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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缘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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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o、吓死宝宝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课,我暗自叹着气,带着一身煞气回到了座位上。
同桌立马像避瘟神一样离我三米远。
我:“……”
她大喊:“阿域,想不到你……你居然……”
我白她一眼:“我说,就只许你钓凯子不许我追男神啊?”
连竹郑重其事的摇摇头,又重新坐回我座位旁:“阿域,你怎么会看上那家伙?”
“怎么了?他不是挺好的嘛?”我不明所以。
“何弃疗啊阿域,”她十分同情我,“不管你追不追得到,你现在都成全校女生公敌了。”
我笑得露出虎牙:“嘿嘿,没事。反正我追他也只是为了让那群女生闭嘴。”
连竹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说话。我从来不怕把自己的黑暗面展示在她面前,因为我知道,无论我怎样做,她都不会嫌弃我。
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啊。
“阿域,不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看她这么担心的样子我就想笑,忍俊不禁的我还是一副大义凛然:“嗯嗯,放心啦。我绝对不会真的喜欢上他的。”男神是用来追的,而不是爱。
“琪域。”
嗯?我不解的回头,男神啊!
“你找我有事?”我谄媚的笑着。
“你啊,”他拍拍我的头,顺势拉起我的手,“走吧,作为上次使你罚站的凶手,我向你道歉。”
诶诶?!
“不、不是啦,我、我没有怪你!”我被吓得不轻,说话也支支吾吾起来。被他拉着得手瞬间像落入火中的栗子,烫的都快可以闻到焦味。
他笑,“怎么啦?制造与我的‘偶遇’那么勇敢,现在倒害怕了?”
我呆若木鸡,傻傻的跟在他身后。
“又是那土妹,真不明白阿仙看上她哪点了。”
“她这是自找苦吃,癞蛤蟆还妄想吃天鹅肉。哼,可笑。”
我又一次缩了缩脖子,阿仙回头看了我一眼,突然松开我的手,对着人群说道:“你们再说一遍?”
“阿仙?!”我今天第二次被吓到。
班上的文娱委员站了出来,她泪眼汪汪的看着阿仙:“阿仙,对不起。你不要生气。”
看着她逐渐贴近的身子,我莫名有种想揍她的冲动。
“阿仙,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夏缈闫哭的梨花带雨。她天生就有一张漂亮的脸蛋,以及让任何男生都为之着迷的娃娃音,此刻缩在一件稍大的毛衣里,真的会让人想要把她拥入怀抱。
我不知哪来的冲动,一下站在了阿仙前面。恰巧夏缈闫向前跨了一步,被我撞的向后翻去。
“琪域你做什么!”体育委员林井逸惊呼。
我下意识的往后一退,阿仙扶住了我,他问:“没事吧?”
我眼眶有点泛红,摇了摇头。
“琪域你这个贱人!还装什么?你不就是嫉妒缈缈比你漂亮吗?”夏缈闫的朋友指责着我。
“先送缈缈去医院!回来再跟她算账!”
我嘴唇发白,居然无法辩解。阿仙想要帮我,却被我一把拉住。
够了,我不想再让更多的人讨厌我了。
“她这么贱,难怪会被她爸妈丢掉。”
咔嚓,我好像听到什么碎了一块。
“说不定她爸妈也是个贱人。”
轰,心中的烈火突然烧了起来。
“啪!”女生不敢相信的看着我,我放下打的生疼的右手,眼神恶狠狠的看着她,“你,给我收回刚才的话。”
林井逸向我跨了一大步,挥出手臂要扇我。
这都是我该受的,我倔强的看着他。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住手。”阿仙一只手将我拉回,另一只手抓住了林井逸的手。
“仙桎!”许多女生难以置信的捂住了嘴。
血气方刚的少年,当然是不能在女生面前丢脸的。林井逸眼神发狠,直接向阿仙扑来。
阿仙一把将我推向后面,与林井逸厮打起来。
我靠在墙上,突然心脏有点难受。
“阿域!”刚去买水回来的连竹看到了我,她立马摸了摸我的额头,“怎么了?”
