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非得已》fish逗腐

4、第四章番外之江树

　　高中的一场车祸毁了江树的全部。

　　当黑暗扑灭江树的意识，最后的一幕停留在母亲惊恐的脸上。

　　“这小孩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啊。这么严重的车祸他都活下来了，可惜父母都死了。”

　　“他怎么活下来的啊？”

　　“他母亲一直抱着他，被送到医院已经没救了，他……唉……”

　　江树的意识开始清醒，身边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入他的耳中。

　　“哎！醒了醒了！你有什么不适之处吗？”

　　“我……”江树浑身上下就被碾过一般，疼痛难耐。

　　“慢慢说，别急。”

　　“我的父母呢？”江树终于艰难地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那护士有点不知所措。真相，对于孩子来说太残酷了。

　　江树用手挡了挡光，虚弱道：“告诉我吧……”

　　“你父亲当场死亡，母亲因为一直护着你的上身和头部，所以送来医院的路上，就去了。还有……还有……”那个护士甚至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还有什么！”江树有些癫狂地喊叫。这时，他却发现，他感受不到他的小腿的存在了。“我，是废了吗？”江树的声音哽咽。

　　“……是的。你小腿以下需要进行截肢手术。”

　　命运向江树开了一个玩笑，后果江树却承受不起。

　　父母双亡，截肢，残疾。无力承担学费的江树退了学，或者说，当时的江树根本无法正常生存。

　　整日整夜的，他都把自己关在那间充满回忆的房子中。他会对着自己消失的小腿发一整天的呆。没有希望，没有未来。那些日子，如果不是江树的发小无微不至地照顾和帮助，或许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江树这个人了。

　　而真正让他走出那段残酷的岁月的，是秦非。或许不能算秦非，那只是秦非饰演的一个角色，而且还只是一个反派，但却直击他的内心。

　　那个反派少年原本有美满富足的生活，但在一场人为事故中全毁了。为了报仇，他走上了犯罪的道路。在被逮捕后，警察问他：“你为什么要走上这条路呢？你明明还年轻的。”

　　那个少年眼神黯淡，面无表情地说着：“上帝把我所有的希望都收回了，路是哪条，又有什么所谓呢？”

　　警察恨铁不成钢地说：“只要你的上帝还没把你的命收回，你就不该拿它来开玩笑。希望，是熬出来的。”

　　少年灰暗的眼神中迸出生机来：“我还可以活下去吗？”

　　那个警察无声地叹了口气：“你该早点知道的。”

　　江树没有被警察的话所激到，促使他走出阴影的，是秦非饰演的那个少年，那种从生命里透出的渴望，那种生机，那种明明已经绝望，但依然想要活下去的心情。

　　江树开始迷恋写作。他用文字铸造了一个世界，那个世界的他，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那里，有他的父母，他还会在阳光下奔跑。

　　发小拿着江树精神恍惚时写的稿子去投稿。疯子写出来的东西，总是惊艳的，于是，江树一战成名。

　　之后的生活也越来越好，江树也越来越正常，不会自暴自弃。他的那段过去也被时光掩埋。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早就是个疯子了。

　　那个男人第一次见到江树时说的第一句话：

　　“能写出如此疯狂的著作的作家，应该是个疯子才对，但你让我惊讶。你像一个孩子，没有来得及长大的那种。”

　　江树心中被压抑的疯狂破土而出，外表却依旧和煦地笑道：“是夸奖吗？谢谢。”是啊，他的时光都停留在了车祸前的那个夏天，那年，他的确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但现在，他已经不是了，他已经一个人活了好久了。

　　真正的接触后。秦非不再是那个将他拉出地狱的少年，而是更加鲜明的立体的男人。

　　男人如流水般渗透到江树的生命中去。

　　待发现之时，早已无法抽离。融入血液的感情，要如何抽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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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轻如薄纱。

　　江树蜷缩在阳台的躺椅上，像个孩子一样，迷惘地望着天边那一轮弯月。

　　“爸爸……妈妈……我还像，爱上了一个男人……”

　　“对不起……”

　　良久，他轻轻瞌上眼，喃喃：“也没关系了，我一个残废……怎么配得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