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与月》□□默

9、第 9 章

　　（人生如梦并不是很浮夸的阐释，梦境是那样的真实，真实又太过于梦幻。也许是否在梦境与现实中，只不过是一念之差。）

　　月，你知道吗。
　　折磨你，
　　约束你，
　　爱着你，是我才有的权力！
　　你一切的一切，包括你的生命，全都属于我！
　　我不允许你，脱离我的视线那么久。。。。。。
　　你终究也还是念着“另一个人”，如果可以，他也想时间倒退，让自己成为你心中的那“另一个”人。我要的是，你可以摆脱过去，活在现在，只看“我”，现在这个人。
　　大雨无情拍打，冰冷的让人忘记了颤抖。
　　暮瑾千开车漫无目的的寻找，却只有一只被淋湿的高跟鞋，孤零零的，就像他一样。
　　就像他身后的花则奚，脸上的水，到底是雨，还是泪。
　　千，我永远也跟不上你的脚步。。。。。。

　　好久好久，雨怎么也停不下来。她漫无目的地走在雨夜里，来来往往的车辆无情的行使，她像是一个隐形的泡泡，随时可能被凶狠的雨滴扎破。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跑了多久。
　　好想睡，好想闭上眼睛。最后，再也撑不住了。

　　身体像被无数双温柔的手覆盖，宽敞无比柔软的床上，躺着一名女孩，微微紧蹙的眉心，颤动的睫毛，显示了她的不平静。
　　房间很明亮，有些刺眼。
　　窗边站着一名男子，宽厚结实的后背给人无比的安心，他告诉她，以后可以留下来，问她是不是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这句话无意间刺激了她，叫喊着，“我有家！我要回家！”
　　当他想要逃出这里，房间却忽然转变成了一片黑暗，没有边际蔓延着。伸手不见五指，却听到了四周传来邪魅嘲笑的叫喊，“你没有家！你的爸爸妈妈都死了，哈哈哈哈，都死了！”
　　“你住嘴！住嘴！我有家，我有亲人，他们没死，没死。”
　　他们不会死！