我摇头,扶墙站了起来,指着前方一片混乱的人群:“阿仙……”然后就眼前一黑,完全昏死过去了。
连竹的尖叫我没有听到,我还是该代我的耳朵感谢她。
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生性孤僻。其实我没有自闭症,也不是故意不与人交流。
小时候我每跨出一步,就能看到人们奇怪的眼神。
有同情,有幸灾乐祸,也有憎恶与明显的讨厌。
那种刺得人心痛的目光活生生的将我逼回心垒。
在我七岁那年被人收养过。是一对年龄三四十的夫妇,笑容和蔼可掬。
他们没有孩子,视我为己出,对我疼爱有加。那一个月,我像正常的孩子一样开开心心的上学,放学了有爸妈来接,回家了有可口的饭菜。
直到一个炎热的夏日,正在画画的我毫无预兆的晕倒。
爸妈急忙把我送到医院,之后我就又回了孤儿院。
我想,遗传下来的心脏病,这也许也是亲生父母舍弃我的原因吧。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撒手人寰。到时候连竹会不会大哭一场呢?哈哈。
“你醒了?”连竹连忙起身给我倒水。
“我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半眯着眼问她。
连竹将水递给我,“不久,才两天。”
“……”
“没什么大事,别多想。”连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把我的心口盖住。
“看来我大限将至啊,哈哈。”
“你!”连竹连忙捂住我的嘴。
“唔唔唔……”我赶紧点头,她才把手放开,“你没有跟其他人说吧?”
连竹是我在高中唯一的朋友,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当时她落水,我救了她。她也是唯一一个知道我有心脏病的人。
“嗯,没有告诉别人。”连竹轻轻地说道。
她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又说,“你要吃什么吗?”
我躺着看天花板,全是一片洁白,“你不是有话要问我吗?问吧。”
她看着我:“你为什么不问问仙桎?”
“为什么要问?”
“他对你那么好……”
我笑,将手伸出被窝拉住她,“连竹,我在地狱他在人间,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不会有结果的。”
“阿域……”
我咧嘴一笑,捏住她的脸:“你干嘛那么难看的脸色,都要成老太婆了,不会有人娶你的啦!”
“阿域!你好过分!”连竹也扑过来捏我的脸。
我们闹了好一会儿才住手。连竹替我把出院手续办好后我们决定先在家里待几天。
毕竟在这风尖浪口的时候回学校显然不是件愉快的事。连竹把我送回了“家”。
所谓的家,也不过就是一座破旧的老楼房,从前的孤儿院。后来院长去世了,也没有多余的人来照顾这里的小孩子,于是人便越走越多,最后只有我留了下来。
我留下来也没有多么伟大的原因。第一,没人肯收养我,一个已经上高中的大女孩儿;第二,我没有地方住;第三,这里离学校近,离我打工的餐馆也近。
连竹站在这栋仿佛随时都会倒的楼房面前,不住的把我往回拉,嘴里极快的说道:“阿域,你去我家吧,没事的,我爸妈出差,我们……”
“连竹!”我很认真的看着她眼睛,“你来这里这么多次,哪次倒了的?放心吧。”
连竹被我认真的气势hold住了,抱着我的手臂说:“那我送你上楼。”
孤儿院建在离市区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虽不至于荒草丛生,但是一股萧条凄凉之感也是无法避免的。
我每天都会很早起床,然后走去学校。走着走着也习惯了,到不觉得有多远了。
但是连竹却很少走这里来。她虽然经常照顾我,但也仅限于我某一刻突然发作晕倒在她面前……
现在回想起来,每次晕了醒过来之后看到的第一眼都是连竹。
记得还在孤儿院时,我因为身体原因通常不被允许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耍,或许这也是造成我不善于与他人交流的原因之一。
情绪波动和天气变化往往会使我发病,院长婆婆也没有那么多钱给我买药,于是这病就一拖再拖,有时候我都觉得不可思议,我居然活了那么久。
我还记得有一次酷暑,我蹲在墙角,身体无缘无故的痛起来,随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院长婆婆拉着我的手,哭着说,你到底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受这样的苦。
我似懂非懂的理解着“上辈子”。如果是上辈子造了孽,那我到底是干了什么?那些债,要我轮回多少次才能还清?
也许就快还清了吧,我看着连竹的侧脸,至少老天还是心疼我的,给了我这么个好朋友。
把我送进房间后连竹又在厨房捣鼓了一阵,随后她一脸黑乎乎的走了出来,说:“阿域,开饭啦!”
