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歌上》霹雳风火轮

1、拉开帷幕

　　我叫沈星，星辰的星。幼年时我问爸爸为什么给我取‘星’这个单字，爸爸一脸严肃地回答着我“星星多好，和宇宙挂钩。”而那时候的我则认为‘太阳’更好。后来才知道这个名字是爷爷为我取的“星星代表了爱”简单却又美好。在每一个孩子呱呱坠地的瞬间，他们就承载了整个家庭最美好的祝愿和期盼。只是未来的道路过于漫长和曲折，才以至于模糊了最初的美好。
　　正上方的“朝阳中学”四个大字在明晃晃地阳光下闪闪发亮，一瞬引得我心头阵阵悸动。看着这个曾经我生活了三年，度过了初中时光的地方，然而即将再继续迎来三年时光的地方，来来往往经过的那些熟悉的面孔，都预示着我15岁的生命旅程再次从此出发。
　　9月——开学季，也是太阳放肆的时间。明晃晃的太阳差点闪瞎了我的狗眼，我无精打采地看着身旁的林陌，兴许是从小受爷爷的严苛，林陌总是随时随地都能站成一棵树，虽然只是光秃秃的白杨树却比和他一起在爷爷熏陶下仍旧弯腰驼背的我赏心悦目不少。
　　“眼珠都掉我身上了，不必这么如饥似渴地盯着我吧？！”林陌的声音就这样打破了炎炎夏日，顾不得站在我未来大展宏图的校门前，我提起沈式飞毛腿，一记旋风扇在了他的臀上。而阳光丝丝点点洒在他的头发上，他扬起的嘴角上，还有我慢了一拍的心跳上。
　　“嘿，闷骚男，神婆。”熟悉的声音，我的心跳被刘阳逸的传呼拉回了正规，我常想，刘阳逸就是我生命中的脉动“脉动一下，马上回来。”果然，刘阳逸一溜烟地跑到了我和林陌的根前，我看看眼前这个一米八七的人墙“壮壮，你真是夜黑风高，越来越黑！”一看见刘阳逸我嘴巴的功能就情不自禁地和屁股做了对换，当然，这是刘阳逸的评价。
　　“沈二狗。”刘阳逸对着我吐吐舌头。在我还没来得及撸起袖子和刘阳逸这个贱人大战八百回合时，林陌已经提起我的书包带，拉着我向前走着，刘阳逸也这样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
　　刘阳逸，外号“壮哥”，校篮球队的后防，有着和黑炭一样的肤色，“白天不懂夜的黑，我也不懂壮哥黑。”
　　至于林陌，我曾经觉得‘别人活在电视里，而自己活在现实中’。而当林陌出现了之后，我就一度觉得自己的人生也开始了偶像言情小说的套路了，尽管自作多情时常占了多数。
　　林陌的爷爷和我的爷爷是上个年代部队里面代表了纯洁革命友谊的战友，用我爷爷的话说：那就是过命的交情。
　　世界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去而停下他交换更替的脚步，然而一个家庭却可能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去而支离破碎最后归于瓦解崩离。
　　而林陌的家庭离去的是四个生命。
　　人这一生所能经历的生离未曾数的过来，可是死别却寥寥无几。
　　以前看电视剧，曾经的我不知道为什么男主角总是要在经历了死别后才会蓦然成长，一夜成熟继而扛起了整个电视剧的担当。后来我渐渐明白，因为那时我未曾经历过死别，不懂得这其中所需要承担的苦痛和责任，不懂得生命的脆弱和生活的不易。
　　林陌无缘见面的奶奶早已离世；而在林陌三岁时，作为警察的林陌父母英勇牺牲。我从未问过林陌当时他的心里感受，因为无意去揭他人心中的伤疤，更何况那人还是林陌。我想或许那时如此年幼的他还不能明白死亡的定义吧。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再加上从军多年身体隐留下的病患，林陌爷爷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我能想象林陌爷爷为了林陌有多努力想活下去，有多担心这孤单的孙子，所以林陌爷爷找到了我爷爷。在生命的弥留之际，世间没有剩余的亲人，林陌爷爷只能将一生的牵挂交付给曾经生死与共的战友，而我爷爷则接过了战友的期盼。那时，8岁的林陌就这样遇见了同是8岁的我，有时命运的奇妙，让人措手不及，却也让我和林陌从此一起走过春夏秋冬，花开花落。
　　思绪被林陌拉回“沈星，你发什么呆，没你言情小说里面的邂逅，好好报道吧。”
　　“劳您费心，你才满脑子都是言情呢。”我白了他一眼。