　　“不会！”
　　樊夜听到房间里的尖叫声，冲了进来。看到她满头大汗喘着粗气。心里泛起微微的心疼。
　　这样看似柔弱的女孩，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他走过去，拍拍她的后背，让她轻轻靠着自己的肩膀。
　　就这么一分一秒过去，月恢复了以往的冷静，她抬头，入帘的是一张陌生的脸，漆黑的星眸倒影着她的模样，这双像是会把人吸进黑暗的双眸，她望的出神。
　　“你是谁。”
　　“樊夜，你可以喊我，，，，，，夜。”
　　你可以像这房子里的每个人一样喊我夜少。
　　但是，我有一种冲动，想让你喊我夜。
　　“谢谢你救了我，我想暂时住在这里，可会打扰到你。”
　　月是希望他能够答应的，她暂时不想上学，也不想回家，那里除了终日穿着黑色西服的保镖和只会埋头工作的保姆，她一点儿也不想见到。
　　千，就让她再小孩子一次，任性一次吧。
　　她有些疲倦，有些累，背负的责任有些沉重，她那不够强大的臂膀抗不住无助和迷茫的担子。
　　“没事，好好休息吧，需要什么和我说。”
　　房间有些沉寂。
　　她做了噩梦，梦里是千把昏倒在泥水中的月带了回去，留在了身边。当时的她无处可去，不得不留下来。
　　暮瑾千锻炼她，现在她所会的，所拥有的，全市来自暮瑾千的恩赐。可他却唯独不放她自由，即使出门，明里暗里，都散布着眼线，她去了哪里，做什么，和谁在一起。
　　一切都将被上报。
　　每逢自己的生日，她都想尽办法出去，想要到原来的家看看。可是他从不允许。三年里她不是没有过抗议，却换来数日的禁足以及更加严厉的控制。
　　以至于，三年里没有一次去看望她和爸妈一起生活过的地方。
　　她不明白，救了她，为何又要让她以这样的方式活着。
　　数个夜晚陪伴她都是无声的黑暗，她越来越害怕黑暗，之后就算不用被关在房间里，也只有开着灯，她才感觉到温暖。可是心，却被黑暗笼罩得根深蒂固，难以拔除。
　　每个日日夜夜，灯火通明。
　　她讨厌这种约束，监视。甚至变得厌恶和害怕，她开始想要逃了。
　　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研究逃跑的路线，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终于在一次在码头走私项目接头的行动，那次关系到暮瑾千在□□上的信誉和地位，那时人手不足，他带上了所有人同去。
　　终于在那一天的夜里，月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路线行动，却不料千竟然会留一个保姆看守她。
　　哼，一个小小的保姆怎能牵制的住她。月不忍心下狠手，撂倒后将她弄晕，便手脚迅速地离开了。
　　逃窜到大街上的她尽量往黑的地方走，发现自己依旧无处可去。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约束和锻炼，身体因素变强了。可生理因素却逐渐受不起刺激了。
　　她害怕了，这陌生的世界，昏暗潮湿的夜，她再也经受不住日本冬天的寒冷，不忍直视自己这样饥寒交迫的囧样。用身上顺带出来的钱找了家破旧的旅店。住惯了大房子的她，山珍海味吃成了腊，她很不习惯这样的恶劣。
　　想着自己在逃难，呵呵，她也只能忍。
　　将自己整理好，开着所有的灯，裹着有些发霉的被子，渐渐陷入沉睡。
　　梦里做着这些年一直反复的噩梦，是爸爸妈妈斯声尖叫的求救，而自己却怎么也无法打开门，她寻找着曼珠沙华，却渐渐陷入黑暗的泥潭。
　　噩梦使她在沉睡与清醒中徘徊，但她知道自己能感觉到外界。感觉到有人开始解她的衣扣，她却怎么也醒不来，梦里妈妈一直拽着她的手，怎么也不放开。
　　她大动作的抖动着，惹得几个混混不好动手，一个不小心，冰冷的手触碰到她胸前的皮肤。
　　月瞬间被惊醒，瞪大的眼睛在白炽灯下透着锐利的光芒，恐怖了许多。几个混混没想到她会突然醒来，先是愣住，不一会儿又恢复了贪婪渴望的样子。调戏到：“可不要乱动哦，乖乖让哥几个舒服了，也就不为难你了。”
　　月有几秒还停在梦的惊恐中，被眼前几个陌生人的吵闹换回了几分清醒。
　　“嘿嘿，，小妞真乖。说不动就不动呢，哥哥来啦。”
　　“啊——！！”刚说着要靠近，下一秒却被踹出好几米远。哐当一声，撞得破旧的墙有些摇摇欲坠。
　　有些时候，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
　　身后几个兄弟被几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住了脚。
　　“臭婊子，，，愣着干什么，给我摁住她。”站着的几个人被这么一吼突然壮起了胆子向前冲。他擦了擦嘴角的血，不稳的站起来。朝她冲过去。
　　月眼中闪过狠戾，操起枕头底下的匕首，全力辉出，躲避。狰狞的面部化作深夜中一头凶狠的狼。撕咬着，挥砍着。
　　血液被快速的匕首突破了皮肤的压力猛地喷出，染红了她的白衬衫，脸部，手臂。
　　满屋子的铁锈味，银色的匕首褪去了原本的森冷，浸满了血的刀面滚烫的让人止不住地颤抖。
　　“呵呃，——呼，，”月抱着头无止尽痛苦的呻吟，站在原地喘着粗气，她想要呼进更多的空气，可鼻尖是令人恶心的血液的味道。
　　她杀了人，血，她看到的全是血，周围几乎没有干净的地面，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靠。

　　一刻钟不到的时间，破旧的门被踢开，暮瑾千在床的一角找到了月。蜷缩在角落的月脸上挂着两行泪痕，睫毛微微颤动着，身子瑟瑟发抖。像是被上帝丢弃的不幸，，，，，，
　　这样的她，让暮瑾千的心不断缩紧，缩紧，最后在沉默中爆发。
　　他横抱起她，还能感受她的不安，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和眉眼，直到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他才抬脚跨出了门。
　　“烧了这栋旅社，不留活口。别让我看到一根骨头。”
　　这是暮瑾千对底下人交代的最后一句话，便与车子一同消失在了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