“看起来很好吃。”我一脸崇拜。
因为不能闻油腻的味道,我很少下厨,基本每天都在外面吃完才回家。连竹用来做饭的食材还是她上次带过来的了。
“嘻嘻嘻。”连竹傻笑,整张黑脸显得牙齿特别白。
连竹已经帮我请了一周的假,所以我只需要在家里好好待着就行,也不知上次的事怎么样了。
阿仙……有没有受伤,夏缈闫被我推的严不严重。
我使劲摇头,把这些消极的东西赶出脑袋,看来一生病就会想太多啊。
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二、腓腓
阿仙和狐寻还是在离开的第十天回来了。他们带回了几条鱼,没成精的,和一身的伤。
我很着急,在水里游来游去,我问:“你们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没事吧?严重吗?谁弄的?”
狐寻拿起一颗鱼食,瞄准了我脑袋,一下砸下来。
“哎哟!”我痛得眼泪都飙了出来。
“狐寻。”阿仙制止了他想扔第二颗的心,保护了我可怜的脑袋,现在上面还顶了个大包。
狐寻把口袋里的其他小鱼倒进湖中,我好奇的游到那些小鱼身边,它们没有成精,就连意识也是涣散的,无法沟通。
“为什么带些鱼苗回来?”我百思不得其解。
阿仙和狐寻都一致的沉默,只是利落的解决好了身上的伤口,然后又将鱼食倒进湖中。
啊!我懂了!
“狐寻,你是不是想等这些鱼长大了烤着吃了?!”
“……”
阿仙掩面,狐寻黑着脸转过身去不看我。
诶?我是又说错了什么吗?
“他们是你的家人!小家伙,你再敢污蔑我我就真的吃了你!”狐寻痛的呲牙咧嘴,居然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
“闭嘴。”阿仙冷冷的瞟了一眼狐寻,然后又蹲到岸边看着我,“你得走了。”
我没反应过来:“走哪去?”
狐寻这时也收敛了嘻嘻哈哈得模样,拿起渔网过来,“小家伙,我们不吃你,但现在有很多人想吃你,你必须离开。”
我躲开他的网,极速向后退去,一边大吼:“你要干什么!我不走!”
我不走,因为我想永远跟他们待在一起。
“阿域。”
诶?我第一次听到阿仙这么温柔的叫某个人的名字,最关键的是那个人还是我。
阿域是他给我取的名字,他说与我的相遇一定是上天给了机会,那么有缘,那么奇特。干脆,就叫我奇遇吧。
我拒绝,嫌它太难听,狐寻笑着打哈哈,一边安慰黑了脸的阿仙,一边与我交易。
他说,你的命可都是本大爷救的,赐你个名字你不应该感动的涕泗横流吗?
一条鱼又流眼泪又流鼻涕的,那画面太美我不敢想。
阿仙无言的走过来,我立马离岸边三米,生怕他把我捉去烤了吃了。
他蹲下,说:“阿域。”然后手指在湖面上轻轻划动着,写下了两个字。
“琪域?”
我看着水光渐渐趋于平缓,呆了好一会儿。
琪域。好熟悉,就像它本来就是我的名字一样。
狐寻不知为何在一旁偷笑,我以吐泡泡的形式表示我接受了这个新名字。不一会儿湖中便飘起了各种大大小小的泡泡。
“阿仙,”听到他喊我后我竟也平静了下来,“至少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阿仙不由分说的把我从湖里捞起,装进了一个小缸子里。我眼睁睁的望着他,等他给我一个答复。
“阿仙,”狐寻难得的露出悲伤的神色,“这也许就是诀别了,不跟她好好道谢吗?”
“什么?!”我又激动起来,“阿仙你说话啊!什么诀别?狐寻,你告诉我!”
狐寻看了一眼阿仙,又转身坐到了长亭里,不再理我。
鱼也会落泪,我的泪水顺着鱼鳞往下滑,突然我莞尔一笑,“阿仙,是不是我大限将至?没事的,让我就死在这里吧。”
阿仙抱着缸子,“你不会死。”
我又调皮的一笑,“那是狐寻要死了?”
