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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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你觉得橡皮泥怎么样？”
在其他的学生讨论了半天也没什么结果的时候，董小胖迫不及待的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他看起来相当自信，作为王庭的首席道具师，手办界的大收藏家，董飞自认为对各种材料很有研究。而仅仅是在看过那个flash之后，董飞就已经认定这个不声不响摘得颜值榜榜首之位的美人、哦不，应该是老师，绝对不是个门外汉。
“橡皮泥？”赫连非有些疑惑，按照他的初步想法，廉价易得的替代品是面粉或是陶泥，尽管这两种材料都不易定型和保存，但也只能将就一下了。
“没错，就是那种新型的儿童玩具橡皮泥，号称安全无毒的超轻粘土橡皮泥，多色可选，T宝爆款哦亲~”董小胖挤眉弄眼的搞怪，不忘运指如飞刷出T宝页面给赫连非看。
赫连非眼前一亮，这确实是最理想的替代品，尽管和真正的粘土材料还是有所区别，但对于初学者来说，这种材料又有方便易上手的特点，更具有不错的保存条件，最关键的是，确实比较便宜，不至于给学生带来太大的经济负担。
这么一想，赫连非忍不住笑了，他赞许的看了董飞一样，丝毫不吝惜自己的表扬：“这个非常好，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眼睛非常黑，瞳仁圆润，专注的看人的时候如同孩童一般纯澈，仿佛一眼就能看进人心，饶是董飞这种厚脸皮，被这样的一双眼睛注视也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支吾了一下，居然少见的结巴了一下：“董、董飞，赫连老师，我叫董飞！造型学院雕塑二年级。”
雕塑二年级？那不是自己学院的学生！
赫连非眼中笑意更浓，朝他点点头后说道：“那就请董飞同学帮忙做个统计，看看班上愿意购买这种橡皮泥的同学有多少，如果大家都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选择这种代替材料了。”
下课以后，赫连非想了想，还是跟董飞道：“这个还是以大家自愿为主，即使有同学有困难也没有关系，我还有方案二，所以你统计的时候告诉大家不要有顾虑，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选择就好。”
尽管学艺术本来就是耗费巨大的投资，理论上来说，能上海美的学生家里应该是不会缺钱，但依然有不少学生是靠家里节衣缩食省出来的学费，除了学习之外还要兼职赚取生活费，生活非常拮据。赫连非不认为他们的天赋应该被金钱遏制，而他们的尊严也不应该因金钱卑下。
也许有人会认为这不过是一种可笑的所谓“艺术家的天真”，但赫连非始终认为还没有到那一步，有钱有有钱的活法，没钱也有没钱的办法。
董飞一脸“老师你放心吧”的表情朝赫连点点头，背在身后的手指再次飞快的盲打——美人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我的嫁！
打完这行字，董飞也不去管群里那票损友会回复什么抓紧时间和美人套近乎。
“赫连老师，你是预备留校的师兄么？你看着好年轻啊！”董飞会这么问不是没有道理，在海美，不少和学校达成留校意向的博士生都会提前开始上课，他们很多人在研究生时期就已经开始辅助导师完成本科生的教学，该有的经验也都有了，另一方面评职称也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既然已经达成留校意向，那么从公选课开始积累资历，缩短职评周期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董飞有句话没说，他觉得赫连非看起来何止是年轻，他看起来根本就跟他们这些大一大二的本科生差不多大，更别说他还上了今年的颜值榜，说明完全是大学城的新面孔。老实讲，说他是博士生师兄董飞心里其实都有些不相信。
“额……我并不是从海美毕业的，不过确实是今年刚到海美任教的。”赫连非犹豫了一下，避重就轻的回答，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渲染自己个人经历的人，但是他的年龄又确实非常容易引起各种猜测。之前在欧洲，他用了近三年的时间，凭借个展和荣誉让那些质疑他年龄的声音消失，在获得巴黎美术学院的聘书之后，他凭借几次出色的演讲折服了那些甚至比他还要年长的学生，可即使是这样，他过于年轻的年龄也总是让他很难表现出教师这份职业特有的威严感。
不过年龄这个问题，并不是赫连非不想提就能瞒得住的。就算他不说，他的个人信息在雕塑学院也并不是什么值得保密的资料。那不过是在公选课结束后的三天，大学城BBS颜值榜专题就有新帖置顶了。
标题耸人听闻——教授，这是你的第几个21岁？
进入主题帖，楼主用一种生无可恋的语气表示：这就是你们要的干货，今年颜值榜榜首的美人资料。楼主表示我伙呆，你们自己体会一下，好想去重新投个胎。
接着就是一大段有图有真相的详细说明。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今年颜值榜排名第一的大美人他根本不是学生，而是海美雕塑学院今年新引进的特殊人才，年仅21岁的副教授！副教授！副教授！】
忽略掉插队的一大批“楼主SB”“楼主搞笑”“21岁的副教授你在逗我”“别欺负我读书少”。
楼主接着上传了来自海美造型学院官网的导师介绍，那一水高质量的作品展和分量极重的国际荣誉，还有巴黎美术学院的荣誉教授头衔彻底惊掉了众人的下巴。
