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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二章 医院里的生灵-下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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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不是一直很稳定么?怎么会突然就心跳减弱了?”医生擦了汗,脱下口罩问负责的护士。
护士摇摇头:“不知道,从下午的时候心跳就有点低,给她打了针之后恢复了一些,后来每个小时就低一点,完全没有预兆。”
医生还要问一些问题,一个人突然闯了过来,气喘呼呼着急地问道:“医生,怎么样?明惠她没事了吧?”
杨过惊讶地看了一下那个人,是刚才撞到他的老头。听到医生说还好救得及时,没什么事了,才松了一口气,走到床边深深看着床上一脸安详的人,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
杨过正要走过去询问,只见那老头手有些发抖,手中攥着一个三角形的类似平安符的东西,颤抖着去抓病人的手,就连声音也带了颤音:“还好你没走远,还好……”
杨过却一眼看出了不同,这个三角符并不是普通的平安符,这个三角符三角被红线缠绕,在三角的红线在黄符中间汇集,或者说,是从中间衍生出三条红线,绑住了三角符的三个角。这样的符纸是生魂符。原本生灵的气息会随着身体衰弱变得虚化,但是只要把生灵困在生魂符里,就能汲取到能量,身体也会因为感知到生灵的力量而保持一定的状态。
生魂符十分罕见,杨过之前从未见过,全是在书上看到的。听说这个生魂符是为了保住无法回到身体的生灵不灭而创造的,可是万物生长皆有定律,生老病死早已在生死簿上记录,阎王要你三更死,哪能留人到五更?
生灵不死,身体也就不死,阳寿已尽的人还处在不死不活的状态,规律被打破,是很严重的事情,用这个生魂符的人,也就要遭到严重的惩罚。要制成生魂符,更是要动用禁术方可。莫非……这个老头为了保住老伴的命,动用了禁术?
不管怎么样,他刚才能看到鬼,这么匆忙跑下去,应该是为了寻找生灵,现在生灵可能已经被装进生魂符里了。可是他又那么害怕鬼,实在不像是会用法术的人,更加不可能会用禁术了。
杨过百思不得其解。正在这时,生魂符忽然从老头手中缓缓移动,要向身体靠近,老头一惊,赶紧把生魂符抓回手上,塞到口袋里,转身就要离开。
杨过把他这一系列的举动都看在了眼里,疑惑更深,老头转身了才发现病房外还有一个人,吓得站住了,紧张地吞了口口水,手紧紧塞进裤袋里攥住生魂符。
“是你不让她的生灵回到身体里……既然不想让她回到身体里,却还要用生魂符保住她的命?为什么?”杨过不喜欢拐弯抹角,和老头对峙。
老头被他一语道破,还是不想承认,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回道:“你、你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老头眼神闪烁,不想跟杨过多说,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匆匆从杨过身边低头离开。
杨过在老头错身而过的时候警告他道:“她阳寿已尽,你再用禁术囚她的生灵,只会害了你自己,也害了她。”
老头停了下来,侧头看杨过,眼神里有探究和防备的意味,不久都转为无惧,笑了笑道,语气中充满了坚定的执念:“不,你错了。她还有起码十年的阳寿,我还可以陪她走完十年,没有任何其他的人打扰的十年。”
然而当杨过望向他的时候,他又别过眼错开与杨过的对视,这是对自己说的话并不自信的表现。
这时候护士小姐拿了一本本子过来,看两人站在门口不动,问道:“你们有事吗?梁伯?这位是?”护士小姐看杨过长得俊俏,不由多看了几眼。
被叫做梁伯的老头此时才想起,他根本不知道这个从哪里冒出来的小伙子到底是什么人。杨过眼神一转,想起梁伯刚才叫病床上的奶奶叫明惠,转身对着护士小姐说道:“你好,我是来看这位惠姨的。”然后往里看了看,又看看梁伯,说道:“不过好像我来的不是时候……”
护士小姐接口道:“确实不太是时候,病人刚刚抢救完,还是不宜打扰。”
虽然杨过十分好奇这个梁伯一系列的举动,也很好奇他手中的生魂符的来历,不过他来的初衷只是想知道这个生灵为什么想要跟着郭靖,现在生灵被梁伯困进生魂符中,想必也问梁伯也问不出什么——他刚才不也还很着急去找生灵么,又怎么会知道。
至于梁伯运用禁术,不是他杨过能管得着的事,杨过更不会多管闲事去趟这个浑水。于是杨过顺着护士姑娘的话说道:“那我下次有机会再来看她吧。这么晚了,我也要回去了。”
杨过转身下楼,梁伯和护士姑娘一齐看着他直到他的身影淹没在楼梯间里,梁伯是不解和防备,护士姑娘是花痴。
杨过从楼梯口下来,下了半层发现之前那个半身女鬼趴在楼梯间门口,看到他下来往门边躲了躲,既害怕又有有话要说的样子。杨过越往下走女鬼越往角落缩,怕被他身上的阳气烧得形神俱灭。
杨过走到拐角,准备下楼的时候,女鬼才鼓起勇气问道:“好心人,你……能不能帮帮我。”
杨过停了下来。
女鬼急忙说:“不用花你很多时间……只是我死的匆忙,有些话来不及跟老公说,你能不能帮我给他带个话?”