“你有没有良心!好歹大爷也救了你!”狐寻跳起来,不过很快又丧气的坐下,“是,我是要死了。”
我一惊,好像心中什么地方碎了。我不过就是开玩笑。
“狐寻,你怎么会死?你不是九尾狐吗?不是可以活几千年,几万年吗?”我的泪水哗哗的往下掉,所幸在水中看不出来。无色的泪水混入缸中居然是无味的。
狐寻跟我说过,他是生于冰川上的九尾狐一族,生来就具有与神相平的高贵地位,不老不死,与天同在。
“小家伙,”狐寻笑着弹了弹缸子,发出清脆的响声,“别哭了啊,以后不是还有你阿仙大神陪着你吗?”
阿仙?我泪眼汪汪的调转过头看他。
阿仙是天界的风神,本该逍遥自在,现在的他
紧缩眉头,却被我绊住了脚。
我听狐寻醉酒后提起过,阿仙虽贵为风神,却只有头衔没有实权。
最最开始的阿仙,只是桂林里的一阵风,不知何时消散,整天漫无目的的刮过来刮过去。终于有一天,他像神话里的主角那样翻身,修炼成了神。
成了神就可以长身不老,这是多么好的啊,可惜在此时又发生了一件事。
一位小仙女偷了太上老君的飞仙丹,不知躲哪去了。
玉皇大帝大怒,令一干神仙追捕那不要命的小仙女。雷神最先找到她,一击重雷打下,小仙女瞬间魂飞魄散,飞仙丹也不知去向。玉皇大帝怒上加怒,将雷神关禁闭一千年,原来那小仙女服侍的主子三公主也被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到底是亲生骨肉,玉皇大帝也没有过多的教训她。
但阿仙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早不急晚不急偏偏赶上这个时候成仙,玉皇大帝的怒火触及了他,但又由于是个公众人物,玉皇大帝也不好意思直接把他刷掉,就把他的实权夺了。
阿仙对此没有任何异议,闲的没事干的他在人界修了个住宅,拉上自己的朋友狐寻就住了进去。
我扑到缸子上,脸贴在上面,肯定十分可笑:“阿仙,你救救狐寻吧。”
阿仙把我连同缸子一起交给狐寻,他说:“狐寻,带她走。”
狐寻一下子跳了起来,并不接过我,他大吼,“我靠,你丫的想干嘛?说好一起死的呢?!”
我听的一愣一愣的,竟忘了要哭。
他们……要一起死?那我还能说什么呢!
阿仙看我一脸呆滞,明白了我肯定是误会了什么,急忙解释道:“阿域,你……”
“小家伙,”狐寻接过缸子,“等会儿我把自己的修为全部给你,你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我一惊,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但我看了看阿仙,他没有任何表情。
“狐寻……”
“小家伙。”狐寻和阿仙带着我走出这片湖泊,出了宅子,我虽然拼命挣扎,但都无济于事。
我一条鱼,连这个小小的水缸都出不去,又该怎么对抗即将到来的风雨。
狐寻掏出内丹,逼我吞了下去。然后又把我转交给一个马夫,他向我道别:“小家伙,你明早应该就能恢复人形。离开这里,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回来。”
我因为刚吞了他的内丹产生了排斥,头脑昏昏沉沉。“狐寻……”我叫他。
“嗯,”他脸色苍白,撑着马车,“大爷我也是够义气了,为了帮你追妹子连命都不要了。如果你还能活着,记得多给我烧点纸。”
我游到马车的帘子前,奈何这缸子看似透明实则挡住了我拥抱他的心。
阿仙扶着他,问我:“你后悔吗?”
我说,“什么?”
“为了帮我修炼成仙,偷了飞仙丹。”
我一惊,马车轰隆隆的启程,卷起一路烟尘。
贰、半夏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躺在阿仙的怀中。
“琪小姐,下次您能否别再那么冲动了?”他抱着我,摇摇晃晃的,看来我是在一辆洋车上。
“我没死?”我迷迷糊糊的揉揉眼,坐了起来。
“没死成,”他摊摊手,像是很可惜似的,“子弹没打中要害。”
“哦……”我掀起布帘,外面已是天黑,“我们要出城?”
