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将亡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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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公府不到半日时间，便已空无一人。
该抓的抓，该杀的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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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帝都下着瓢泼大雨，整个天空都是灰蒙蒙的，沉重、压力，笼罩着都城的人们；雨又像是一种可述不可说的表达，无声地道着权力的残忍和仕途的无情、命运的多舛。
绯烟宫正宫中，慕容珣静坐在椅子上，眉眼中尽是释然，淡淡听着一旁血滴子和他汇报的，她想听到的结果。
“将下所知，晋国公此前常年与荆雍、遖柴来往甚密，而且不久前还和巳签重臣在云典茶铺会见。”竹墨把他近来慕容珣交给他调查的事与她一一道来。
慕容珣听后只是冷冷的‘嗯’了一声，随后开始沉思。
要真像竹墨所说，那这次父皇屠府，便不是意外。
晋国公早就觊觎复萧，他心中的目的不得而知，但他为了达到他的目的，想借他国之手。
她先前还在疑惑，如父皇那般谨慎之人，又是一国国君，即便在父皇心中她有分量，何以仅凭她一人之言而当即毫不犹豫的颁旨，晋国公乃朝中肱股，就是国君杀他，也要思虑周全，断尽其后路再找借口予以刑罚吧，当时还以为父皇做事不思后果。现在看来，父皇做的不是如天下人所想的那般莽撞之举，而应是早就有了念头，而她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有了她的进言，便正好给了父皇一个机会，然后他‘借言生事’。
想必父皇心里已经早有打算，只是一直找不到理由，而且那顾怀手上有兵马，虽在偏远之地，但还是不可轻易动他。
如今顾盼找到她，又将三万将士尽交予她，父皇心中便没有了顾忌，而她向父皇揭露顾家，就是给了他一场东风，使他轻易便除掉了这一祸患。
眸中逐渐清明，望着竹墨，“办得很好，你，可以下去领赏了——”她的声音就像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只会随着心中所想说出来。
“是。”竹墨是十岁时皇后赐给慕容珣的，他年纪比她大五岁，也成熟不少，做事有分寸，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平时是慕容珣的近身护卫，但慕容珣做什么她不方便做的事时，他会给她办的干净、利落、不留痕迹。例如，杀人。他也会找慕容珣想知道的事，每次都做得完美。
待他退下去后，慕容珣从椅子上站起，走到桌前，拿起一杯茶，宽袖掩面，将茶一饮而下。
不知现在他，是否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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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大牢内，到处都是死亡和腐烂的气息，这里的人们，终日见不得天日，即使是见到了，也是在处刑时。
顾盼颓然的瘫倒在草铺成的地面上，直觉四肢无力，痛苦不已。
他怎么这么蠢，一个将军的位置值什么？竟让他鬼迷了心窍，用全家老小的性命来换。
想到这，他就悔不当初，同时也恨慕容珣，恨不得将她吞肉噬骨，也难解心头之恨。
她骗了他，居然骗了他！他将一切都告知于她，她也已然应允他的条件，答应他要向皇上进言。
可是他怎么能相信她的鬼话，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他恨啊！
“还有心思休息，想必这些时日在牢房里的日子过的不错。”
一道令他恨之入骨的声音陡然在牢房响起。顾盼突然起身，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来人。
若眼神能够伤人，恐怕此时慕容珣已千疮百孔。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女！”顾盼发疯了似的，两手冲着牢门栏杆外的慕容珣挥动着。但因为手臂长短的缘故，慕容珣又站在离他极远之处，身旁跟着大批护卫，他的手臂只能像小丑一样在空中乱抓。
“你这是作何？”慕容珣故作不解，看着他朝她龇牙咧嘴的狰狞样子，与先前的俊秀判若两人。
“别再惺惺作态了，你这心思荼毒的妖女！”顾盼接受不了已家破人亡的现实，将这些天所积的怨火都咆哮了出来。
监丞闻得此言大步上前，狠狠打了顾盼一巴掌，嘲讽的吐了口唾沫，“你以为你是谁呀，敢这样与殿下说话！”
那监丞长的孔武有力，这一下使的劲又大，顾盼长相斯斯文文，哪禁得住这一巴掌下去，硬是被打的晃了两晃，一下退了好几步，扶着墙才微微站定。
便又开始破口大叫，“慕容珣，你害的我家破人亡，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监丞还要动手，慕容珣却摇了摇头，转头对顾盼说道，“世上竟有如此愚笨之人，自己能力不济还要怪别人，真是难得。”与往日全无感情不同，声音中尽是嘲讽，眸子也随着看向他，讽刺之意显而易见。
“你可知，你有今日下场是为何。”
顾盼不想与她谈论，一是要受身体上的折磨，二是他一看见她就会想到父亲、母亲及其族人的凄惨，那种仇人近在眼前却动不得她分毫的心情令他崩溃。
“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能落魄到如此，皆因你父子的贪婪，你父亲若不因贪权，便不会招兵买马，予人得口实，你若不因贪权，便不会找到孤，从而给了孤一个推翻你顾家的机会。”她知道顾盼现在不会再回应她，便自顾自的说着，“若没有这些，你还是晋国公府的公子，他们还会如从前那般尊敬你和你母亲，可惜······”
说完，便淡然转身离去，只留得顾盼愣愣的怔着。
他，真的错了么？
想统领皇军、想获得军功、想受众人拥戴、想手掌大权······
这些，都错了么？
实则，顾盼有这些宏伟志向没有错,他错在想一气呵成，世上并无不劳而获就能得到的任何东西，而逆行这些的，没有好下场。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将亡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