几分钟后,杨过真有些后悔答应她帮她的忙了,蹲坐在楼梯上,嘴角抽搐看着手中记了大半本的便利贴,那女鬼还在叨叨絮絮,不由说道:“我说,你就不能长话短说吗?”
女鬼被他吓了一下,哀怨地用手爬了爬可怕的长发:“可是,我以后可能都没有机会跟他说话了,想说的当然很多啊……要是你有了喜欢的人,被迫要离开她的时候一定也和我一样有很多话跟她说,恨不得多说一点。”
杨过想到了郭靖,心就软了,挥了挥便利贴本:“那我直接把这个本子给他看好了,里面的话太肉麻了,我说不出来。还有什么要说的?”
女鬼想了想,说道:“嗯……好像也差不多了。”
杨过站了起来说:“那我去了。”
女鬼爬到一边给他让出道,杨过刚走到楼梯口,又被她叫住了:“等、等等。我能不能加最后一句话?”
杨过转身翻开便利贴本:“说吧。”
“嗯……让他好好照顾女儿,别抽太多烟,对身体不好……呃不要这样看我,很可怕,我就还有最后一句!真的!让他以后找到合适的姑娘就结婚吧,不要再想着我了。”最后那句话说的云淡风轻,杨过却听出了悲情的意味。
要是他放弃了,郭伯伯跟别人结婚……杨过想想就觉得不能接受,心乱作一团,更加焦躁了。
杨过走到病房前,女鬼的丈夫的病床上睡着一个小女孩,他正一边用手轻轻抚摸小女孩的头,一边拿着一张照片呆呆地看。
杨过不想过去打扰,把东西交给了护士:“护士小姐,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东西给那位先生,是他的老婆让我转交的。嗯……要是他问起哪里来的,你就说是快递送来的。”
杨过不想花太多的时间去解释他为什么会有一个死去的人的信息,也不想跟他争论这个世界有没有鬼的问题,这样转交是最简单又便捷的方式——反正如果他还念着他的老婆,他一定会看,他看了也一定就会相信确实是他的老婆给他的,毕竟里面有那么多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回忆。
杨过在门边偷偷看到,那个男人拿到了便利贴本,从一开始的震惊,四处张望,不敢吵醒孩子,而明明女鬼就在他床边,他却完全看不到也感受不到。男人看到最后一页,终于忍不住捂住眼睛无声痛哭。
杨过悄悄离开了,他突然觉得自己亟需见到郭靖。要是郭靖今天不是被枪打中了腿,而是和这个女鬼一样死了,或者像楼上的那个明惠一样长睡不起,杨过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他并没注意到他的身后有个身影,从他在楼梯口与鬼交谈就一直跟着他。
杨过快步跑回郭靖的病房,郭靖吃完晚饭,又吃了药,药中有安眠的成份,郭靖此时有些昏昏欲睡,看到杨过回来,打醒了精神,惺忪迷糊地揉揉眼问:“过儿你怎么去厕所去了这么久。”
杨过不由分说抱紧郭靖,因为跑得太快微微喘着气,郭靖愣了一下,睡虫被赶走了一大半,拍拍杨过的后背安慰他,心想过儿是不是在医院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所以被吓到了?
“郭伯伯,你不会离开过儿吧?”杨过闷闷地问道。
果然不出所料,郭靖哄孩子一样回答:“当然不会呀,别怕,有我在。”
杨过又郁闷了。
正在给隔壁床量体温的护士小姐心碎了,在门外偷看的几个护士小姐三观碎了。为什么!长得好看的男人!都去搅基了!