　　终于挤挤挤，我才挤到了公告栏面前——高一12班：沈星，刘阳逸。高一5班：林陌，我的心瞬间凉了一截。学校就是这样，在我们还没进入那个被誉为染缸的社会，学校就已经提前磨练了我们的小心脏。按照中考成绩的分班，在无形上就早已将我们化为了三六九等。尽管知道自己和林陌的中考成绩，可是抱着一丝侥幸，我还是有所期待，而这一切在看见公告栏时，便早已经消失殆尽。
　　记得林陌才初到我家的时候，他的成绩一直不好，至少比我差。而我们又是一个班的，于是，妈妈那滂湃的自豪感便从此爆棚。在她眼中，我就是那爱因斯坦的转世，未来注定是比尔盖茨的接班人！尽管他从未在林陌面前贬低过他，可是却总是无意识地表扬着我，弄得就像整个学校就我和林陌俩人，比他好了就成全校第一似地。我能明白身为母亲对于子女的自豪，只是我仍旧下意识地同情林陌。寄人篱下的生活我未曾体会过，可是林陌却从八岁就开始，尽管爷爷对林陌和我没有差异，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爷爷一般，譬如我的妈妈：唐女士。我没有任何资格去指责我的妈妈，我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无法要求他对林陌视如己出。毕竟十月怀胎生下的和8岁初到的，能一样吗。当然表面上我的妈妈对于林陌仍旧关爱有加，可是我却仍旧能够明白，我想林陌也能够明白。
　　当饭桌上妈妈把最好的、我最喜欢的菜端在我面前；当家里熬了汤妈妈首先端给我喝；当家里买了贵重水果，妈妈总是偷偷藏着暗地里拿给我吃时；当——
　　一切笼罩在平和下的真相就这样怀揣在每一个人的心中。我明白，我们本就并不富裕的家庭没有那么多的能力去提供两个人最好的生活，在这独木桥上，妈妈选择了我，而林陌就这样被推下了河。我想，若是独木桥上是我和妈妈，她也会选择我，而自己跳河。只是，我内心那同情心的小怪兽却总是跑出来作乱，我的心也被闹得七上八下。对于林陌，我心里有着深深的同情和浅浅的愧疚。却未曾料到，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你以为你心知肚明有意掩盖的一切，却在别人眼底被一览无余，赤裸呈现。
　　初二的一次意外，我无意中翻到了林陌做过的参考书，当我看到我连思路都没有的压轴题，林陌的参考书上却密密麻麻写满了步骤和思路，由震惊后平静下来的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从小看《名侦探柯南》长大后看《盗墓笔记》、《福尔摩斯探案集》，年幼的时候可能白日梦做得十分不错。心底认为自己一直就是个深藏不漏的破案高手，能从蛛丝马迹中找出线索。只是碍于没有地方给我实践，否则能够颠覆整个宇宙。
　　然而我却也只能找出林陌所有的参考书习题，却再也没有了后文。
　　终于我抑制不住内心的疑惑，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我和林陌在林陌的房间——书房。因为家里没有多余的空房间，于是爷爷就给林陌在书房搭了一个简易的小床。
　　我在书房一手捂住林陌的嘴，一手揪住他的衣领，那时也没能反应过来那时我的行为是多么少儿不宜，而这一切的功劳当然归功于电视剧。
　　“现在，你没权保持沉默！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而你所做的动作，都会作为呈堂证供！”说完，为了彰显气势，我还蹬了林陌一眼。而被压在身下捂住嘴的林陌也不反抗，静静看着我。林陌从幼年时就具备一种不同于同年龄的稳定和心态，而这一切也导致了我在和林陌的相处中，永远居于下风。
　　“你的参考书习题里面的压轴题都是你自己做的？”林陌没点头也没摇头，清澈的眸子静静看着我。我心下没来的一时紧促，与林陌的对峙，我永远只能缴械投降。
　　一时着急，我反瞪回着他。“点头yes，摇头——”我话还没说完，林陌一个翻身就将我推开。还好我底盘大，站基稳，我不然指不定就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吻。
　　“你不懂得怜香惜玉吗？我差点就被推到地上了！”我一个踉跄站稳后，不禁看着面前的罪魁祸首怒呵着。
　　林陌白了我一眼“你是香还是玉？”
　　“我是花！祖国的花骨朵儿！”。
　　林陌一个白眼飞了过来“那我就是辣手摧花！”
