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 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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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旬，满屋子可谓群情激奋，可真正清醒的，估计却已经寥寥无几了，当然其中包括我们的吴哲。暂不说袁朗着实替他挡了一些，毕竟今天没什么人顾得上他。
袁朗似乎没少喝，切过蛋糕之后，便一个人坐在一边，沉默不语，像是醉了。吴哲看了一眼由成才发起的这场蛋糕大战已经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想想袁朗要是成了主要攻击目标到时候是绝不能指望醉成这样的他能够自行清理掉那些奶油，于是，思前想后，终于决定尽快让他脱离战场。所以，同样不想被扔得满脸蛋糕的吴哲，便主动承担了送队长回宿舍的这项艰巨任务。
连拖带拉地把袁朗扛回房间，好容易开了门，吴哲脚下一个踉跄，被袁朗拖着双双倒在了床上。身体陷入一片柔软，让吴哲心里一紧。回过头看向一旁的袁朗，才蓦然发现，那一双如墨的黑瞳里哪里还有半点酒醉的迷离，却是异常清澈，宛若晨星。
吴哲有点窘，慌忙起身，边皱皱鼻子，微掩了些慌乱：
“又装！个烂人！过个生日还要A人……”
移到床沿却被袁朗长臂一伸，揽住了腰勾了回来。失了重心的吴哲重重的躺回袁朗身边，几乎与他额头相对。突然拉近的距离，让吴哲莫名有些燥热，呼吸的频率也似乎有些微乱。
“干吗阿……”
吴哲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走音，许是因为紧张，或者是什么不知明的情绪，他已经无暇去理会。两个人的呼吸都交缠在一起。袁朗的鼻吸轻轻掠过吴哲的脸，混合着酒香，却没有辛辣，微微温热甘甜。心跳得太过剧烈，鼓动耳膜，让吴哲更加无措。他突然有些害怕眼前注视着自己的人会听到自己胸腔里疯狂的冲撞……
吴哲眼中的凌乱让袁朗心疼。说不上原因，但那种从心脏里汹涌而出的冲动却还是瞬间涨满了胸膛。他看到吴哲英挺的鼻尖上似乎冒出了细微的汗珠，一双孩子气的眼睛盯着自己，有些不知所措的可爱。
于是轻易的笑了出来，极尽温柔。揽着他的手放松了力道：
“少校，我的生日礼物有没有啊？”
低沉的嗓音在安静的卧室中响起，总算挽救了吴哲快要失控的心跳。挣扎着坐到床边，吴哲稳了稳声音，愉快地开口：
“有啊，就在这屋子里，不过得等我走了你才能看。”
“要是我不满意怎么办？”袁朗半撑起身体，靠坐在床头。双眼微眯，笑意隐隐。
“你都不知道是什么就说不满意？”吴哲看他，挑了挑眉。
“如果你是指把我所有的烟都换成了口香糖，那我不得不说，我要求换个礼物。”
“你怎么知道的？”吴哲一愣。
袁朗不置可否的扯扯嘴角，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益达”，随手扔给吴哲：
“你那点小动作想蒙我很难。”吴哲架起自己回宿舍的路上顺手掏走了自己的烟，聪明如袁朗，哪能感觉不到。
眼看被拆穿了，吴哲也不再否认。扬起理直气壮的笑容，耸耸肩膀：
“货已送出，概不退换。再说，我想没有什么比送你一个健康的身体还中队一个清新的环境更好的礼物了，你说是不是，中校？”
袁朗的笑容有点垮，摸摸额角，又换了另一幅表情，颇有点耍赖的意味：
“那我要求买一送一，不知这个要求是否过分？”
“那得看是什么。”
袁朗想了想，表情玩味：
“那你唱首歌吧。都听他们说你唱得好。先说好不许是儿歌军歌国际歌！”
“要求真多你！”吴哲撇撇嘴。
“我生日嘛。”
房间里只看了一盏台灯，昏黄的光线里，模糊了袁朗眼中的狡黠，一片迷离的暖色。他似乎笑得很温柔，随意靠坐的姿势略微慵懒，让吴哲有些迷惑于这样柔和的气氛。空气中似有淡淡流转的暧昧，安抚着、催促着……
他终于开口，不似袁朗的深邃低哑。吴哲的歌声清凉，如同晨露，清澈醉人。
“Thinking back when we first met，I remember what you said
You said you'd never leave me
I let go of your hand，Built my castle in the sand
But now I'm reachin' out again
And I'm not letting go，Till you……”
吴哲唱得很认真，近乎虔诚。小心翼翼地低吟着那些词句，音符都在他的舌尖缱绻，融化在口腔里，似浓情的丝绵，百转千回。他没有看他，眼睛掠过窗外墨色的远山。灯光氤氲开一圈圈涟漪，遗落在他眼中，柔波荡漾。那流转的眼神有些许忧伤，被字句间的深情渲染了，迷雾重重。
