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别离》辛若辰

9、殿选

　　季梨妆拖着满是伤痕的身子艰难的行走着，一身黑衣此刻以被鲜血染成了红色，随手扯下面纱将之丢在一旁留出一张苍白的，脸嘴角挂着的一道血渍并没有被拭去。

　　腰间的黑衣裂开了一道口子狰狞的伤口裸露在外面，季梨妆扯唇自嘲的笑了笑，疼痛让她越发的清醒。

　　十年了他还记得自己啊，她还记得静儿不过墨哥哥你的静儿已经死了现在回来的是为复仇而来的，只希望墨哥哥欠静儿的可别忘了。

　　季梨妆颤抖着双手扶着宫墙一走一顿，从乾清宫到储秀宫的侍卫调换的时差经过大半月的摸索早已熟知，而等了那么久为的就是今夜。

　　昨夜是静的，静的撩人，清晨的太阳照的人昏昏沉沉昨夜皇上遇刺的消息并没有传开。

　　看来除了他和那几个侍卫之外以没人知道，季梨妆已是料到会是这般，身上的伤口也只是经过了简单的处理，他是九五至尊不让说便谁也不能说。

　　今天是殿选的日子也将决定这些秀女们的命运。殿选考核宫中礼仪琴棋书画需样样精通最后将由皇上和太后来做决定至于贵妃和容妃也不过是这场殿选的旁观者。

　　殿选的地方选在了青阮殿，李权贵早就带着众秀女在这里侯着了，青阮殿的左右两边有两个耳房专供秀女们换衣和准备的地方，秀女们在殿内候着只有等皇上和太后来到之后请过安方才能准备殿试内容。

　　李权贵站在门旁静静等着，等总是让人心烦的季梨妆压着脑袋伸出手去掐自己的手臂尽量使自己保持清醒，确实掩饰不住面上的苍白只能低着脑袋不被别人看到。

　　“皇上驾到”李权贵苍老响亮的声音传进殿内，早就躁动不已或许这辈子都见不到皇上一面，仅仅见一面对于她们这些明天就不知会到哪里的人来说也不算白来皇宫这一次。

　　此时每个人的小脸都泛起了红彤彤的红晕季梨妆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在没换衣之前她们依旧是一身秀女装扮。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随着一身明黄色的的龙袍踏入殿内众人都跪在地上行礼紧接着是太后千岁贵妃娘娘千岁容妃娘娘千岁。太后李华在皇上的旁边贵妃容妃跟在皇上的身后的。

　　没有让起身众人介都跪着不敢妄动

　　“都起来吧”一声柔和的声音从上面穿入耳中青阮殿的殿内早已准备妥当，白墨带着太后和妃子坐了上去，秀女们也到左右两边的耳房准备换衣。

　　两间耳房内都有事先准备好的舞衣季梨妆刚好与玉采凝在一间耳房内玉采凝见季梨妆的脸色发白身子又有些发颤凑上前关心的问道：“妹妹这是怎么了昨夜没休息好么”？

　　“怎么会呢姐姐担心了”。季梨妆停下翻找舞衣的动作回头应到，勉强扯唇一笑。

　　“姐姐准备了什么舞献于皇上”。耳房内的舞衣也就十几件也是事先准备好的只需看一眼便能看得透彻玉采凝拿出一件孔雀袍在手中展开对季梨妆道：“我准备的是孔雀舞妹妹呢”？

　　耳房内的其它秀女都已选好了舞衣璀璨的舞衣穿在身上着实比之前要好看了几分。

　　“我准备的是白燕舞姐姐的孔雀舞一定会技压群芳的”。

　　玉采凝听着看了一下剩余的舞衣只剩下一件了质疑道：“妹妹为何如此大胆“？

　　季梨妆听得有些迷茫反问道：“姐姐为何如此说”？季梨妆随之看了一眼最后一个舞衣霎时如晴天霹雳脸色更加苍白全无血色那件蝴蝶服变成了另一件不再是蝴蝶服却成了金色的凤凰衣。

　　当着皇上与太后的面穿上凤凰衣裳无以是在自寻死路。

　　“姐姐我分明准备的是一件蝴蝶服怎会变成凤凰”季梨妆焦急的问道但下一刻也意识到了在这宫中她并没有招惹谁却有人陷害她，不等玉采凝回话又接着问“姐姐这里可有剪刀”。

　　玉采凝见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一脸的迷茫。

　　“妹妹想要做甚”

　　“姐姐无需多问只需拿来便是”。

　　不一会众秀女都已准备就绪按出场顺序依次出场于冰月被排在了第一位。

　　玉采凝被排在了第六位而季梨妆跟在玉采凝的后一位，青阮殿中央于冰月穿着一身艳红的大红袍娇艳无比随着宫廷乐师的起音开始起舞，华丽的衣裳加这动人的舞姿确实惊艳四座但却无法泛起少年皇帝的心。