　　一听见林陌的话，我差点没气的一口血喷出来。当然，如果我是韩剧女主角的话，这里一定有个我优美吐血的慢镜头。
　　“是我做的。”林陌慢悠悠地说着。
　　而我当时就这样石化在了当场，震惊不住。‘怎么可能，以林陌的成绩？！’当时的我脑海中似乎一片空白，以至于后来每每回忆起来，都想不起那时内心的独白，或许本就没有什么独白。
　　“那你的考试是故意考差的？为什么啊？”震惊后的我脱口而出疑问。然而此刻的心里却想着‘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为了我故意比我差’我以为我会听到诸如此类的答案，尽管我表面装得纯真无邪，疑惑不解。然而却仍旧抑制不住的心花怒放，然而命运就是个大写的bitch!大多数人都不能顺心如意，就是真实写照。
　　“我如果考得比你好，唐阿姨不会开心的。”林陌没有看着我淡然的说着。
　　在他口中冷淡平常得就像是交流天气的原因，却就像是晴天霹雳打在我的心上。
　　‘人在遇见害怕的事情的时候，本能反应就是逃跑。’这句话说得真是不错。我下意识地转身逃出了书房飞奔回我的房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然而书房给我的感觉却是窒息的。林陌说的话真是没错，我竟然找不到一点反驳的理由。在我的房间里我静静待着，然而我的心里却还是像被漂白液狠狠洗了一样，翻江倒海地疼着。
　　那时的我和林陌才是初二，我不能想象一个初二的孩子就有这么隐藏的心思，我突然感觉到林陌很可怕却也很心酸。如此委屈的活着，察言观色地小心翼翼，生活中他究竟隐藏了多少的暗嘲，多少辛酸和着委屈自咽。在这世上活着，每个人都是不易的，而他这般小心翼翼，更加心酸。“安慰捉襟见肘，而冷暖自知。”感同身受太过苛刻，我也不能体会到林陌内心十分之一的隐忍和哀伤。有时候我觉得人就是这样一个复杂又矫情的个体，就像现在的我，尽管想一巴掌扇死我自己，可是我还是不能抑制地心疼着林陌。
　　当然，也就是这次以后，我对于林陌看不透，抓不住。也基于这个原因，后来当我意识到我喜欢林陌时，却一直没能和他说出口。不是因为脸皮薄，因为胆小，而是因为我不确定。我不确定我如果告诉林陌，林陌如果接受，是因为喜欢我，还是因为住在我家，不得已接受我。我那煞风景的自尊心又出现了，我不能接受林陌因为环境而不得已接受我的可能。于是，我和林陌就一直维持着这样奇妙的关系。
　　林陌也一如往常，似乎我发现他成绩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直到初三一次妈妈和我规划未来时：
　　“咱家也不富裕，林陌的成绩都看到了。与其拿钱让他去读高中，不如把钱用在你身上，你高中正是花钱的时候。妈妈想了想，准备和爷爷商量，林陌中考成绩应该只能上职业高中，就不花钱去读高中了。不如让他去学一门手艺，这样以后的生活也至少可以靠一门技艺。”
　　我愣在了原地，听完妈妈的话后心里一团乱麻。‘妈妈，你知道林陌的成绩很好，好到甚至我都无法想象吗！’我心烦意乱，不知该怎么搭话，只得随便敷衍了我妈两句。
　　在房间里坐立不安，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偷偷溜到了书房。
　　连门都忘记了敲，林陌显然对于我的突然到来吓了一跳。我也没心情去关心林陌堪称四川变脸的脸色，“林陌，你中考一定要上朝高高中部！不然妈妈准备要让你去读职高了！”一气呵成的我，连半个盹都没打。
　　吞了吞口水后，我才发现林陌的神色微微有些发冷，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对妈妈的形象似乎不怎么好，无心地下意识补充“妈妈没有其他意思，只是你一直成绩都不好，所以她才想让你去读职高，学一门技艺。妈妈也是在为你好，反正不管怎样，你中考都一定要考好！”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是在潜意识里面仍旧希望林陌对于妈妈的印象是好的，尽管我知道妈妈对于林陌的确不太公平，可是我也希望林陌能够理解妈妈。因为无论如何妈妈的出发点都是因为爱我。
