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图》陆冕

2、慧妃

　　出了西暖阁，白鸢三人踏着青石板路向储秀宫主宫走去。路上，看着青石板路旁花丛中到处开着牡丹。红的出彩，黄的富贵，紫的惊艳。
　　“这牡丹花儿开的可真漂亮呀！”素纹看着牡丹说道，语气轻佻。
　　“是呀，素闻肃贵嫔娘娘喜爱牡丹，只是碍于牡丹是皇后象征也没有特别表现。自从肃贵嫔诞下三皇子后，皇上见她本分，老实，便命人在储秀宫中栽种了许多牡丹。”秋霜说道，满是钦佩。
　　“原来如此，那想必贵嫔娘娘定是本分老实之人。”素纹无疑的说到。
　　进了储秀宫主宫的门，跨过那已被脚痕磨掉了红漆的门槛，白鸢看着那肃贵嫔正坐在正对门口那一幅《富贵牡丹》下喝着茶。白鸢上前行了一个礼，抬头仔细看着肃贵嫔。
　　肃贵嫔只一看便是慈眉善目，杏梅般的红润面色，樱桃嘴轻轻抿着茶，指上的动作也是那么温淑。
　　“肃贵嫔娘娘吉祥！”白鸢问了一声安。
　　“沁贵人，快请起！”肃贵嫔连忙上来扶住白鸢，将她拉起。
　　“娘娘，尊卑有别，您又是一宫主位，白鸢给您行礼是应该的。”白鸢低声说道，声音中充满敬畏。
　　“如你所说，我是一宫主位，咱们同居一宫，便是一家人，又何必这些虚套呢！以后若是其他人在那也罢了，就咱两人，就免了这些礼数！”肃贵嫔说道，又是多了几分观音形象。
　　“谨遵教诲，白鸢定当谨记。”
　　“这便好，茯苓，看茶。”肃贵嫔对旁边那个稍年长一些的婢女说道。
　　“谢谢！”白鸢低头说道。
　　茯苓端起那一杯普洱，放到那红木方桌上。
　　“素闻肃贵嫔这里普洱香而不腻，今日得沁贵人光了！”随着声音，白鸢看去，一个菊纹粉袍，面色红润，丹凤眼明明有神，犀利唇齿，头饰双菊环凤珍珠挂，脚上是苏绣翡翠鞋。
　　“慧妃娘娘万安！”肃贵嫔起身行了礼，白鸢才知，眼前这个女子便是和皇后要好的慧妃，也便和肃贵嫔一起行了礼。
　　“慧妃娘娘哪里的话，娘娘要是想喝我这里的普洱，随时候着便是了。”肃贵嫔说道，便吩咐茯苓又上了一杯普洱。
　　“本宫便是麻烦肃贵嫔了。”说着，便轻抿了一口普洱，呼吸顺畅，仿佛置身雪地之中一身轻松。“不知肃贵嫔这普洱可是加了什么方子，本宫喝着，竟是那么畅快。”慧妃说道，语气间带着十足的轻快。
　　“慧妃娘娘有所不知，臣妾这普洱中还加了蕃邦进贡的天山雪莲调和，雪莲味甘，能祛茶中涩味，两全其美。”肃贵嫔回答道。
　　“肃贵嫔对茶道的造诣果真是六宫比不得妹妹一人呢。”慧妃说着掩嘴笑道。“不过，沁贵人不用去拜见皇后娘娘么？”慧妃话锋一转直指白鸢。
　　“臣妾想着，自是准备好了，懂了规矩再去，若是立刻去，不懂规矩的惊了皇后娘娘凤驾事大呀。”白鸢回答，心中却想着，这慧妃甚是厉害，不知不觉便给自己来了一个下马威。
　　“既是如此，那甚好，明日便是朝见之日，本宫明日再和沁贵人照面。肃贵嫔，本宫就先走了，改日再来同饮这雪莲普洱。”
　　“恭送慧妃娘娘！”肃贵嫔和白鸢一起行了礼，看那慧妃愈走愈远。
　　“沁贵人可见识到了什么是后宫？”肃贵嫔回过头来对着白鸢问道。
　　“臣妾来之前，臣妾父亲嘱咐臣妾，进了宫门便是皇家的人，无论怎样，要知自己只是刚进门的妻子，尊重夫君，敬爱嫡妻和其他姐妹。纵使宫门似海，但也会苦尽甘来。”白鸢丝毫没有停顿，语气中充满坚定。
　　“沁贵人若是这般想法，那定是好的！日后你我也要互相照应，多了一个姐妹，我自是高兴。”肃贵嫔喝了一口雪莲普洱，缓缓说道。
　　“如此，臣妾先行告退！”白鸢起身，退去。
　　殿中，只剩肃贵嫔、茯苓二人。那茯苓低头，贴近肃贵嫔耳朵说道“娘娘以为沁贵人如何？”
　　“总归一宫，能彼此做对姐妹必是好的，宫中皇后和梅妃两大势力，我们这些中间浮萍多了才会力量大一些不会被风吹散。”肃贵嫔嘴角一扬，一抹微笑挂在脸上。
　　走在回西暖阁的青石板路上，这次走的步调格外轻快。
　　“贵人有了什么高兴事，说出来也好跟我们分享分享。”素纹不解问道。
　　“你真是体察不到贵人的心思，咱们贵人因为结交了肃贵嫔这样一个姐妹而高兴着呢，省得日后在宫中举步维艰。”秋霜嬉笑了一下素纹说道。
　　“秋霜知我，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白鸢脸上露出了那种老练而又心怀大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