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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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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了我。
无论在我的耳边呼喊或者喘息,我只是像死一样僵硬着。
撕裂的伤处相比其他伤口愈合得极慢,但仍然异于常人,母亲绝不会发现,不过就算不是这样,她也无暇关心我。
母亲心理上的愈合,总是伴随着在那之后我身心的受虐。
每一次母亲的治疗,都是我的噩梦。
他的虐待慢慢升级,我也得以见识烟头圆形的疤痕、刀割狭长的伤口、绳索捆绑和鞭子抽打的痕迹——他或许把这一切当成一种艺术。
而我,就是他的艺术品。
某一天,他正试图把母亲扔在一旁的啤酒瓶塞入我体内,我面无表情,但是无法控制身体的抽搐和口中的嘶喊。
母亲却因为醉酒而呕吐,半融化的安眠药片也被她吐了出来。
我至今记得那个场面,邪恶的艺术家一瞬间僵直了身体,母亲的脸一点、一点、一点地转过来。
母亲静默了一瞬间,之后发疯般扑上来。
啤酒瓶在我体内碎裂,我被推搡到房间的角落,昏了过去。
冰凉的液体浇在我的脸上。
母亲怀抱我,哭泣着。
只是这一次,她哭得并不像不谙世事的孩子,而是哭得像个真正的母亲。
大概是她深藏于心的母性终于苏醒,暂时压过了她渴求安逸和逃避的人性。
我其实都明白。
她抱着我哭了一会,之后拿出手枪对准我的额头。
我仍是直直地看着她。
这是我们俩最为贴近的时刻了,如果这是梦,如果上帝存在,请务必不要让我醒来。
我从未试过死亡,如果死去,是不是我被诅咒的身体就能获得解脱呢?
她扣动扳机。
啪。
我甚至能够感觉到子弹刺破肌肤,火药味蔓延开,我的大脑中间被划出一道深刻的轨迹。
我的眼前残留着最后一幕。
她将手枪伸入口中。
啪。
世界安静下来。
仿佛慢动作一样,她向后倒去。
我的世界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