最后楼主幽幽的套红了一行数据【看到那个红果果的出生年月了么？拿计算器摁一下人家是不是刚过21岁。】
段明深看着越筑越高的主题楼，想起不久前看到的那个人。姚令仪半天回过神来：“我去，难怪那天我叫他同学他表情怪怪的，居然是老师？！今年颜值榜这是要炸啊，话说回来，依他的艺术成就来说，颜值榜这种东西根本没有价值吧……”
“当然！我跟你说我们赫连老师特别厉害，他根本不需要靠脸吃饭，你不知道他的工作室里……”董飞脸都红了，他一想起上次他死皮赖脸的跟着赫连非去了他工作室参观就觉得像做梦一样，那些线条鲜明的手稿、未完成的雕塑作品、不同材质的成品……董飞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一时有些激动又有些沮丧。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算得上是天赋极佳的那一拨人了，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在雕塑上面很有些傲气，说他崇洋媚外也好，但现在国内被称为所谓新锐的雕塑家能让他服气的还真没有几个，他自称要做现代中国的菲狄亚斯，“找到古典与现代之间的平衡点”是他试图追求的雕塑风格。
而在赫连非的工作室，他居然依稀看到了他最向往的那种风格，那种无法用语言去描述，却刹那间灵光闪现的奇妙感觉，让他在庆幸于找到了艺术上的“知己”的同时，又有种微妙的“被彻底比下去了”的沮丧感。
不过董飞还没有来得及细细品味这种微妙的感情就被放在工作台上的一件半成品所吸引。
“这个是……翡翠么？”
赫连非泡了茶过来，看到这个胖乎乎的董同学凑在自己额工作台前一副想动又不敢动的模样有些好笑，他走过去将那个还没有完成的作品放到董飞手上：“不用这么拘束，这并不是什么好料，这也不是什么特殊的作品，那是我打算做给我小侄儿的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董飞仔细看了看手中活灵活现的雕刻小件，有些不确定的问，“这是……山海经？”
赫连非闻言微微吃惊，他没有想到有人能够认出来，一时来了兴致：“你能看出来？是的，这是我根据山海经中的妖怪图谱设计出来的一组作品，事实上我的小侄儿对于西方的妖怪很感兴趣，然后我就告诉他东方的妖怪比西方的妖怪还要有趣的多。”
董飞对于那个喜欢妖怪的小侄儿完全没有兴趣，他热切的看着赫连非：“那、那、那其他的呢？你说你设计了一组，其他的做好了么？我、我可以看看么？”
“当然可以！”赫连非对于董飞表现出来的迫切有些惊讶，在它看来这组作品说不上昂贵也谈不上多有技术含量，无非是有些创意罢了，但这种创意也不过是建立在送给小孩子的这份礼物上，真正要是谈到什么更深刻的内涵，却又浅薄了许多。
他拉开抽屉，露出6个已经完成了的作品，这是6个活灵活现的小怪物，分别选择了不同颜色的六种石头，因为是送给小孩子的，赫连非在设计的时候刻意多了些童趣少了几分妖怪应有的狰狞。
然而这都不是重点。董飞小心的把玩着这组小作品，虽然这些石头并不是什么特别昂贵的材料，但雕刻者却将材料本身的颜色和作品形态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让这组作品少了几分雕琢之气，多了几分浑然天成。或许正如赫连非本人所说，这组作品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从细节处见功底，董飞觉得这组作品已经足以说明赫连非的不同寻常。
更别说当他回去特地翻搜索了下“赫连非”，却发现他一直崇拜的，被业内称为“神之右手”的Flynn正是赫连非本人时，那种兴奋和崇拜之情就彻底飙到了峰值。
眼见着董胖子再次进入了脑残粉模式，姚令仪和杨靖对视一眼，非常有默契的不去惹他，继续之前的话题。
“这么看来，今年的颜值榜大概会重排吧，毕竟是老师，这种东西也会造成一定的困扰。”
杨靖点点头，随即笑了：“不过也不一定，因为这位赫连教授实在太年轻，也许从年龄上来说，他还是有可能保持颜值榜榜首的。王爷你说呢？”
段明深最近被之前的服装弄得焦头烂额，纵然最后服装公司同意赔偿损失，但在段明深看来这根本就不是钱的问题，眼看着他们出图的日子就要到了，服装道具却依然开着天窗，如此这般，就算对方同意赔偿损失又有什么用？比起钱，他更需要一个内行的专家帮他搞定那该死的图腾。
听到杨靖的问题，段明深先是懒得回答，但一想到他们谈论的对象，倏地眼前一亮，他随手关掉了笔记本电脑，笃定道：“不可能，海美不可能放任新聘请的教授陷入这种谈资八卦中，之前估计是还没有来得及处理，你再过几天看看……”
他说着走到董飞身边，露出了一个格外灿烂的笑容，嗯，就是网传王爷要骗人时的那种招牌笑容，美则美矣，却淬着剧毒。
董胖子打了个寒战，忍不住握着手机缩了缩肩膀，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小只一些。
“董飞啊，赫连教授的俩系方式，你有吧？”
“啊？我没啊，不过我有去过他的工作室……”
“很好，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诶？决定什么？”
“废话少说，把地址写给我。”
“可、可是，赫连老师不认识你，而且也没有跟他打招呼，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而且……你到底要找赫连老师干什么？”
“这你别管，把地址给我就对了。”
“可、可是……”
“你给不给？”
“我、我……我给还不行么……”
面对段王爷的雷霆手段，董小胖……卒。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