三只小鬼白眼翻到天边去了:过神你真会趁机吃豆腐还顺带宣告主权的。
接下来几天倒是没有看到过那个叫明惠的生灵出现。杨过去打听了一下那个梁伯,护士们八卦说他其实不是明惠的丈夫,明惠的丈夫早年就去世了,留下一大笔财产,几个儿子瓜分了之后也没有来看过这个老奶奶。这个梁伯倒是有情有义,没有名分但是每天都会来给明惠料理陪床。
杨过还是没有想通梁伯困住明惠的生灵到底要做什么。不过反正没有危害到郭靖,也就没有细想,随他去了。
杨过连着好几天感觉到被人监视着——当然不是指那些想要靠近郭靖的鬼和门外偷窥的护士小姐们。这个感觉很微妙,杨过每次觉得有目光投向自己和郭靖的时候,环视四周又没有什么异常,都好几次了。
杨过同三只小鬼说这件事,让他们多留了心眼,和郭靖也说了这事,郭靖平时虽然迟钝,但是这次居然也同意杨过的看法,说觉得有人老是盯着他,可是又不知道是谁。
那天下午杨过去买了些水果,回来的时候看到郭靖身边又坐着那个生灵,和上次一样微笑着看郭靖。
杨过借口给郭靖洗水果,牵了根线,施了法,将那生灵牵了出来。那生灵迟钝的看着手中的线,不由自主地就跟着杨过出来了,被他带到吸烟区。
“惠姨,你怎么老是盯着刚才那个人看?”杨过问道。
过了好一会儿,生灵才弄清楚杨过确实在跟她讲话,惊讶道:“你能看到我?你刚才叫惠姨,你认识我么?”
“我能看到你,不过我不认识你。你告诉我,你记得自己为什么要跟着那个小伙子么?”生灵大多记忆力减退得厉害,记不起事情也是常有的。
生灵歪头想了想,和蔼地笑道:“可能……他长得像我的初恋情人年轻的时候,人又精气神十足,就想多看几眼了。”
这几眼看得真久……而且把郭靖当做初恋情人的替身这样看,杨过心中不大舒坦了。
杨过还想问些话,只见一人匆匆找了过来,与杨过撞了个正面,正是梁伯。梁伯每次都急匆匆的,他不知道杨过与明惠一家到底是什么关系,上次又被他一番警告,实在不想同他相处,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却听到杨过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哦?你认识他?”
明惠点点头:“嗯,很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梁伯一震。“你……你能看到鬼吧?明惠是不是在这里?”
杨过奇道:“你不是也能看到鬼……”转念一想梁伯之前在楼梯间怕鬼的举动,要是常年见到鬼都习惯了吧,就像杨过一样,怎么会吓成那样,那只有一个原因——“哦,你那时候擦了牛眼泪。”
杨过顿了一下,梁伯不想跟他多说,拿出生魂符,四处看了看,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摆,急道:“她不能离开这个符太久,不然会有生命危险……我求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明惠皱着眉头,这个人真的很眼熟,到底是谁,一想到就有点头痛。杨过看明惠这么难受,梁伯说的应该是实话,心里一软,不过面上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提了个条件:“要我告诉你她在哪里也可以,不过作为交换,你要把你为什么囚禁她的生灵的事情告诉我。”
梁伯也是急坏了,连连点头答应。杨过这才指了指梁伯的左边,梁伯连忙朝左边摊开手掌将手中的生魂符对准明惠,念了明惠的生辰八字,还有几句杨过听不懂的话,明惠的身体化作一缕烟,被吸进了生魂符中,梁伯手中的生魂符跳动了一下,梁伯心中一喜,急忙跑回楼上。
杨过没想到梁伯就这么跑了,愣了一下,赶紧跟了上去,两人赶到的时候和上次的情况一样,医生和护士做了急救,应该是成功了,从房中出来。梁伯虚脱地靠在墙上,长长地呼了口气。
杨过双手环抱在胸,也靠了过去,一直看着梁伯。梁伯察觉到杨过的目光,回头看了看他,无奈地说了句:“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这里不好说话。”
结果两人选了医院休息草坪的长椅上。梁伯先开了口:“你应该不是明惠他们家那边的亲戚吧,他们家的亲戚我都认识,就是没见过你。所以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那天为什么会上来找明惠?”
“不是我要找上她,是她的生灵跑到我郭伯伯那里,一直跟着我郭伯伯。我才想查查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生灵会在我郭伯伯那里。没想到看到了你……”
“你郭伯伯?她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就猜你不知道,刚才我问了她,她说我郭伯伯长得像她的初恋情人,而且我郭伯伯是招鬼的体质,比较引鬼注目。”
梁伯有些欣喜问道:“她说长得像我么?她还记得我?”