袁朗静静地听着，注视着他的侧脸。他知道自己险进去了，在他开口的瞬间，迷失在他脸侧的轮廓边界。他眼中有光，跳跃着，有些许飘忽不订的迷离。他用深情的歌声和眼睛编织了一个无形的囚笼，丝丝缠绕了他的心，紧紧缚住，无处可逃。
袁朗的呼吸频率有些慢了。他不需要看他，他的声音已经出卖了他的心思。那嗓音太过诚恳，他甚至听到一丝颤抖，告诉他眼前的男孩正在多么用心地为自己歌唱。
似乎只有这个时候，吴哲才像一个24岁的孩子。他在全心地唱着，作为礼物，送给他爱的人。那样的真挚，让袁朗动容。灯光破碎在他麦色的皮肤上，留下细碎的暗金色。那是一种独特的温暖，涌上了，湮没了理智的最后一丝挣扎。
Hold me
Mold me
Sometimes I feel so all alone
See, I gotta find my way back home
So why don't you
Shape me
make me
Wash me whiter than the snow
I gotta find my way
Back home
Master upon my knees i pray
I just want to be the clay
Put your arms around me
Place my life in your hands
Lord, I know I'm just a man
I know you understand
This time I'm not letting go
Till you
……
轻慢的歌声、被爱着的欣慰，让这个瞬间温柔地提醒了袁朗，原来爱已入骨，无声无息。他终于还是无法抗拒自己。
所以，他直起身体，双手越过吴哲的肩膀，捧起了他的双颊。
“怎么……”
“嘘……”
歌声，一切声音，都消失在吴哲的唇边。唇瓣相合，仅仅一个轻柔如水的贴近，便轻易地打散了吴哲脑中的一切。干燥的触感在唇上留下厮磨的纠缠。呼吸交换，鼻腔中满是袁朗的味道，灌入胸口，灼伤了一片。烟草，酒精，混合着须后水的清香烫疼了心脏。水雾迷了吴哲的眼眶。
心脏擂动的喧嚣中，他感觉到了，那个吻背后的颤抖。
他倏地动情，手从袁朗的肩上滑至胸口。他摸到了，他心中的撕扯、妥协，和与自己一样的，情动的频率。
“袁朗……”
吴哲退开了一些，低吟出他的名字。有些不可置信，有些哽咽。他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一字一字，像是要将这两个字描刻在心上，永不磨灭。可却又再一次失了言语。他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凝视着那双眼睛，想要告诉他那些在自己心里翻滚的情绪，混合着狂喜、安抚、甚至是感激的无可言喻的感动。
然而袁朗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温热的手掌遮住了吴哲的眼睛，他再一次吻了他。依然是一个浅淡的轻吻，缓慢地描绘着他唇的轮廓。只是他不敢再看他的眼睛。那双眼睛中的迷雾散了，清亮异常。他知道自己快要被那双眼眸中的迷恋和纯真的流彩吞没到没有理智了。
许久，就到吴哲以为自己就将这样溺毙在袁朗的味道里时，唇上的温热才离开了。轻轻挣开眼睛上的束缚，吴哲看着袁朗，有些忐忑。他在等一个答案。
“吴哲……”袁朗的眼神有些游离：
“我承认，这一次我无法控制了。我的设计，手段都没有用。计算得出结果，但我计算不出我的心。所以，我无法再视而不见。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自己。可我不想伤害你。你还那么年轻。所谓那一步之遥上的沉重，我不想是这些。你明白么？”
吴哲点点头，安静地等他继续。
“我不想让这种感情变成你的负担。我不能让它变成你的顾忌。我们这样的人，生命已经很沉重了，我不想你因此而再有任何负累，也不想你因此而改变什么。因为有些东西，我注定给不了你。你懂么？”袁朗摩挲着吴哲的指尖，那上面薄薄的一层细茧刮伤了他的心。
“我知道。我只想问，那句常相守，是认真的么？”
“是。但它不是枷锁。”
“可它是一句承诺。这就够了。”吴哲靠进袁朗的手臂里。鼻尖在他的颈窝中不经意的蹭着：
“常相守是个考验，随时随地，一生。我一直忘不了。而我只想站在你身后，直到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开为止。其他的，都不重要。”
吴哲浅浅的呼吸在颈边撩拨，青草的味道。袁朗没有再说话，只是更紧地收拢了手臂。夜暗蓝，两颗心紧贴在一起，同样的频率，跳动着，许下了一个常相守，长相守的誓言。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Chapter 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