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心之若萱》依萱

5、第三章

　　我坐在桌前作画，而若曦坐在桌前临帖，心想到：唉，我的毛笔字不提也罢，现在那是我心头一痛。这几日被十阿哥已经不知道嘲笑了多少次，而且每次都拿若萱来打趣我。若曦也由刚开始的脸红到现在坦然受之。

　　那日骑马玩得是十足开心，十阿哥就不用说了，为“满人马背上得天下”做了现场演示；就连略显单薄的八阿哥也是身手矫健；我看八阿哥和十阿哥的骑术那么好，想了想，我便提出要与他们赛马。若曦在马上坐了一会，觉得坐在马上还不如坐到草地上去，就索性坐到草地上远看着我和八阿哥及十阿哥赛马。结果是我赢了八阿哥和十阿哥，又得到了两个皇子的请求。回来的路上，十阿哥还嘲笑若曦，说她像是汉人的小姐。若曦心想：本来就是汉人的小姐。只是回来后，虽因为八阿哥派小厮事先打过招呼，姐姐没说什么，可脸色不是很好看。不过因为玩得开心，所以我和若曦觉得还是值得。

　　从那日后，十阿哥隔三茬五的总会来看看我和若曦，有一日若曦问他“旮旯”怎么写，他也回答不上来，若曦和他互相嘲笑对方几次，我在从中也几次打趣，只好作罢。这段时日若说我和若曦有大的收获，那就是我和若曦与十阿哥的争吵友谊飞速发展。借用巧慧的话说，“十爷是隔几日不被三格格和二小姐刺几句，心里就窝得慌。”我和若曦窃笑，他一小屁孩和我们斗？不过这么一来二去，我和若曦觉得他已经不是那个我们心中的草包了，也许胸无城府，文墨不通，莽撞冲动，有时还不讲道理，可我和若曦觉得他倒更象我们在现代的朋友，我和若曦不用去揣度他心底的意思，我们可以直接地把喜怒哀乐表现出来。

　　若曦又写了几个字，觉得再难集中精神，也就索性搁笔。透过珠帘隐约看到姐姐正在听一个小太监说什么，然后挥了挥手，小太监就下去了，而此时若曦走出去，让丫头给我端茶过来，我放下笔，喝了口茶。尔后，姐姐对我和若曦说：“晚上贝勒爷要过来一块用膳。”

　　若曦也喝了口茶，问道：“十阿哥也过来吗？”

　　姐姐道：“不知道，说不准的事情。”她突然定了一下，吩咐丫头们都下去，坐到我和若曦旁边。

　　若曦觉得架式不对，可又猜不出她想说什么，只好沉默着。姐姐看着若曦欲言又止，若曦实在忍不住，只好问道：“兰姐姐，我们姐妹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吗？”

　　我也点点头，对姐姐说道：“是啊，兰姐姐。现下无人，兰姐姐有什么话，就说出来，难道我们姐妹之间还有不能说的话。”

　　姐姐点点头，像是下定决心，问：“你们对十阿哥有意思吗？”

　　“啊！”若曦有点惊，忙道：“这什么和什么呀？我和萱妹妹与十阿哥只是玩得来而已。”

　　我笑道：“呵呵呵，兰姐姐，我和曦姐姐真的只是和十阿哥玩得好而已。”

　　姐姐看我和若曦脸上的神色不是装出来的，松了口气说：“没有就好。”紧接着又严肃地说，“咱们满人虽没有汉人那么多规矩，可你们是姑娘家，有些分寸要把握好了。”

　　我点点头，心想到：姐姐和姥姥真像啊。姥姥，您放心，即便是您不在我的身边，我也不会忘记您教我的规矩，做出出格的事情。

　　若曦有点气又有点笑，气的是，说了几句话，玩了几次，还都是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就好象她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笑的是，姐姐和当年找她谈早恋问题的高中老师可真是像。

　　八阿哥来时，若曦和巧慧正在院子里踢毽子，我坐在一旁，看她踢毽子，并帮她计数。若曦已经踢了四十下，她现在的最高记录就是四十，她想着要冲破记录，所以若曦明看见了他，但装作没有看见继续踢，我正在帮若曦计数，所以我也装作没有看到八阿哥。巧巧慧和别的仆妇要请安，八阿哥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大家只好都呆愣在当地看若曦踢毽子和我帮若曦数她踢毽的次数。45，46，47，唉，终是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我和若曦同时停了下来。装做刚发现八阿哥的样子，慌忙请安，这才一院子的仆妇丫鬟们纷纷请安。

　　八阿哥取笑地看着若曦赞道：“踢得不错”若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心里想到：虚伪，萱妹妹踢得才叫好，就像是跳舞一样，而且这里的丫鬟踢得好的简直是好象全身上下到处都能踢毽子，而我只会用右脚踢，这也能是好？

　　仆妇们挑起帘子，八阿哥率先进去，我和若曦随后跟着进去，若曦还不忘转头对巧慧说了声：“记住了，47下。”

　　我和若曦站定了，发现正对八阿哥站着，姐姐正低头帮他挽袖子。我和若曦四周看看，不知道该干什么，就只好看着姐姐和他。

　　姐姐挽好袖子一抬头看我和若曦正盯着看他们，脸一红道：“杵在那里干什么？”

　　我和若曦这才觉得是有些不太对，脸有些烧，我低下了头，看了看地面，而若曦转过头讪讪地说：“我和萱妹妹就是不知道干什么，才杵在这里的。”

　　八阿哥笑说：“这么多椅子，你们不知该做什么？”

　　若曦心想，这是赐座了，于是拉着我，找了把椅子忙坐下。

　　姐姐说：“你和萱妹妹，也擦洗一下，准备用饭。”

