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随君一世安》凌晨筆缘

22、漕运

　　要查的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来了，这放眼大昭朝堂上下，也就宁王会愿意出马吧。

　　“是海防图。”程钧明硬着头皮说出这四个字时，仿佛这梁上剑已经朝着这脖颈刺下。

　　“哦，难怪不止刑部在紧张这事。”结果没想到，对面这位主子仿佛不关己事般轻描淡写地应了句。程钧明偷偷擦擦额间的汗，看了慕容璟一眼，还真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不过这么镇定自若，想必定是有了应对之策。

　　“王爷可是想好了应对之策？若是用得着下官之处，还请王爷吩咐。”程钧明说着，起身在一处暗盒内拿了一封信过来。

　　慕容璟看着他的动作，若有所思。虽说这扬州和庐安城算不上唇亡齿寒的关系，但是程钧明明显也是个聪明人，见到慕容璟前来，虽说有些慌，但是并不是做贼心虚的那种慌乱，更多的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接过那封信，慕容璟并不着急打开。他慢慢地品着茶，有些漫不经心，他有些想不明白庐安城的那个郑鸿凯不过是县令，如何会有海防图。是这一带的？还是别处的？不过如今能确定的是，扬州城和庐安城确实一直水火不容，若是这个案子破了，想来这扬州城也是在坐收渔翁之利。

　　程钧明不知道慕容璟的心思，但是他也不急。当初庐安城出事之后，就有人给他递来这份密报，他不知道是谁要帮他，但是他知道，这东西若是用不好，只会害了自己。故而这玩意，是一把不知刺向何方的利刃。

　　果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幸而，来的人是慕容璟。程钧明算是松了口气，至少自己不会有被冤枉的风险。

　　慕容璟品了许久的茶，好像终于记起旁边的这封信。他拿起，打开。果然，这里写了庐安城这次事情的详细情况。详细的，就像是犯案的人的自诉一般。除了没写那船上的人是如何死的，其他都详细仿佛这事情就发生在自己眼前。

　　有点头大，这比话本子写的精彩多了，可是，慕容璟怎么越看越觉得后背发凉。写这些东西的人，算到这东西最后会落入他手吧。若是真的这样，这次的事情，后面那个水深，啧。

　　“你可信这信里所写？”慕容璟扬了扬手中的信纸。

　　这一句，可把程钧明问住了。一时间他也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顿了半晌才开口：“下官也不便介入太多，只是据下官所了解的，确实和这信上所写一致。不过下官得知有一处这信上未曾提及的。”

　　“说来。”

　　“这次运送，庐安城指定的是山海盟，但是那船上的人却是山海盟和白浪阁各一半。据下官所知，庐安城官运的任务素来也是这两家□□平分，虽说是平分，却从来没有一起合运的。”

　　“这事之前，都没有合运的情况吗？”慕容璟追问。

　　程钧明摇了摇头：“从未有过。”

　　“备马。”

　　“王爷这是要去？”

　　“可以过去了。”

　　程钧明意会，连忙吩咐下人备上最好的马。不过他仍是有些吃惊，不知这宁王到底知晓到什么程度，但不得不佩服，这大昭，似乎到宁王手里的案子，很快就能告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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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骑马离开扬州城后，慕容璟伸手入怀，取出那枚银制面具，他看着面具上的蝴蝶纹，犹豫了许久，调转马头改道去了另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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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扬州城还不错吧？”金茗来到扬州后就深深地喜欢上这个地方。

　　“嗯，风景确实不错。”苏蓠心不在焉的回应，自从知道了慕容璟也在扬州，她的心情就没好过。只是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如今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金茗能感觉得到苏蓠的状态，只是她不敢问。但是站在一旁的莲心似乎很警惕，是出了什么事吗？

　　苏蓠咬咬唇，叹了口气：“金茗，我们去郊外走走吧。这边的商铺，过几日再看。”

