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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思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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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不清的是离愁,剪不断的是思念。
下着淅淅沥沥小雨的官道上,远远瞭去,几个黑点若隐若现。正是苏子轩一行人。
玉石生意,不是落在一处地方就行的,各地都有中介周旋。山上河边,天知道的哪一处就出了籽料,店里的伙计每天没日没夜的四处瞎寻是绝不可能的,这就得和那些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人搭线了。伐木捕鱼的时候,运气好偶然找到籽料,店里低价从他们那里购来,再经加工高价卖出。双赢的买卖。更不要说苏记需求的玉质高又种多,“线人”是分布四方。
南阳玉质地细腻,亮而透,光而油,在苏记销量一直不错。恰巧这次有一批货就是定的南阳独玉,这订货的人,嗯,说实话,得罪不起。可偏偏就是在南阳这儿出了问题。
一行六人,风吹雨打,连日兼程,总算是赶在傍晚前到了南阳。入了城,直奔客栈。稍作休整,苏子轩便和赵伯取得了联系。
“咚咚咚”,苏平赶忙开门。迎面进来一个身着长衫,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圆领紧紧包到脖颈根处,衣衫平展无折,直直垂落于脚脖,一双漆黑小短靴踏入门槛。
“苏老板,实是事关重大,不得不请您不远千里,亲自过来了。”赵伯沉声说道。
苏子轩摆手打断:“这事儿,你信里头都写了,就算平山的矿挖出了古墓,怎的就扯上了官府?整座山都是我苏记的,他凭甚说封就封了?!”胸膛起伏不定,她实在是恼了!
原来,苏记在南阳的平山开了矿,整个山头自然就被苏记买下。再说这古墓,里面埋着的是汉代某个将军,陪葬品自然少不了,也差不了,南阳县的县令就是把主意打到了陪葬的宝贝上,寻了个由头,干脆封了山,收官。
放在以前,断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自古官商相护,前任县令没少收苏记送的东西,自然也就多关照些。既然是“前任”,就说明现在坐在庙堂的不是原先那位。这位刚刚上任的张县令是要烧个三把火啊。
“这事儿解决起来也不难,让我出面无非就是给我个下马威,让咱知道,这南阳,现在是他张抚顺说了算。”苏子轩不屑的冷哼一声。
“是属下办事不利,让您受委屈了。”赵伯内疚地说道。
“呵,谁受委屈还不一定呢。”苏子轩眯起双眼,手指在扶手上此起彼伏,若有所思。
“这张抚顺先前是在何处任职?”
“在巴陵的一个小县里任县令,巴陵郡大多为贫瘠之地,张抚顺调到南阳来算是升职。”
“巴陵......张抚顺来南阳之初可有何异常之处?”
赵伯想了想答道:“要说异常,只有一处,他刚到此地,第一个拜访是刘翟庄,之后却再无联系。”
“哦?刘翟庄......赵伯,你说要是平山的矿让他翠玉阁得了,会怎样?”
赵伯脸色一黑:“南阳,苏记是待不下去了。”
“......”
不一会儿苏子轩恢复了平日的温文尔雅,微笑道:“赵伯,准备准备,咱们就如这张县令的愿,给他备份大礼。”
赵伯把这句话仔细的斟酌了斟酌:“东家,您可是想好了什么对策?”
“有些头绪,到底如何,咱们去见了这张县令就知晓了。”
赵伯见苏子轩泰然处之的样子也稍稍放宽了心。
“既然如此,那属下就先行告辞了。”
送走了赵伯,窗外传来若有若无的细雨声,苏子轩竟听出了从前少有的思乡愁情。不知洛云裳此时在做甚?
“小姐,快睡吧,都快三更天了。”碧儿打着哈欠,红着眼角,泛着泪花,一副困顿的模样。
“嗯......”
洛云裳只着一身白色袭衣,膝上放着书靠在床头。只是停留在一个时辰之前翻到的那页。
她是有多长时间未曾独自睡了?又是什么时候习惯了身旁多出一人?习惯了听着轻轻的呼吸声入睡,习惯了鼻尖萦绕淡淡的不属于自己味道,若有若无,仔细去闻却又闻不到了。到底是什么味呢?洛云裳俯身到一旁的枕头边,嗯,好像是茶香,再闻好像又不是。清洌,干净,柔和,和苏子轩给她的感觉是一样的。
当洛云裳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顿时红了脸,她的行为怎么就像个轻佻公子哥儿呢?!
可下一刻却没听到熟悉的调侃,对了,苏子轩去了南阳,未来几日不见而已,她的心为何有些涨?又这么闷呢?洛云裳有些委屈,她说不清缘由,就像是小时候她写了满满一张字等待爹爹回家夸奖,却久久不见人影的委屈。
都怪苏子轩,怪她什么?不知道,反正就是怪她!
洛云裳想着,闷闷捶了一拳身旁的被子。一会儿,掀开一个缝,默默钻了进去,三更棒响,终是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