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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番外二:上天的礼物② ...


  •   “记住,这次去夏家是给你的过去来一次决断,不要让我失望。”五天后,夏家大门口,月小白这样对月念白说道。
      月念白看着夏府的大门,缓缓点了点头。
      夏家的那三位刚好在,弥花凤知道月小白要来总是第一个迎出来的。但这次看月小白脸色不对,身后又没有孟天渊跟着,顿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刚想开口询问就被月小白打断了。
      “本教主这次来可是报喜的。”月小白开口,眼神一一看过面前的三人,最终把目光放到了蓝雅莲的身上,后者顿时觉得遍体生寒。
      月小白把月念白往前一推,开口道:“认识一下,这是我儿子。”
      蓝雅莲顿时睁大眼:“领养的捡的?”
      “亲生的。”月小白很淡定。
      “什么?”蓝雅莲不淡定了:“男男生子?!”
      月小白望着眼前的女人,眸色越来越深。最终沉着声开口道:“女人,我告诉你。如果你没有那个能力去保护,就永远不要去招惹!更不要让他们挡在你身前!”话语间,杀气已弥漫了上来。
      若不是这个人,月漠白也不会失了武功;若不是这个人,月漠白也不会失了魔教;若不是这个人,月漠白也不会落的那样的下场。若没有这个人……
      “白!!”
      月小白再次反应过来时,手腕已被孟天渊死死握住。面前的蓝雅莲一脸惊恐,而他的手掌之上已凝起了一层寒冰。
      “白,你魔障了。”孟天渊看着他,满眼的担心。
      “我没有!!”月小白挣开他,双眼充血,身上戾气极重。他这样子,让孟天渊仿佛又看到了曾经碧血崖上的那一幕。这人眉间似乎早已消散的冰冷和绝望又涌了出来。
      孟天渊刚想开口说什么,一边的月念白就直接扑了过去。哑着嗓子喊道:“爹,爹,你别露出这个表情。念白会好好练武的,会变强大的,等念白强大了,就带爹过爹想过的生活。爹,爹,你别伤心。”说着说着竟又哭了出来。
      耳边孩子嘶哑的哭声终于让月小白冷静了一些,他看着身边和自己长得极像的孩童,突然笑了出来:“哈哈,这是你最后的希望了吗?上天把他带到我的身边,也算是我的幸运呢。”说完,抱起月念白转身就走。
      “天渊哥哥,教主这是……”弥花凤刚想问些什么,却发现面前的男人全身都在颤抖着。
      看着那人的背影,孟天渊只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他死死的闭上眼,仿佛不这样做就会有什么从眼角溢出来一般。明明是如此高大的一个人,在这一刻却仿佛脆弱的不堪一击。
      我终究还是,没有消除你额间的那抹哀愁吗?
      “现在可不是沮丧的时候啊,左护法。”突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孟天渊抬头,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他面前。
      卜算子仍打着那一把大伞。少女转了转伞柄,开口道:“看来有些事,我想你必须要知道了。”

      几天后,孟天渊是在怡春院找到月小白的。平常教主大人除非公务是绝对不会轻易到这种地方来的,所以孟天渊找人时也没往这里找。之所以最终会关注这里,因为这里已经无故关了好几天门。
      如今的怡春院早已不是青楼那么简单。在秋实华的经营下,已然成为了整个王城最大的娱乐场所。其中的表演团队更是经常被皇族所录用。除此之外,暗中收集情报的能力也颇为惊人,还真的成为了魔教背后的一把暗剑。
      孟天渊刚进去就被秋实华哀怨的眼神给惊到了,对方那一脸“老板不高兴果然连生意都做不成还要被折腾得够呛”的表情简直不要太明显。看见孟天渊像看救星又像看罪魁祸首的复杂眼神让孟天渊一瞬间觉得他下一秒不是要扑过来就是要一刀砍过来。然而最终年长者还是叹了口气一副“小年轻就是吵吵闹闹事儿多”的表情把他领去了二楼。
      正厅的二楼有个正对戏台的隔间。隔间内月小白正悠闲地卧在躺椅上,怀里是睡得正香的月念白。孟天渊现在才有机会好好打量这个孩子,一番细摹之下,不由心下一惊:这孩子竟与月漠白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犹记当年,眉眼稚软,眸光却格外高傲的孩童语气中满是自信的对他道:“跟着我混,我定不会亏待你。”仿佛一句话便能为他捧来世间所有。