杨过嫌弃地露出一个假笑:“不会吧?你是她的初恋情人?那怎么可能跟我郭伯伯长得像,我郭伯伯这么好看……才不会是你这样呢。”最后那句话杨过越说越小声。
“我怎么了?我年轻的时候长得也不错的!”梁伯心中暗骂现在的黄毛小子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不过不敢说出来。
“好了好了,你说说吧。你之前说她还有至少十年的寿命,那为什么你喜欢她还要囚住她的生灵不让她回到身体里?”
“你之前应该打听过我们的事情吧,知道我不是她的丈夫。我们那个年代大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家很有钱,他爸妈为了和当地富豪联婚,把她嫁了出去,我那时候还是个穷小子,也觉得自己配不上她,而且她比我年长几岁,少夫老妻总是不合适,她又很听她父母的话,我们就这么错过了。”
“后来我混出个人样了,每次想到她都后悔不已,想着要是当初我们两个都能勇敢一点,也不至于会变成今天的样子。再后来我听说她的老公死了,她的几个儿子被他老公送到国外当做机器一样训练,被灌输得没有丝毫人情味,就连她生了重病也都没来看她。”
梁伯陷入了回忆里,杨过看他兀自说着,眼神飘到了从他口袋微微移动出来的生魂符上。
“我就偷偷买通了他们请来的菲佣,让她答应让我来做护理,每个月我给她汇钱,菲佣当然很高兴,不用做事还能拿两份工钱。我这样护理了很久,她的儿子们也没发现。那天她醒了,医院通知了她的儿子们,她的儿子们生意失败,跑过来让她签遗嘱,要卖了她父母留给她的祖屋。”
“她跟我说很不舍得,不过最后还是妥协了。我跟她提过让她重新接受我的事情,她不肯,说孩子们都还在,一定不同意,也许在她心里,她的孩子比我重要。”
“从那以后她的孩子更加变本加厉,有一个因为出车祸,眼睛瞎了,找不到合适的眼/角/膜,居然……居然让她……医生说她不适合做眼/角/膜移植,做了手术之后她就瞎了,你说她的儿子多混蛋,怎么忍心让她以后都瞎了没人照顾呢。”
杨过听到这里也不禁为她唏嘘,得子如此,不知道是不是前世重了什么孽,今生要来还债。
“最可恨的是她还想过寻死,说死了就能捐出眼/角/膜了……我不忍看她一直为她的孩子奔波,这次是眼/角/膜,下次还会是什么?不榨干她他们根本就不会离开。于是我求了一个会法术的好友,让他给我出个主意。”
“他帮明惠算了命,说她阳寿未尽,至少还有十多年的寿命,也就是说,只要她的孩子还在,她就还要受十多年的苦。我问他有什么方法能让她的儿子们以为她病重,不再来骚扰她,她是不可能装病的,我也不能给她喂什么药,对她身体可能有害。”
“我那朋友就说,他有一道生魂符,是祖上传下的,能将人的生灵装进里面,造成植物人的假象,等到她的儿子们渐渐忘了她,她就是我一个人的了。我可以再把她的生灵放回去,不过她用了这个生魂符必须在用仪器维持生命,而且她的生灵会慢慢不记得一些事情。”
“我还是用了它,果然这个符很有效,不过我不能见到她清醒的时候的样子,我的朋友跟我说他可以给我牛眼泪,这样就可以看到鬼,也能看到她的生灵了。我怕她闷得慌,每隔几天就会把她放出来一次,让她到处转转。”
“前几天我把她放出来透气,平时她都不会走下3楼以下的,外面阳气盛,她也不可能走得出去,结果还是不见了,就出现了心跳停止。我擦了牛眼泪下来找她,她那时候在1楼晃悠,把我吓了个半死。”
“然后今天又出现这个状况,我正好没带牛眼泪,就想她是不是又跑下来1楼了,要是没碰到你我还得回去拿牛眼泪,擦了才能看到她。”梁伯说道这里停了下来,转头去看杨过,发现杨过手中拎着他的生魂符把玩,生魂符的红线已经被他解了下来,梁伯不由瞪大了眼睛,站起来伸手去抢。
“你!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你把这个符拆了会害死她的!”
