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玖】我诚心悦于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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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殷阎脸色骤然绯红，觉得自己定是耳朵出了癔症，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么离谱的话。
苍司宇蹲下身来，和殷阎四目相对，俊朗的眉眼里都是认真的神色。
“我说不出来什么好听的言语，”苍司宇看着她，目光灼灼，对殷阎满面窘迫恍若不觉。“我诚心悦于你，定不负你。”
殷阎觉得别扭的很，头扭向一边。
“那那…那你原来的相好怎么办…”殷阎抿嘴，声音越来越小，失了底气，像是自己犯了什么错误，窥探别人隐私，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或者机要，现在在招供一样。
苍司宇一怔，随即传来一阵儒雅的低笑声。
殷阎以前见多了苍司宇拒人千里之外的温良假笑，却从没见过苍司宇笑出声来，虽不似父王一般仰面爽朗大笑，可这声声低笑也是头一遭，殷阎看的出来，苍司宇现在是真开心的很。
“哪有什么老相好，”苍司宇止了笑，“阎阎给我的感受，是我从来不曾有过的，我想怕是我真的心动了。”
“什么感受…是我太…太蠢吗…”殷阎觉得自己舌头打着结，连话都说不利索，苍司宇这这这算是…是在告白吗。
“我从未见过像阎阎一样亲和纯真的女子。”苍司宇正色道。
“我不曾于什么人有情缘上的羁绊，却羡于阎阎与他人深厚的情谊…相处数月，已在不觉中倾心于你……阎阎可否给我个机会，切莫取消了约定，待阎阎也心悦于我，便正式成了亲，让我护你生世，可好？”
殷阎像第一次在阎罗殿见到苍司宇一般，心砰砰跳个不停，脸也红到了耳根处，躲闪着苍司宇灼灼目光，小脸微微低下，扭向一边不愿回头，小手在身后绞啊绞的，一时语塞不知道要说什么。
苍司宇其实也被自己的话惊了一惊，自己以前怕是从未说过如此露骨直抒胸臆的言语。
见殷阎不语，苍司宇便自顾自道：“不说话，我可当你默认了。”
“我我我……”殷阎脑子里都乱成了一锅粥，她不知道苍司宇是否是真的喜欢的她，只觉得苍司宇对她一直冷淡…却也没有特别冷淡，不是那种无法接受，恨不得去和父王说立刻取消了约定让苍司宇打道回府的地步，而且近日里也越来越温和亲昵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他，谈不上喜欢吧？但也不讨厌…而且还颇为敬佩他的博学多识。
“…先…先相处着！”憋了不知道多久，殷阎才蹦出这么一句，而且还是对着地面，脸红的像个小柿子。
耳边又穿传来苍司宇的笑声，虽然很不想承认，可却真是极好听的声音。
“回宫吧。”苍司宇道，语气里充溢着欢愉，千百年了，世人皆道他冷而无心，刚而无情。可若他真是无心，怎会感觉到这发自心底的喜乐。
想来，自己也真是许久不曾这样笑过了。
殷阎还站在原地，呆站着不动。
苍司宇便直接伸了手，把殷阎抱了起来拢在怀里，让殷阎坐在自己的一只胳膊上。
殷阎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红的发烫了。
回到冥宫，苍司宇还保持着自己刚刚的姿势，抱婴儿一般抱着殷阎。苍司宇身形挺拔，殷阎却还如人间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只有他的一多半高，娇小着呢。而在此之前，两人最亲昵的动作也不过是牵手而已。
春娘她们看到两人的姿势都不觉掩面娇笑，好一对璧人，没留意到殷阎脸上未褪的两朵红晕。
日子恢复了常态，早上早起匆匆用过早餐，听苍司宇讲些草药知识，又有一茬没一茬聊些杂七杂八的故事，说些殷阎以前闻所未闻的奇谈。
十八反十九畏要牢记，丁香和郁金是不能共食的，人参虽是大补却极畏五灵脂，水银莫与砒霜相见……还有哪家的晚辈跟天女相恋犯了天条遭了天谴，昆仑山上的玉狐迷了子家名受的小生的心窍，英勇的鹿女降了作恶的黑龙……
殷阎专注听着苍司宇用平淡温和的语调讲述那些或奇异惊心动魄的故事，她不常离开冥界，去过几次人间界也是殷森带着去看看，冥界以外的世界对殷阎新奇又陌生。
除了晨间的课程，苍司宇平常仍是寡言，脸上也仍含笑，只是少了几分梳理，多了几丝温情。
殷阎喜欢故事，苍司宇便亲手描摹了图样给她，寥寥数笔既能勾勒出人形，他的丹青技艺简直出神入化，几幅图就是一个故事，装订了厚厚一大册。
轻涂百草霜和茶白，抹一丝朱红就能点出嫦娥的美态；浓墨重彩的铺上一层黛蓝，月白色的星子，这定是王母玉簪化成的银河，隔开了牛郎织女；还有眼角泛着辰砂的幼齿九尾小兽，匐在一小生面前，怕是想要报答救命之恩……
殷阎喜欢这些的很，用绢绸做了封面仔细包着，时常拿出来翻看，有些以前听过的故事被他这么一画，也让人有了些新的体会。
“我喜欢的故事呀多了去了…但要说最喜欢的，那定是牛郎织女的故事。”殷阎看着图册里牛郎和织女银河相隔不相见的那一页说道。
“那最不喜欢的呢？”苍司宇道。
“怕也是这牛郎织女的故事。”殷阎皱眉翻了几页。
“为何喜也是，厌也是？”
“织女太软弱，堂堂天女叫那老太婆吃得死死的。我若是织女，定手持宝剑，打碎那玉簪，割裂那银河，跟王母斗个你死我活！”殷阎合上图册认真道。
“想不到我们阎阎倒是个刚烈女子。”
“可是…”殷阎突然做了个鬼脸“我倒是想去拼命呢，只可惜我呀，身单力薄，只能自保。”
“阎阎想学剑术？”
“有点……其实我想学那次去水坞山，你那奇招。”
“奇招？”
“就是手变成了刀刃，发出白光削铁如泥的招式。”殷阎仰头看着苍司宇，满脸期待。
“那个啊…可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独门绝技哟。”苍司宇第一次用孩子般的语气跟殷阎开起了玩笑。
殷阎有些许失望道：“如此这般…我就不强求啦…”其实她挺喜欢那个手刃的，感觉平白无故的手上迸出白光，如刀刃一般实在是帅气的很。
“可是既然阎阎要了，就没有不教的道理。”苍司宇顿了顿，“我可是要收报酬的。”
“什么报……唔！”
苍司宇像在水坞山那次一样，一只手拉了殷阎的胳膊另一只手扣在殷阎的后脑勺上，稍稍用力，殷阎便被他紧紧圈在怀里。
苍司宇轻轻低头，和殷阎的距离越来越近，殷阎不安的扭动身子，小脸通红。
“你干嘛！”殷阎使劲挣扎道。
苍司宇在殷阎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随即抬头放开殷阎道：“报酬收完了。”
殷阎羞得要死，胳膊无力地在苍司宇胸前捶了一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奔回了房间。
……他的唇软软的。
苍司宇心情大好，笑着捡起刚刚掉在地上的画册。
本来就不应该，可是他知道——他动情了。无论他多么不想承认，即使还有重任在身。
无妨，他现在没心思想这些。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渐渐有了温度，暖得不像自己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玖】我诚心悦于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