　　吃过饭，漱完口，撤了桌子。丫鬟们又端了茶上来 。我和若曦想着上次八阿哥虽来用了膳，可很快就走了。看这次不急不忙的样子，今晚怕是要歇在这里了。

　　正在胡思乱想，听到八阿哥说：“再过几日就是十弟十七岁的生辰，因不是什么大生日，宫里大概也就随便意思一下。我们哥几个却想借这个机会私底下好好热闹一下。十弟还未有自己的府邸，所以我琢磨着就在我这里办。”

　　姐姐想了一下说：“我没有操办这个的经验，不如问问嫡福晋的意思。”

　　八阿哥喝了口茶说：“她现在身子不方便，再说这也是十弟自己的意思。”

　　姐姐看了我和若曦一眼，回道：“那就我来办了。”

　　八阿哥缓缓说：“既是私底下，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大家只是找个地方热闹一下而已。”

　　“太子爷来吗？”姐姐问道。

　　“帖子肯定是下的，来不来说不准。”八阿哥解释道。

　　姐姐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姐姐垂目不语，八阿哥看着前方也不说话。若曦端起茶盅要喝，却发现已经喝完，只得又放下，丫鬟上来添水，若曦摆了摆手，她又退下去。若曦觉得气氛越来越怪，只好站起，干巴巴地说：“贝勒爷若没什么事情吩咐，若曦先行告退。”

　　我也站起身来，对八阿哥说道：“贝勒爷，若无事，那我和曦姐姐便先行告退。”

　　八阿哥刚抬手，姐姐忙道：“这么早就睡吗？”

　　我笑着回道：“不睡，我和曦姐姐还有贴要临，所以回去临帖。”

　　姐姐又道：“这才吃了饭多大会就临帖，回头胃疼”

　　我听了姐姐的话，复又坐下。

　　若曦心想：反正我是现在不能走，只好干笑两声，复又坐下。招了招手让丫鬟添水。

　　八阿哥嘴角含笑看着我和若曦。若曦琢磨不出来他是否不悦，只好放弃。

　　沉默，沉默，一直沉默。若曦修身养性的功夫不能和我，姐姐及八阿哥相比，实在无法忍受。八阿哥看了眼若曦，说道： “拿围棋。”

　　若曦忙叫道：“我不会下围棋，我们下象棋吧。”

　　八阿哥却摇头说：“不会”

　　若曦“啊”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又坐回椅子上。

　　是沉默，又是沉默，还是沉默跳棋，军棋，扑克，官兵捉贼，仙剑奇情······若曦发现自己想的已经对解决现在状况毫无帮助了，赶快扯回了思绪。

　　若曦再三考虑，最后对八阿哥说道：“我们下围棋吧。”

　　八阿哥问：“你不是不会下吗？”

　　若曦看了看我，说道：“我不会，不能学吗？再不及，萱妹妹，她可以帮助我。”

　　我听到若曦的话后，心想到：若曦啊，你要玩，你就去玩吗。干嘛扯上我呀。心想归心想，但表面依旧是那温柔的笑容。

　　他想了想，嘴角的那丝笑容最终变成了一个笑脸，说：“那好。”

　　若曦有些恍惚，想起那次在马车上的笑眸。然后突然明白，原来当时觉的不同是因为他的眼睛，上次他的眼睛也在笑。平时他的笑从未进到过眼睛里。

　　八阿哥粗粗讲了规则，若曦边学边下。他让若曦执黑先行。

　　小时候爱慕虚荣时，也打过围棋谱，最后上了高中学习越来越忙，本来也没兴趣，就把这个极其费脑的围棋给丢了，转而玩简单易学的扑克。若曦想了想，惦记着那句“金角银边草肚皮”，就找了一一角落子。

　　我和姐姐侧坐在若曦身边。若曦本来有意让姐姐多学一点，可看她不是很有兴趣的样子，只好作罢。一会的功夫，棋盘已经是大半片白色山河。

　　我看了看棋盘，心想：唉，不愧是玩心计的人。难怪日后能让雍正皇帝头疼。

　　若曦心里有点郁闷，对八阿哥说道：“贝勒爷也不让让我？”

　　八阿哥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让你？”

　　若曦哭丧着脸说：“让了都这样，这要不让······”

　　他问：“还继续下吗？”

　　若曦说：“下。”既然已经输了，只能尽量争取少输一点。腹中只能割舍，让白子吃吧。守着两个角，绞尽脑汁地，拼命地想当年一些残存的印象。最后不知道是若曦想出来的方法真起了作用，还是他让了若曦，反正若曦的两个角是做活了。

　　八阿哥看着棋盘问：“你学过下围棋？”

　　若曦说：“没有，不过看萱妹妹下过，知道一点点!怎么样？”

　　他戏谑地看着说：“不怎么样!不过知道‘壮士断腕”，不做无谓纠缠，也不错了。”

　　若曦笑了一下，便说道：“贝勒爷，你的棋艺很好，三妹妹的棋艺也不错。你们对弈一局，让我开开眼界。”

　　我刚想要拒绝，就听到八阿哥说：“好，只是不知若萱意下如何。”

　　我也不好佛了八阿哥的面子，心想：你都已经这么说了，我在拒绝，岂不是找罪吗？于是淡淡的回道：“谨遵贝勒爷的命令。”

　　于是，我执白棋子和八阿哥执黑棋子对弈。没过多久，我对八阿哥淡淡地说道：“贝勒爷，您输了。”

　　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心想八阿哥今天肯定要歇在这里的，于是拉起若曦，站起来说：“若萱/若曦告退”八阿哥点点头，姐姐站起吩咐丫鬟们准备浴汤。我和若曦做了个福，就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