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图》陆冕

11、新友

　　李刻出了宝华殿，先是静，然后又是烈火。
　　“成贵人，你是故意令本宫在皇上面前出丑的吗！”慧妃突然发了飙，气急败坏的指着成贵人，不顾头上流苏的颤抖。
　　“慧妃娘娘赎罪，臣妾也只是就事论事。”成贵人听后，连忙跪下说道。
　　“就事论事，就你读过书，那两下幺蛾子也想博得皇上宠爱，你这种狐媚，本宫见得多了！来人，掌嘴！”慧妃说着，她手下的太监连忙上前架住成贵人。
　　“慧妃娘娘恕罪。求皇后娘娘与梅妃娘娘为成贵人做主！”白鸢连忙上前推开了太监，抱住了成贵人，并转身对皇后与梅妃说道。
　　“行啦行啦，这些把戏伎俩本宫见多了，慧妃你一个妃何必与新人过不去，真是丢人。得了，本宫也乏了，若没什么事情，皇后就让她们散了吧，免得乌央乌央的吵了仁川皇后灵位。”梅妃说着，扶了扶头上流苏。
　　“嗯，梅妃言之有理，今日就散了吧。”皇后挥了挥手。众人谢过皇后之后，也都出了宝华殿。
　　出了殿门，白鸢指了指成贵人的额头，又四周看看，才敢说话：
　　“方才真是凶险，多亏妹妹帮我解围，不过却让妹妹陷入险境。”
　　“姐姐哪里的话，什么危险不危险的，妹妹也只是看不惯那慧妃一向仗势欺人罢了。”成贵人嬉笑说道。
　　“那如此，姐姐便多谢妹妹了，不如妹妹与本嫔到储秀宫小坐？”白鸢问道。
　　“便有劳姐姐了！”那成贵人又是一笑说道。
　　到了储秀宫，白鸢让秋霜上了些许茶点。
　　“妹妹是哪里人氏。”白鸢问道。
　　“回嫔宫，臣妾是扬州人氏，家父是扬州知州成远山。”成贵人还是懂得礼仪，称呼白鸢是嫔宫。
　　“如此看来，妹妹果然有江南女子的风姿呢。”白鸢掩面笑到。
　　“嫔宫如此嘲笑臣妾，臣妾可要不高兴了。”那成贵人嘟囔小嘴嬉笑到。
　　“本嫔岂会笑你，刚才若不是你，本嫔早被慧妃娘娘难为的下不来台。”白鸢拍了拍成贵人的手。
　　“今日在场的人少，明日倒好了，明日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会参加祭日家宴呢。”成贵人笑到。
　　“未曾想到进宫中第一次见太皇太后与太后竟然托仁川皇后的福。”白鸢说道。
　　“嫔宫姐姐又说笑了，如此，臣妾就先告辞了，不打扰姐姐休息了。”那成贵人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向白鸢弯腰做了做礼。
　　“妹妹那么急着走，那姐姐就不留妹妹了。”白鸢说道。
　　成贵人向白鸢行了行礼，转身出了门。
　　见成贵人出了门，素纹端上新沏的花果茶，道：“那成小主儿倒是个利落人儿，竟还能帮咱们嫔宫脱身，都说宫门似海，但却总有真情在。”
　　“宫门似海确是真的，这后宫中的算计与奸诈也不算少，不能因为表面上的一时之好便把心交了出去。”秋霜拍了拍火炕上的皱纹道。
　　“你便好了，想的那么多，再多的朋友也被推走了，嫔宫您说呢！”素纹瞪大一双铜铃般的眼睛道。
　　“其实素纹你说得对，秋霜说的也没错。有朋友是好，但这深宫中也得长一个心眼儿，经历过肃贵嫔那件事儿之后，本嫔对这宫中的一切都感到忌惮！”白鸢抿了一口微微渗出香气的花果茶道。
　　“可嫔宫对成贵人打算如何，是去是留？”秋霜问道。
　　“现在看来，成贵人倒还是个值得交的人，看成贵人的谈吐，本嫔倒真想和她做一个朋友呢。”白鸢一笑，正迎上窗花间射进来的一丝阳光。
　　“嗯，若是这般，明日家宴可要多亲近亲近成贵人呢！早知道在这后宫中若是没有一个可以依靠交心的人想要在后宫中行走可是很难的，除非是有梅妃那般家世或者有皇后那般地位。”素纹给白鸢理了理垂下的头发说道。
　　“嗯，明天本嫔看来也是要把皇后娘娘所赠的珊瑚珠串戴上了。”白鸢说道。
　　启祥宫正殿中。梅妃正坐在凤座上咬着江南的凤梨酥，而坐在其下的则是慧妃与哲嫔。而那慧妃则是一脸冲天的怒气。
　　“那成贵人是诚心与本宫过不去，一脸的狐媚样子。真是与当年那个婉贵嫔一样一样呢！”慧妃抱怨说道。
　　“行啦，你也不是新进宫的，何必与一个无家世无背景的人如此置气。还提那婉贵嫔，这都是多久的事情了。难道你又想让本宫为了一个小小的成贵人而头痛哦么？！”梅妃微微抬头说道。
　　“那婉贵嫔当初确是手段厉害，连续几个月皇上都没去别宫别院，都只宿在了承乾宫。还好最后婉贵嫔溺死在了千鲤池，解了其他嫔妃一个心病。”哲嫔一副思索的样子说道。
　　“只怪婉贵嫔那贱人不知收敛，竟敢在新年合宫夜宴冲撞了咱们梅妃娘娘。呵呵，在咱们申府眼里，他们姜家连提鞋都不配么！”慧妃眉头一扬，没好气的说道。
　　“住口，宫里人那么多，别什么都乱嚼，婉贵嫔的死与启祥宫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只是不懂得雨露均沾这个道理，才使得皇后与太后不满意罢了。最后又牵扯到了庄贵嫔，导致她如今也未受皇上召见！”梅妃四下一瞪，宫里人皆低下了头，连大气都不敢喘，气压低到了极点。
　　“是呀，那婉贵嫔那般跋扈，若是皇后不出面，后宫必将不宁！”哲嫔故意提高声音说道。
　　“行啦行啦，都去了的人耳机的还提她做什么，眼下要紧的是紧张皇后镇与沁嫔的关系，绝不能让她们走在一条道儿上。”梅妃狠狠说道。
　　“娘娘不必为了此事而动了肝火，事情早已安排妥当，就看明日在家宴上皇后与沁嫔如何对戏喽。”说着，沁嫔用袍子遮住了嘴来掩盖着笑容。那凤座之上的梅妃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
　　次日，卯时才过头，白鸢便起了身，随后唤来秋霜为其梳洗。
　　“嫔宫何以起的这般早，才过卯时呢，家宴午时才在御花园开始呢，嫔宫可以再憩一会儿呢！”秋霜帮白鸢梳理头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