　　“我知道了，谢谢你！你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林陌说完转身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此刻的脸上的表情，心里突然空落落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来的情绪，我微微叹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而如今的分班也充分展示了当时林陌接纳了我的‘告密’。可是这却也分开了我和林陌。我摇摇头，深吸一口气，把自己从回忆中拉出来，转身向外挤去。
　　“咱都是一个班，等你好久了”。我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 ，就这样被另一个魔爪抓住，我看看面前的人墙“刘阳逸，把你的蹄子从奶奶的肩上刨开”。我一记九阴白骨爪将他的猪蹄打掉。转身看看，林陌那个不讲义气的家伙竟然就这样丢下我大步向前，大河向东流啊，大步大步向前走啊。
　　我飞追上去，“没义气的家伙，不知道等等吗”。
　　“腿太短！”林陌鄙视地看看我。
　　我真是又一个白眼翻了翻，简直压抑不住想揍他的冲动。就这样在我的咬牙切齿中和林陌、刘阳逸一起不知不觉走到了班上门口。
　　林陌的五班就在我们12班的对面，可是就这一个走廊的距离，我却感觉隔着银河。在学校里，别说是同年级同学了，就算是同班同学，如果坐的很远，关系也就和桥东桥西的邻居一样了。于是，和林陌这两个班的横沟，就这样让我这艘小船彻底翻了。我目送着林陌慢慢消失在我的视线中，心已经泪流不止，刘阳逸恨铁不成钢的死拉硬拽把我拖进了12班的大门。
　　班上已经熙熙攘攘坐了些人，我顾不得打量是否有美女帅哥，一进教室，我就满血复活了。在这种时候，当然是要充分发挥先到的优先权，我拉着刘阳逸寻找着最佳位置。
　　接下来就是常规的老师自我介绍，首先隆重出场的当然是又当爹又当妈的班主任了。
　　班主任是个心理年轻的生物老师，——我们是他光荣的第一届。不过，班主任长得的确太着急了。在我还沉浸在新学期老师的幻想中，一双大手在我眼前晃了又晃“回神了！”我看看一旁的刘阳逸。
　　“班主任真是长得太抱歉了，我难道都不能有个美女麻辣教师吗？”我瞟瞟身旁狼嚎的刘阳逸。
　　“慢慢做梦吧！就算是有美女教师，看见你，也会被吓得转班的。” 在我说完后刘阳逸这个小人，说他两句，还不忘把他的爪子在我衣服上留下伤痕。
　　而我们的数学老师则是个中年啤酒肚男人，基于他的肚子已经大到接近怀胎九月快要生的范畴，小嘴又一翘一翘的，我私下就给他取了个应景的名字：河豚！“数学老师一看就是老婆娶得好，天天在家好吃好喝供着，都快成弥勒佛了。”刘阳逸也在一旁开着玩笑。
　　国中苦闷三年多，数理化充满疑惑。于是，我们课下的另一个人生趣事便是取外号。林陌总是装逼不说话，刘阳逸就开始叫他“闷骚男”，我当然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符合林陌的气质，不过迫于林陌的淫威下也不敢当面喊他。而刘阳逸长得又黑又壮，一看就是彪形大汉，保镖级别的不二人选，于是我就开始叫他：壮哥，壮壮。而鄙人不才，外号：神婆，当然多数时候爱称是：沈二狗！我抗议了许久，然而——根本没用！
　　语文老师是个腼腆的小女人，羞羞答答的，我真是怀疑她的家乡是在杭州，“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还颇有些韵味儿。
　　化学老师顶着一卷毛登场，而她也是我们所有老师中最重量级的人物了。40岁出头的她是我们年级的副主任，也是出了名的凶神恶煞，年级外号“灭绝师太”。我转过去看看刘阳逸，“嘿，壮壮你不觉得咱们新的化学老师很像贵宾犬吗？”
　　“就冲他这波浪，我也觉得她和贵宾犬之间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我克制不住不停拍打旁边的刘阳逸，和他一起笑的前仰后翻。
　　物理老师就比较正常，一本正经，不过他的名字就不是那么符合他的我气质了。“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物理老师，我叫韦硕”。——“噗”伴随而来的是全班的爆笑。“猥琐？！”