　　上座的太后与贵妃于姬都是微微笑笑表示很满意，周鑫也没什么心思吃着盘里的水果无聊的看着时不时扫过白墨的眼睛发现却是暗淡无光失去了原有的深邃。

　　白墨抬起头若有若无的看着本就没有心去看无论下面起舞的人舞的多么妖媚多么艳丽多么绚烂都不曾认真看上一眼。

　　“皇上觉得如何”？只听曲停舞毕太后李华的声音毅然响起她在问白墨要不要留在后宫赐一封号于家树大根深对于于冰月受封一事已经毋庸置疑，太后都来帮衬着于姬也自然不需多说什么。

　　“此事便由母亲定夺吧，如果母后喜欢就封个于贵人”白墨的声音淡淡的满是心事对于这种选秀根本无关紧要不过是为了应付四年一次的仪式。

　　既然是于郑的女儿让她进后宫无疑是多了一个心腹但这个心腹也不会让她待太久的。

　　白墨很清楚但也只能暂时如此，于家树大根深不可轻举妄动但若想一手遮天也是痴人说梦白墨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

　　于冰月一听自己被提升为贵人脸上露出难以遮掩的喜色弯身行礼退到了一旁。白墨漫不经心的看看着下面秀女们一个挨着一个全无心思。

　　昨夜被刺是他将消息压下来没有传来他在担心她的伤我一直相信你还活着十年了这次我一定要找到你，你想怎样都依你白墨看着这一曲孔雀舞已不打算在留在此处。

　　转头对李华恭敬道：“母后至于选秀一事母后定夺便是儿臣累了先回乾清宫”。

　　说罢欲起身要走却被一个穿黑色鸡衣裳的秀女吸引住了，白墨的目光停留在季梨妆苍白的脸上被在一身黑色衣裳的映衬下更加发白。

　　白墨眼光毅然变得光亮起来其它秀女也纷纷投来嘲笑的目光。“你叫什么”。白墨开口问道使得其他人骤然呆立在原地。

　　“婢女季梨妆”。秀女缓缓道来

　　“皇上他是季瑜的孙女”。于姬在一旁补充道，偏是穿着黑色的鸡服却跳的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只有季梨妆知道这衣服是被她用剪刀修改的然后又浇上墨汁才看不出这是一件凤凰衣。

　　白墨已经失了神紧紧盯着眼下之人丝毫看不见他人的存在。“静儿”白墨轻声唤出口而一旁的于姬周鑫却不知唤的是何人，太后却是微微一征。

　　季梨妆的只觉得眼前出现一片黑暗遮挡住了自己的视线伴随着耳畔的轰鸣声头痛欲裂下一刻却是一口鲜血喷在了黑色衣裳上映出了一片鲜红昏昏沉沉的倒了下去。

　　众人介被这一幕惊呆了，站在一旁的玉采凝手足无措慌张上前却被一张手给拦了下了。

　　“皇上玉采凝惊讶的出声”。

　　白墨已下台将眼前的女子打横抱起仔细看入眼中，眸中情绪变化万千，不知是惊是喜还是疑。“皇上”李权贵开口道“万万不可”。太后从台上站起看着下面发生的事。

　　青阮殿已静的如一坛死水连呼吸都变得富有节奏。“墨儿你这是做什么如若想医治她交于太医便是你堂堂一国之君怎可当众抱一个未入选的秀女”。太后带着怒气斩钉截铁的对白墨说。

　　她说未入选也就是否决季梨妆不许成为后宫的女人。

　　“母后现在救人要紧恕儿臣无礼”。说罢也不管众人的神情如何，抱着季梨妆大步走了出去。青阮殿内众人脸上神情各异，唯有容妃的脸上透着一种莫名的欣喜。

　　皇上何时对后宫女子如此上心过别说是抱就是连见都不想见她们这些后宫的妃子。

　　帝王之爱，本就如镜花水月朝夕不保，百花凋零唯有梅花傲然独放就如同这后宫想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几乎是不可能的。于姬恭顺的起身对李华道：“母后还要继续选下去吗”。

　　“选当然要选”太后无奈的开口，转口又对李权贵道：“李总管你去跟着皇上好好看着”。

　　李权贵弯腰领命退出了青阮殿，殿内冷清到极点后面秀女们精心准备的艳舞现已变得暗淡无光，无人在有心去看这秀女们的舞姿，连空气都变得紧张起来四顶铜炉在殿内吐着蒸腾热气却也化不开着冰冷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