那样的安静的沉睡着,像一具被时间抛弃的美丽的遗体。
云雀的手下意识的反复摆弄着两张已经被揉的几乎要破碎开来的薄薄的纸片,那是六道骸在他们回来的当天下午买回来的机票,可是他们最终还是没有坐飞机回来,也没有坐六道骸所希望的火车,因为云雀拨通了那串自己从未使用过并且也一直不屑于使用的号码,半个小时之后云之守护者专属的救援直升机到达。
呼吸器下的面孔平静的近乎不真实,如果可以的话云雀宁愿看到那张白痴脸上的欠扁笑容,然后用浮萍拐狠狠的咬杀他,而不是这样的惨白的静寂,从来不曾为自己所熟悉。
下意识的想要握紧拐子,试图用长久以来的习惯来平复内心的混乱,却突然发现那双从不离身的浮萍拐此时正在静静的呆在远远的一边。
是自己放在那里的,从回来时就开始。
也许真的是与生俱来,反正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就酷爱着与强者的战斗,几乎是迷恋般的享受着那种战意和快感,但是,他没有杀过人,不,确切的应该说,是他在那一天之前,没有杀过人。但是,在那之前,他甚至没有想过杀人,虽然曾经被人暗地里说成是单纯,可是,他只是身体本能的在排斥这种事情,只要证明自己是强者就可以了,人命什么的,他根本就,根本就没有兴趣。所以那双让人望而生畏的浮萍拐虽然鲜血遍染,可是却没有背负上杀生夺命之孽。
而那个人不同,他只是很随意的就可以草菅人命,既然他自认为他有这个资格,所以他的三叉戟上每一寸的黑暗都有冤魂的诅咒,而他,只是习以为常的眯起眼睛微笑。
所以他之前曾经就那么简简单单的以为六道骸根本只是喜欢夺取人命的快感罢了,所以他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的将他们打败的对手送下地狱,觉得已经习惯成自然的接受——强者由他来打败,然后善后的工作就统统交给他来,理所当然,顺理成章,自然而然。
他以为。
可是他错了,错的离谱,而且是,非常离谱。
当手中的浮萍拐上的那些混合着各种污秽的猩红色液体慢慢的滴落下来的时候,云雀无法遏制的眩晕着想要呕吐,不是血的气味让他作呕,让他几近崩溃的是亲手将一个生命硬生生的终结带来的强烈的冲突。
“只不过是一个草食动物罢了,他该死”云雀的声音竭力克制的平稳,仿佛没有任何一丝波澜的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他努力的试图用话语平复自己的心情,可是,他失败了。
原来是这么的,痛的,啊……
无论恨,或者报复,抑或者责任还有义务,统统无法让云雀觉得舒服,身上背负的罪孽,并不会因为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得到赦免,被玷污的灵魂也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被神所救赎。
那个自欺欺人的混蛋,云雀知道他自己差一点就明白的太晚了。
意识模模糊糊的清晰起来,六道骸感到一种强烈的空虚感在身体中弥散开,能感觉到身边有人,而且,是他,带着他特有的,不同于任何人的,独一无二的存在感。
他没有去找DINO么,心里突然就有一点不知所措,也许是见过了也说不定,这样想着,六道骸并没有睁开眼睛,或许他还在生气也说不定,对于这只桀骜不驯的猛禽来说,没有比被别人保护这种事情还要耻辱的事情了吧,黑曜的那件小小的事情他都能记仇那么久,那么这一次,六道骸就更不会觉得他会轻易放过自己。
在醒过来然后被钢拐装饰成木乃伊的比较级附带赠品三个月不能下床不退不换和继续躺着做植物人反正我没有意识你也不知道该拿我怎么办之间权衡利弊之后六道骸还是决定还是继续装成植物人比较划得来,于是六道骸继续装尸体,云雀继续发呆。
“云雀,魔鬼爱上了天使会怎样?”
“无聊”
“云雀,魔鬼爱上了天使会怎样?”
“咬杀”
“云雀,魔鬼爱上了天使会怎样?”
“找死”
呵呵,也许你说的没错,爱上了天使的魔鬼,真的是“找死”吧,可是,我既无法放弃,但又什么也不能做,真是讽刺,我宁愿就这样在这里一动不动的躺一辈子,只要你能在我身上停留一点心思,我是如此的,如此的,自私。
看着床上的人,云雀的表情突然间微微的有了一些松动,他抿了抿唇,然后伏下身狠狠的揪住六道骸的衣领——
“醒了就少在这里给我装死,六道骸你个混蛋!!!”
脸上的呼吸器滑落下去,室内生冷干涩的空气涌进六道骸本就工作困难的呼吸器官,但是比云雀恭弥突如其来的失态地怒吼更让六道骸不知所措的是接下去嘴唇上熟悉而陌生的触感,那个人的吻带着负气任性的骄傲和刁蛮,但青涩如少年的吻,生涩的,含着满满的笨拙的倔强。
“笨蛋”心里面偷偷的浮出这样的字眼,不知道是说他才对还是对于自己更加合适,呵呵,也许果然我们,都是笨蛋。
六道骸重新闭上眼睛,然后轻巧的索回了主动权,唇舌交缠,细微的声响在昏暗的幽室中,带着不可思议般蛊惑人心的诱惑力但却又异乎寻常的没有任何荼靡的情欲味道。
如此和谐的矛盾着,如同我,和你。
六道骸突然就觉得释然了。
“呐,恭弥,”属于恭弥的味道,淡淡的薄荷糖一般的甜。
“闭嘴,死凤梨,”呼吸有些困难,深如古井般的黑色眼睛隐约的仿佛能看出来在不久之前似乎雾气弥漫。
“恭弥,我……”故意拉长的声线故意的有些撒娇的意思,带着恶作剧般的狭促笑意。
“闭嘴……”打断,然后良久,“……我……知道,”
“……恭弥”轻声,带着掩不住的招牌笑意“是么,算是恭弥你说的?”
“……?”(该死的,某蓝你要是敢说我脸红了我一定咬死你!)
“那说好了哦,恭弥我们明天继续~~~”
“……”
“……痛!”
瞥了一眼半秒之前还一脸坏笑而现在已经变成经典怨妇脸的某只蓝毛凤梨,云雀潇洒的收回线条优美的□□,唇边勾起一丝无人觉察的笑意,迈步离开,留下那对陪伴了他十年的浮萍拐,安静的没有阳光落在上面。
“恭弥,那个,不会再用了么”身后的声音,听不出说话人的情绪波动。
“不就是杀人么,放心,我很清楚,”在我知道自己爱上你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这个觉悟,既然是已经犯下罪就不会再有救赎,我无所谓和你一同背负“还是管好你自己吧,白痴凤梨”
…… …… ……
“呐,恭弥,你会跟我一起下地狱么”
“不会”
“……恭弥你怎么能这样啊人家好伤心啊心都要碎了55555555555”
“……”恶寒|||||||||||||||
“呐,既然以后不行的话现在就多陪我一下吧我亲爱的恭弥~~~”
“你可以去死了……”
陪你一起下地狱?死凤梨你是白痴吗,我怎么可能去做那么软弱的事?!
哼!把你带下地狱的,就算是神,我也要统统咬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