　　“安静！安静！”物理老师似乎是习惯这种场面，喊着安静，看着台下的人仰马翻脸色丝毫不变。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我更是笑得就差在地上打滚了，尤为壮观。不过后面发生的事也告诉了我们老一辈们的经验并不是扯淡“枪打出头鸟”，于是乎，我就这样在猥琐微微上翘的嘴角、缓缓抬起的双手中被叫了起来“我看这位同学笑得很是灿烂，看得我心头也温暖。起来也给大家讲讲是什么这么好笑呢？”我顿时笑声停了下来，可脸上的笑容却没来得及收回来，就这样僵硬地留在了脸上，能想象自己此刻似乎犯了羊癫疯的脸。我尴尬地起身“老师，因为我觉得你长得英俊潇洒，太开心你当物理老师了！”我吞了吞口水，违心地说着，想着违心也好过死在课堂上啊，“哦——”猥琐的尾音拉得长长地，“真是这样的吗？”我顿时欲哭无泪，想着这猥琐真是小肚鸡肠，以后绝对不能再招惹他了。“嗯？——”在我独自惆怅后悔时，猥琐还是穷追着我不放，我真是肠子都悔青了，再一抬头看见他那蒙娜丽莎的微笑，心顿时拔凉拔凉的，我低下头“老师，我错了。”我扒拉着脑袋，想着我虽然不是林黛玉，但是还是个女生，装装柔弱准没错。教室陷入了死寂，度秒如年用在我这儿真是不为过，我准备好凌迟处死，想着等会儿猥琐对我谆谆教诲时我一定要点头哈腰，态度上一定要好！否则就真是死在教室了。
　　“坐下吧。”猥琐的声音却就这样轻飘飘传了过来，我愣了俩秒，抬头却对上了猥琐温暖的笑容，我想，如果不是在教室，如果他是女的，我一定冲上去对着他小脸吧唧两口。
　　“丢脸!”刚刚坐下，壮壮的声音就这样传了过来。“睁眼说瞎话，不害臊”再适当的落井下石。我想我就算刚刚没被猥琐给弄死，我也被这贱人给气死，“不仗义”我转头对着刘阳逸狠狠啐了一口，“没义气！”我用手肘再转回来狠狠撞了刘阳逸的肩膀，气才消了一半。
　　接下来就是陆陆续续登场的中规中矩的历史老师、带着口音的政治老师还有地中海的地理老师。
　　而因为之前发生的事，导致我后半堂都处于郁郁寡欢之中，也没听清剩下老师快速的自我介绍。
　　老师介绍完后，我们就开始自行上去领书，看着一摞摞厚厚的教材，感觉到了大大的心累。我捧着沉甸甸的课本，想着才从中考那个小坑爬出来，转个背就掉入了高考这个大坑。人生真是从一个坑爬到另一个坑的过程。哀嚎一遍，才感觉后面有人在拍着我的后背，我下意识地转身。
　　我的后方坐着一个皮肤白皙的女孩子，安安静静，温温柔柔地坐着。‘是个好孩子呢。’我心里下意识的想着。
　　“同学你好，我叫：刘蹊。能不能借一下你的签字笔，我的忘记带了。谢谢。”刘蹊的声音也是温温柔柔的，听得我的心头酥酥的。
　　“你好，我叫：沈星。”说完我还把写了我名字的教科书拿给她看我的名字。用我的签字笔写了名字的她也把她的名字拿给我看。我才发现她的‘蹊’字原来是蹊跷的‘蹊’。‘这么温柔的女孩子，怎么会取个这么男性化的名字啊。’我心里默默地想着。
　　“好了，领了书的同学们可以自由活动了。住校的同学可以去寝室归置了，走读的同学也可以回家休息了。明天早上7:20准时来教室集合，7:40操场开始开学仪式。至于座位，就按照今天同学们的座位定，至于后期调整，我们彼此熟悉了之后我再酌情调换。”班主任加大的声音顿时使得闹哄哄的教室一下平静了。而在班主任说完后，教室顿时一下又炸开了锅，大家开始和前后桌打着招呼，收拾着东西。
　　我也认识了我的前后方。我的后方当然就是温柔的刘蹊同学，而刘阳逸的后方则是空着的座位，因为一些人还没来，导致教室的人数并不齐全，而明天才能看见那个座位主人的庐山真面目。我的前方是一个黝黑又有点胖胖的男生，我就默默取了个‘小胖’在心里默默呼唤着。记得看《那些年》时，说过‘每个故事里，都有一个胖子。’我想，并不是故事需要胖子，而是胖子真的太多了，譬如我，譬如我前方的：小胖。身材完美的人毕竟是少数，‘物以稀为贵。’因为少，所以希望达到的人才层出不穷，而这个世界往往占据多数的还是我们这般平凡的人。刘阳逸的前方是一个安静不爱说话的男生，冷淡地说了句“你们好，我是：楚天鸿，后就收拾东西走出了我们的视线。”我顿时有种林陌附身的既视感。
　　和大家打过招呼后我也马不停蹄地奔向隔壁五班，听见了身后刘阳逸的叫唤，可是我也懒得去管，暗恋中的女人都是盲目的。我奔到了五班门口时，看见林陌已经在门口等着我了。挺直的背脊，虽然依旧是冷淡的表情，可是看见他在门口等我时，心跳还是慢了一拍，有人在等待一起回家，真的是我迄今为止感受过的最好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