      月小白知他已到,却也没看过来。只是指了指旁边的位子,道:“天渊,我请你看场戏。”
      乐曲缓缓奏响,戏子出场,无数人生交织在一起,谱成了一场华丽的生死劫。独守深闺的孤独少夫,多情柔媚的青楼男妓,沉默寡言的衷心护法,冷漠高傲的魔教教主,狡猾潇洒的执法长老,天真任性的富家少爷,放荡不羁的赏金杀手。那一个个眉眼间的神态生动,性格迥异,一瞥一蹙均表演的淋漓尽致。直到他们落入深闺,成为人夫,再光彩照人的一生也归为平寂。最后,一地鲜血,一场大火,污了一切,焚了所有。
      问君何处去,情在自当来。深闺锁志远,宏图淡归尘。君心何处去?情志两不随。梦醒破晓时,悲从心中来。问君何所思,问君何所忆。心悲无处寻,何来思与忆。庭花终归尘,人心自归寂。英候荣半生,终因峨眉弃。
      台上的戏子慢慢唱着,嗓音悲凉。空气浓稠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渗出血来。这是一个悲剧,无疑的悲剧,更是一个壮烈的悲剧。震撼到即使落幕良久,孟天渊仍不能从那最后一场大火中回过神来。一开始,他一直以为那戏中的魔教教主是月小白对自己的影射。但直到那教主被女人强上之后,他才发现,这是个与现实完全不同的故事。但这之中描述的魔教教主和他记忆中那个冷漠、孤独、绝望的月漠白是如此的相似。那只银白的孤狼,受伤哀嚎之后只能独自舔舐伤口,拒绝任何人,却渴望有人陪伴。并在认定一个人之后,不管对错,倾其所有,誓死追随。只是最后,退去了满是尖刺的外衣,剩下的只有一身伤痕。
      一股悲凉渐渐渗出,心中的疼痛仿佛具现化一般迅速膨胀到要把他整个人撑破。明明只是一场戏,孟天渊却觉得自己身临其境,亲身经历过,并眼睁睁的看着那人走进黑暗,跌进深渊。
      【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至于其中其他的个别原由,他会让你知道的。】
      “咏梅都告诉你了吧?”月小白突然开口,一双眸子直直地望了过来:“关于我的那些经、历。”被故意加重的两个音节听上去格外的刺耳。
      孟天渊沉默了一阵,僵硬的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平静?!”月小白突然激动了起来,一把拉过了孟天渊的领子:“我很危险的你知道吗?每当我真的拥有些什么的时候,都会险些亲手毁掉它。在那一瞬间,我是真的想杀死她的。”那一双眼大大地睁着,其中的无助和惊恐凝集在一处,仿佛下一秒就会溢出些什么一样:“我甚至差点伤到你!”他知道他这次完全是在迁怒。蓝雅莲和小说中那个是两个人,故事也被他改得七七八八。但那个故事是真实存在的,正如月念白被带到他身边并告诉他一个悲惨的结局。所以他心疼了,然后便失控了。
      “这又不是第一次了。”此时的孟天渊通情达理的简直让人讨厌。
      “正是因为不是第一次了才可怕!我第一次这么希望那场婚礼你不要出现。咏梅说得对,我真的会变成一个杀人如麻的魔头。”这么说着,月小白颤抖着松开手,下一秒又被孟天渊强硬的握了回去。
      “那她有没有告诉你,我可以阻止你?”男人看着他,眼中的深情浓稠的似乎泛着一层蜜色,而那一片黏腻之中全全部部的都是他:“我这一生中最不甘的除了父亲的死,就是那五年里从没主动推开过你的门。如果我有那一年冲到你剑尖前的勇气,我也不用错过你那么多年。不,不应该说是勇气,而是冲动。”孟天渊把头抵到月小白额前,轻轻笑了起来:“我现在才意识到这么多年我究竟错在了哪里。我一直等着你来做出选择,等着你为我们之间下一个判决,认为把所有选择权都给你才是对你最好的,却从未想过这些选择会不会沉重到把你压倒。就像两个人相互靠近总比一个人迈步而行要快得多。”
      “既然我可以阻止你一次,就可以阻止你第二次。因为我是那么的了解你,当你做出会后悔的事时我一定会看出来并阻止你的。”孟天渊时隔多年终于清楚的记了起来,那年悬崖之上,那双被血色浸染的双眸中除了满满的恨意,更多的却是“救救我”的哭喊。无论经历了什么,他还是那个不喜杀戮内心柔弱的少年:“所以,根本不用害怕啊,更不用再躲藏起来了。”
      被人抵着头,眼中脆弱而温热的东西被看了个一清二楚。头一次,感觉自己像个小姑娘似的,只是听了些哄人的话就会马上哭个梨花带雨。可是心中那块坚硬异常代表了冷静矜持的部位仿佛化作了一滩温水,一下泼洒下来,带着重击把整个心脏湿了个透,浸泡的鼓鼓胀胀。月小白一时只感觉羞愤难堪,猛地把孟天渊推开,冷哼道:“你又打不过我,凭什么来阻止?”