杨过耸耸肩,任他抢回去,反正这符拆了就没用了:“她刚才一直在叫我,是她让我拆的。”
“她?”梁伯着急地四周看,可是什么都看不到,除了人。“她还在?”
“在,我牵着呢。她还有几句话想跟你说。”杨过扬扬手中的线,往梁伯身后一看,明惠伸出脑袋,对他点了点头。杨过这才接着说:“你刚才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梁伯颓然地坐了下来:“她是不是很恨我?恨我这样让她做了没有知觉的植物人,恨我把她的生灵囚禁了起来……”
“她说她都记起来了。”杨过把她的话重复了一下,“她说不答应跟你在一起,是因为怕你被她拖累,她自己年纪大你许多,又是二婚,觉得配不上你。况且她的孩子她自己知道,如果跟你在一起,恐怕连你的家产都要败了。”
“你不尝试问问她,又怎么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说寻死是她一时犯傻,后来找到了眼/角/膜的供应者,她把家产变卖了,连一毛钱都没剩下来,全都分给她的儿子们了,他们也都答应了不再来找她。这些你都不知道吧,她还没来得及说,就被你迷晕了。”
梁伯呆呆地听着,眼神里是无措和后悔。“那、那她……”
杨过笑了,笑得时候两颊有浅浅的酒窝:“她说,要是你不嫌弃她身无分文,以后会成为你的累赘,还要你养活的话……”
梁伯笑得裂开了嘴,还没等杨过说完,急忙应了下来:“当然不嫌弃!我就怕她为了她的儿子不要我。”说道这里梁伯又慌了,“可是,她还能回到身体里么?”
杨过点了点头:“生魂不同于鬼,只要她还有求生的意志,就能够回去。”
杨过看梁伯一个老大爷,高兴得手舞足蹈,实在是有点滑稽,可是想想又觉得他们这一生也太过悲剧,错过那么多才能有今天。杨过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定,就是无论郭靖是不是把他当做小孩子,他都会慢慢让郭靖明白,自己对他的那种喜欢,不是伯侄之间的喜欢,也不只是家人的那种喜欢。也会慢慢弄明白,郭靖心中对他的喜欢里面,有没有他想要的那种喜欢。
不过按照郭靖的迟钝,要他明白到要他接受,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可以确定的是,杨过在这条路上,不会轻言放弃,他不想和梁伯一样,错过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更不会让郭靖和那个女鬼一样先他而去,看来要加强保护措施,多训练一下三只小鬼的技术了。
三只小鬼在病房里玩耍,忽然觉得后背一阵阴风吹过。
“谁在说我们坏话?!”
郭靖觉得杨过去洗了个水果,洗了很久,回来之后好像脑子也被洗掉了,人倒是没变,态度变了很多,还会做一些让他很尴尬的事情。
比如郭靖要去上厕所,杨过会以“郭伯伯的脚不方便”为借口,扶着他去厕所,然后又以同样的借口,要给郭靖脱裤子,郭靖很为难,一旦拒绝,杨过就会一副很受伤的样子,脱了裤子之后还有更离谱的,居然说怕他尿出外面,要给他扶着他的那个……郭靖这下尿不出来了。
又比如郭靖脚上的石膏还没拆,不能沾水,但是天气实在是很炎热,身上汗水黏湿,每天都要擦澡,每当这个时候,杨过就自告奋勇,拉了帘子帮他脱衣服,兴奋地像个孩子一样,郭靖不好弗了他的意,只好让他帮忙,谁知道杨过突然在他耳边说“郭伯伯你的腰好细”“郭伯伯你的乳/头颜色真浅”之类让人羞耻的话,但是只有他一个人听到,又不好说些什么,只能憋红了脸。
三只小鬼每天都被杨过的行为闪瞎眼,一点也不觉得能靠近郭靖是一个很幸福的事情,反而想要装作不认识他们俩。
“过神就不能够矜持一点么?”来福扶额,大家都看着呢,尤其是那么多觊觎郭靖精气的众鬼们,就算拉上了帘子也很让鬼眼瞎好么?
“看样子是不能了,真是瞎了俺的鬼眼了。”高升自戳双目状。
“你的鬼眼算什么,我半夜看到的东西已经练就了240K的钛合金狗眼,可是还是被过神一招弄瞎了。”旺财已经捂住了耳朵,真是不要脸啊,过神是怎么一脸正经说出那种让人脸红的话的?
三只小鬼不知道,他们今后的鬼生,因为过神出去洗了个水果而彻底地改变了——变得更加惨无鬼道,更多更严峻的训练在等着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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