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养狐王》卿世

15、第十五章

　　他某天挨饿得厉害，因为早朝洗碗时打坏了一个碗，他今天午饭和晚饭都没得吃。
　　他喜欢他小的像狗窝的小房间，即便连灯都没装，但是在那里，他才能感受到属于自己的一丝半点属于他自己的空间。
　　苏浅是在那时候与他第一次说话，他蹲靠在交角落里，看着那个拿着蜡烛走进屋的人，那时候白炽灯也许还没出生，也许是大多数人买不起，用的灯照出来的光都是昏黄的，苏浅拿着蜡烛走进来时，他被黑暗中的光亮晃了眼，眯着眼睛看着比他大了两岁的女孩子把蜡烛滴了几滴蜡油然后把蜡烛固定在未凝固的蜡油上，等凝固了就放开手，把蜡烛立在地上。
　　“你母亲害得我家现在不像个家，我对你喜欢不起来，但是不讨厌。我母亲以前说过，一个人犯了错，那是本人的错，不该牵扯别人，她自己却忘了，她说到了，却没做到，我来替她做。”
　　苏浅把怀里的纸包给他，晚上煮的饺子的香气透过纸包传出来，她没有把纸包放在地上，也没放在他铺在地上睡觉用的破草席上，而是放在他手里，两手拿着纸包塞进他手里，让他感觉到这个女孩完全没有嘲讽的意思，那是真的和善，只可惜，她说，她并不喜欢他。
　　那天，烛光印照中，女孩的脸刻在他心上。
　　过了没到一年，他看见苏浅的母亲看着一张纸笑的释然。
　　他不问，苏浅会告诉他的。
　　晚上父亲和苏浅的母亲出门去吃晚餐，听说终于重归于好，但是谁也没想到，这一次分别就是永别。
　　他们死于车祸，苏浅听母亲说过那张纸的内容，她本来犹豫要不要说，那是亲子鉴定，苏梧不是她爸的孩子，那么就是说，他与她家，一点关系也没有。
　　车祸那天，苏梧第一次看见苏浅哭，这是这么些年来，唯一一次看见她哭，哭完后，她抱着他说，“没事，我还有你，你就是我弟弟，只要还有一个家人，就还有家。”
　　……苏浅也是他的家。
　　从那以后，他们感情倒是越来越好，他对她的感情，也越来越偏离了轨道。
　　苏梧看着手机发呆引来舍友的关注，“哟，姐控，又在看你姐的来电显示啊。”
　　“苏梧每个月总有这么几天哈哈哈……”
　　“我不是姐控。”他把手机塞进口袋。
　　“哈哈哈还不承认呢，这么明显还不承认！”
　　如果可以，他甚至不想承认她是他姐。
　　“你说，要是学校里那些把你奉为高冷男神的女生知道你是姐控会怎么样？”
　　“……”无聊。
　　他一直在打工，趁着放学和周末的时间，浅浅一个月工资大概四千出头，还每次都给他寄这么多，真是……
　　“浅浅浅浅……那是什么？”邵言任意她牵着他的手，突然瞄到路边正在运作的机器，砂糖的味道弥漫在周围的空气中。
　　“棉花糖。”苏浅看了看他，“你没吃过？”
　　“没有，我不用吃东西。”
　　“……”没童年的孩子。苏浅牵他过去，“老板，来一串。”
　　“好嘞，要大的要小的？”老板往那个正在运作的棉花糖机中间加了一勺白糖。
　　“邵言，张嘴。”苏浅转头看他。
　　“啊……”狐狸很配合，嘴里那尖尖的类似犬齿的牙儿在苏浅看了竟蛮可爱。
　　她一定是脑抽了。他牙口蛮好应该不怕蛀牙，苏浅对老板说“大的，唔，大的多少？”
　　“三块。”老板忙着做棉花糖没注意他们。
　　“给我来个五块的。”苏浅转头看邵言的时候嘴角不由得抽搐，他竟然还张着嘴！“可以闭上了。”
　　不一会就做好了，她付了钱，接过糖，抓着签子看着比她脑袋还大点的棉花糖，递给邵言。
　　邵言嗅了嗅，偏过头，他不喜欢糖。
　　“……”不吃你早说啊！
　　她牵着他的手松开，撕了一块往嘴里塞，唔，入口即化，这么大个其实就是一点点糖……这么想想好贵啊。
　　邵言看着她沾了白毛儿似的指间，咽了咽口水，好像……很好吃？
　　于是苏浅刚撕下第二片棉花糖，就被邵言半抱着到了前方的小公园，他把她放在公园长椅上，狭长的狐狸眼此刻看不出一丝精明，满满写着“求喂食”几个字。
　　“……不是不吃嘛？”她虽这样说，但还是把签子带着棉花糖递过去。
　　然后熊孩子不吃……不吃！
　　苏浅刚想捏他脸，他就抓着她撕了一小片棉花糖的手开始舔舐，棉花糖握在指间已经从棉花状化成糖了，舌头的细腻与滑腻感从指间传遍全身，苏浅的脸慢慢变了颜色。
　　“浅浅……你在害羞吗？”邵言把她的手指从他口中抽出来，又舔了舔她的指间，“浅浅，我还要。”
　　“嗯……”她被那眼神蛊惑了般，伸手又要去撕棉花糖。
　　“浅浅，你吃嘛……”邵言的眼神更加惑人。
　　“唔……”她刚打算把糖放进嘴里时突然清醒过来，雾草！他是打算让她用嘴喂么？么！
　　没法力还能勾人！不愧是狐狸！
　　邵言垂眸，一副乖巧温顺又委屈的模样，就差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