      闻言,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看着这个笑,月小白突然觉得孟天渊竟和他哥有些相似。仅仅是一个笑而已,却能笑出惑人又危险的味道来。即使孟天渊远没有孟天堑那样危险逼人邪魅狂狷,但这样下一秒就会露出虎牙在他大动脉上蹭上两下的感觉还是让月小白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就这样阻止……”男人的话尾隐匿在了突然而至的亲吻中,为唇齿相贴带来了一些仿佛电击一般的轻颤,酥麻感直达尾椎。虽然月小白被这突如其来的快感冲击得脑子有些空白,但还是马上反应了过来现在的情况,立马不服输的压了过去。即使知道自家养着的这只向来不是什么善茬儿,自己也看惯了他那纯良的样子,可这坏坏的样子还挺带感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月小白只感觉空气都不够用了的时候对方才撤出来,可是衣服里的手却是没有打算撤出去的样子。孟天渊学着月小白平时的样子挑了挑眉,一脸的无辜。
      月小白一副没好气的样子,却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可当孟天渊正要继续的时候,他却突然推醒了旁边睡得正熟的月念白。
      小孩儿睡眼朦胧的爬起来,好不容易才努力把眼前的东西看清楚便对上了孟天渊带些幽怨的眼神。不解的转头看向自家爹爹,便见月小白指着孟天渊冲他道:“记住,以后这是你父亲。”
      “父亲?”刚睡醒的月念白疑惑的看着月小白,似是不明白爹和父亲的区别,反正他又没有母亲。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在女尊,只有正室才有资格被叫父亲。所以月念白以前都是叫夏陵幽父亲的。
      “让你叫就叫,别管那么多,叫娘也行。”
      月念白表情抽搐了一下,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冲孟天渊喊了声父亲。
      “嗯。”孟天渊应了一声,心里感到一阵暖意。
      这边,月念白趴到月小白耳边小声道:“为什么母亲都不是母亲了,孟爹爹还是父亲呢?”
      “因为你亲爹我和他在一起了。”
      “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在一起就是可以一起做很多和谐又不和谐的事。”
      “那和谐又不和谐的事是什么事呢?”
      “就是……”
      “白!”孟天渊气笑。就这样一个教法,自家儿子迟早被带歪。
      后来月小白带着自家一大一小到处游玩的时候,途中遇见一对兄妹。自家小的一看见那两兄妹眼睛一亮便追了过去。月小白也不知道他到底看上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正纠结于自家儿子的性向时,便见那俩兄妹身边的大人转过头来,一脸笑容的冲他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前辈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月小白捂着心口往后退了两步,一脸嫌弃的道:“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赶着当别人孙子的还真只有你一个。奇葩到你这种独一无二的境界也着实让老夫佩服啊。”
      被用这种方式夹讽带刺的交流了这么多年想不习惯也都习惯了,就像他如今还是喜欢戏称这人为前辈一样,非要提醒着这人他们之间曾经有过那么一段似的。夜殃无奈的摇了摇头,随手摸了摸身边孩子的头。
      这个时候,月念白突然冲月小白叫道:“爹,他们是父亲的侄子。”
      “啊?”月小白只愣了一瞬便反应过来自家儿子指的是什么,顿时瞪大了眼看着夜殃,问道:“那个全年发情期的家伙终于把自己肚子搞大了?”语气中颇有些幸灾乐祸。
      夜殃一脸“什么鬼”的表情看着他,虽然他很赞成某人全年发情的观点。但还是解释道:“这孩子是孟天堑捡回来的。”
      “哪儿捡的?”
      “他杀人的地方。”说到这里夜殃口气中的无奈又更重了一层:“他的目标的孩子,他杀了人家父母,把婴儿扔回了百媚教。”
      “你信他?”
      “即使窜的再远他也会一个月回教一次,每次肚子都是平的,你觉得呢?”
      原来那不是一次就中而是蓝雅莲喜当娘啊,在意识到这个事实后月小白莫名觉得很舒爽。等等,这货是怎么知道人家每次肚子都是平的啊?又把夜殃的话琢磨了一番,有什么东西豁然开朗。
      “夜殃啊。”月小白突然笑了起来:“我觉得我们很有可能变成一家人呢。”这话意味不明意味深长到让人惊恐的地步。
      果然不管时隔多少年,夜殃还是觉得月小白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
      有时候不得不说,不管是命运使然还是人力为之,因缘际会,该相遇的人总会相遇,该有的情总会有,该有的结局总会达成。
      经历这一番,也不知是不是有那么一本书,叫做《教主的男人们》。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番外二:上天的礼物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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