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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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营地的时候几乎所有人在看到袁朗肩膀上的伤的时候都小小的愣了一下，齐桓走过来报告的时候，盯着队长和吴哲交握在一起的双手，脸上的神色难得地耐人寻味：
“老大，光荣负伤啊。哪个王八蛋这么有本事居然把你A了？真想看看。”
“可惜你是没机会看了”，袁朗扯扯嘴角，扬起下巴指指吴哲说：
“让这小子秒了。”
“可以啊，大硕士。”菜刀赞赏地拍拍吴哲的肩膀，换来少校一个安静而清淡的笑容。轻轻松开了袁朗的手，吴哲便静静地走到一边，卸下了装备，上了车。
“怎么了这是？”屠夫有点懵。这样消沉的锄头他没见过。
任凭随队医生拉过自己的胳膊做着第二次紧急处理，袁朗的视线离不开吴哲的背影，无奈而宠溺地扯了下嘴角：
“受了点刺激。跟三多一样，第一次，有点过不去。”
“哦。”齐桓瞬间明白了，表示理解。这样颠覆性的经历，第一次，一辈子，足够难忘。想想又看看袁朗，思量了一下，说：
“锄头没事的。”
“嗯，我知道。”袁朗顿了一下，感觉到在肩上“肆虐”的手终于停止了动作，迈开大步喊道：
“全体上车！”
可能是一声大吼扯到了伤口，袁朗呲牙，发出“嘶”的一声抱怨：
“再不回去我这胳膊就真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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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完成出色，铁路特许全员放假一天。
吴哲自从回来话就不多，虽然没有许三多那种严重失神，但负面情绪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挥之不散。越是心思细密的人，越是对阴暗敏感。尤其是吴哲这样，从来都生活在阳光之下的人。聪明如他，却也正因为那种一尘不染的善良，而更加容易受到伤害。
菜刀这次非常明智的命令全员不许去打扰吴哲。他跟许三多不一样，他足够坚韧，有足够的力量让他凭借着走出阴影。他需要的仅仅是时间和安静，去平衡和补偿。
吴哲乐得清闲，一个人蹲在花圃照顾他的妻妾。看着花瓣上阳光折射出的模糊的光晕，心里一片宁静。天空很蓝，高远而清澈。他干脆坐下来，拿起水壶，淋到自己的手上。水很凉，流过他指尖的缝隙，渗透下去，有着很轻柔的触感。
“不知道那个烂人伤怎么样了……这次真是近距离穿透，准留疤，倒省得他惦记了。”吴哲心想，无意识的钩了钩嘴角。被水打湿的手握成拳，手掌和指尖尽是凉意，倒掩盖了一些其他的感觉。
从回来的那天，他就一直忘不掉那种触感。骨骼在他手中断裂的清晰的感觉。他甚至能听到那种被压抑在皮肉血管下的声音，骨节错开的瞬间，血液被阻断的轻响。那样的清晰，连同那种骼人的棱角都被自己的双手铭记。
他突然想起那个阴冷潮湿的早晨，和许三多脸上凝滞的神情，慌乱而不知所措的愕然。几乎是完全一样的场景。雨林、战争、近身搏杀和死亡。不同的是，这一次，袁朗在他的身边。许三多本能的反应摧毁了他23年来的坚守和信仰，也差点离析了他23年来构建起的心灵世界。但他很幸运，高城、袁朗、成才和他的伙伴们帮他守住了他心里的城池，所以他回来了，依旧站在A大队中间。
而自己呢？他不会像许三多一样，这点吴哲肯定。就好像袁朗说的，他略显轻浮，却心理稳重。所以他不会因为任何事而动摇自己的心和信仰。然而，不动摇并不意味着不在意，并不意味着可以冷然、甚至是冷漠的看着生命在自己的手中消散。
这样的经历与伏击不同。看着远处的人在自己的枪口前倒下所带来到对杀戮和死亡的感知远没有亲手格杀敌人来得清晰。没有血，却同样震慑人心。手指尖上弥留的触感，带来淡淡灰暗的阴翳，笼罩在心头，凉意森然。
然而他也同时铭记了另一种感觉。第一次恐惧失去的痛，刻骨铭心。不仅仅是不可磨灭，更是不可替代。所以才有那样的本能，当枪口对准他的那个瞬间，那种即将失去的认知才是真正摧毁他理智的元凶。
他不能有事，他不能离开，谁也不能带走他，谁也不能让我离开他，哪怕是死神！所以，那种所谓的保护和求生的本能扯断了他身体的弦，让他冲了出去，义无反顾，脑中一片空白，再也顾不得其他。
他明了自己心意的方式竟是如此惨烈，在生与死的边界，他才看到了那个一直纠缠在自己心中的影，袁朗的身影。他的眼睛、他的笑，甚至是他的冷峻和严厉都在他不经意的时候牵动了他的神经。之后化为绕指的柔丝，渐渐缠紧了他的心，拴在那个烂人身上，无处可逃。
真的是十足的烂人……
吴哲几乎是自嘲般的更深地牵起了嘴角，蓦地觉得绝望。在这24小时之内，他竟经历了一生中这样多的第一次。第一次亲鉴生死、第一次察觉爱、第一次因为爱而黯然神伤。
爱？吴哲突然因为这个词而感到惊恐。竟然已经是这样的深情？他觉得不可思议。可心中那样的痛逼着他相信。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钥匙，吴哲笑了，苦涩而甜蜜：
“不承认也没有用了，这下真的被A到彻底……”
“只是不可能的对么？他那样的人，要是知道了不定是什么表情呢……”不行，笑容都撑不住了，吴哲啊，你的平常心呢……
“什么什么表情？”
齐桓的声音在背后突然响起，让吴哲的心脏狠狠揪了一下，回过头狠白了一眼菜刀的屠夫脸，吴哲惊魂未定的吼道：
“你是鬼啊！走路都没声儿的！”
“大硕士，是你自己走神儿好么……”齐桓的表情很无辜，耸耸肩膀，接下来的话却让吴哲心里狠狠一紧：
“老大找你呢。”
“什么事啊？”吴哲突然有点不想见到袁朗，至少不是现在。他不知道以自己这样的心情要怎么面对那个烂人过于犀利的目光。他不想自己被他看穿，不敢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否则……
“我哪知道……”看吴哲百年不遇的有些犹豫的模样，齐桓有些玩味地调侃：
“什么事你直接问老大去，别老娘们唧唧的！”
“菜刀我可警告你啊……再让我听到这个词你就准备着你电脑里所有的加密文件在全基地的共享页面上为我赚取点击率吧。”吴哲眯了眯眼睛，笑得阴险，丢下齐桓憋着通红的脸杵在原地，撂下水壶走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