“嗯,”阿仙拉回我的手,将帘子又放下,“老窝被端了,没办法,居然被他们发现了。”
“黄先生呢?”我语气中没有半点担心的意思。
我是他捡来的,换句话说,他是我的雇主,他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就像我从小学习医术也是他的要求一样。这次他只让我去接阿仙,并没有让我保护他,所以即使他死了我也不会有半点歉意。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啊,”阿仙笑的很温暖,“嘴硬心软。黄先生提前就走了,没有受伤。”
我没有忽略他的那句“和以前一样”,“我们以前见过?”
他点头,“那时你还只是条小鱼。”
我不再理他,也许他是有点精神病,谁知道呢,局里的人脑子都不太好使。大家都是被逼无奈才加入“光明局”的,在我见到他们之前,或多或少他们都受过难以忘掉的伤。
阿仙问我:“你不信?”
我“嗯”了一声,洋车已经稳稳的停下,我摁住受伤的肩膀跳了下去。
眼前是荒草丛生的野外,四周居然是密密麻麻的树林,我不敢相信,马夫究竟是怎么找到这的。
正前方有一座破财的小庙,看来黄先生就躲在这了。
“他在这?”我问阿仙。
“是的,暂时得住在这。”身后的马夫回答道。
我急忙回头,果然是黄先生。
他朝我挥挥手,我赶紧走过去扶他下车。我问他:“为什么要亲自赶车?”
黄先生理了理衣领,带我和阿仙进入庙中。随后他就去商议什么大事了,我像只被遗弃的流浪猫靠在庙门上。
“你才受了伤,不要吹风。”阿仙为我披上一件外套,和我并肩而坐。
“谢谢。”我拉紧衣裳,转过头接着看外面。一片漆黑,其实我什么也看不见。
“你喜欢黄先生?”他问我。
“没有,”我回答的干脆,“他救了我,而且不止一次,就像刚才也是他。我必须要忠诚于他。”
阿仙一笑,“为了他献出生命也无所谓?”
我缩成一团,将头埋进衣服间,“这条命……本来就是他的。”声音低的几乎连我自己都听不见。
“知道了。”阿仙摸了摸我的头,笑道。
“琪域,叫你来是有事要告诉你。”黄先生坐的端端正正,丝毫不受这般落魄的庙宇影响。
我低头顺耳,轻轻地回道:“主人,请吩咐。”
他哈哈一笑,“阿域啊,从今天起我就不是你的主人了,”我不解,他指了指我身后,“他才是你的主人。”
我回过头,阿仙双手环保倚靠在门边,他朝我挥手,“过来。”
我又转头看着黄先生,只见他点点头,我才走向阿仙。
我是被卖了吗?我也不知道,只是换了个主人而已,没什么大事。
阿仙牵起我的手,要离开这座破庙。黄先生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你打算带她去哪?”
“随便,一个安静的地方。”阿仙不让我回头,硬掰着我的脑袋。
因为他知道,如果我回头了,看到的将是曾经信仰了那么久的黄先生拿枪指着我的画面。
阿仙和我越走越远,一个小弟终于忍不住问道,“先生,为什么要让他们走掉?万一他们泄露了我们的藏身处……”
黄先生抬起手,示意他闭嘴。小弟也立马不问了。
“他啊,可真是个人才,”黄先生眯起眼,“为了一个女人……终究是成不了大事的。”
“走吧,”黄先生回头戴起帽子,“东西我知道在哪了,干一场。”
我坐在树林的一块大石头上,吃着阿仙给我采摘的野果。晌午的阳光最为恶毒,晒的我头晕。
昨天的那一枪不太疼了,说不定我可以活着从这里走出去。阿仙又采了果实回来,他三两下极其利索的爬上了这块大石头,问我:“伤好些了没?”
我点头,又问他:“为什么要救我?”
他摇头,脱下衣服为我遮住太阳,“你明知道跟着他会死还那么傻?还有,你变了。”
他总是说这些奇怪的话,说得好像我们认识很久了。不过话说回来,自从中了枪我也确实消停了,再闹,再闹下去说不定我又会挨颗子弹。
“他为什么肯放了我?”我装作不在意的问他,其实比起这个问题我更应该把上一个问题问到底,不过现在我倒是不想知道他为何会救我了,跟着他,我会很安心。这是十几年来我从未有过的感觉。
阿仙躺下来,从指缝里看太阳,“我把那张纸上的东西告诉他了。那里私藏着军火,他很开心。”
“谢谢。”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