　　“主子，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一早上不停地换地方，像是在躲避什么。若是真的在躲谁，不
　　如就在扬州这边的驻点待着。

　　苏蓠咬了咬唇，迟疑了许久，依旧摇头不答。

　　“主子有自己的打算，金茗你还是带个路吧。”莲心低声道。

　　“属下遵命。”金茗没敢再问，她看到了莲心眼里的心疼。她对这个主子知之甚少，这次来扬州之前，云林曾经有交代，若是陪着苏蓠时，莫要多问。

　　翻身上马，苏蓠正准备拉起缰绳，被一旁疾驰的马蹄声吓了一跳。闻声寻去时，整个人都僵在原地。是自己眼花了吧，若不然怎会如此相像？

　　“主子？怎么了？”莲心有些疑惑，如何上了马，像是被唬住一般？

　　“莲心，你方才，见到那策马之人了吗？”苏蓠犹如梦中惊醒，忙问莲心。

　　莲心摇头，她方才还在和金茗说话，却是真的没有注意这些。

　　“怎么了？”

　　“没事，我看花眼了。走吧，到这附近走走。”

　　金茗在雨前镇的时候，时常会抽空到扬州来。故而对这一带还算熟悉，带着苏蓠和莲心，还算是轻车熟路。一路上，金茗也一直注意着周边的情况，这一带前几日出了点事，虽说没有惊动官府，但这一带走江湖的人多少都知道。南嘉的人一般不会去凑热闹，不过趋利避害还是要的。

　　“这一处风景不错。”最美的风景可以治愈人，犹如品到一杯绝品佳茗一般。苏蓠再如何担忧，多少还是放松下来。方才的方向，那是出扬州城离洛阳更远的地方。

　　若方才那是他，他是要去何处？

　　“扬州的隔壁是什么地方？”苏蓠忽然问道。

　　“庐安城，怎么，主子想过去看看？”

　　苏蓠“啊”了一声，连忙摆手。云林这几日不在，她还是不要乱跑，免得回去的时候没人带她。唉，为何已经想着回去了？苏蓠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摇头。

　　“主子最近还是别去庐安城，那边之前漕运的帮派出了问题，听说是把朝廷要运送的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给弄丢了，而且负责押送的那些人全部死于非命，到现在还是一桩悬案。”金茗提起这事多少有些紧张。南嘉在这附近的生意还经常让这两家漕运帮忙，自从那事发生之后，南嘉光茶叶这块的生意就被影响了不少。幸而扬州和庐安的负责人还算反应的快，将这一带的运输换了扬州地界的漕运。

　　出了命案？若是这般，他会出现在扬州城，那倒也不是什么奇事，反正朝廷也常会给他这些个乱七八糟的差事，若是这样，就算是被他发现自己也在这扬州城，他也不会有空来找她。

　　这么一想，苏蓠很放心。人一旦没了戒备，就容易饿，结果一看周围，方才一定是脑子抽得太厉害了，才会一个劲地让金茗带自己到这荒郊野地里来看什么风景。

　　但是不得不说，这里还是很舒服的。

　　“主子，你说，若是宁王真的来这里，会不会是因为朝廷密信？”莲心低声问。

　　苏蓠皱眉，她低声道：“不必多说，若是公事，对我来说岂不是好事？难不成你还真希望他是来
　　寻我？若是来寻我，我真怕会在这扬州城同他翻脸不认人。”

　　“你又何必这般较真，他若是真来寻你，你也得想想是去是留。再如何，他千里迢迢来了，总不能给他没脸？”

　　莲心的一番话说得苏蓠没有再回，寻思着她说的确实有理，只是自己心里确实还是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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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着好吃的扬州美味，苏蓠突然寻思起方才金茗说的那些话，说来自己这甩手掌柜当久了，确实不怎么过问南嘉的运转。故而方才金茗提到漕运，她还有些发蒙。

　　这大昭，大部分的茶叶其实都在南嘉的控制之中，只是外人是不会知晓的。甚至可以说，除了南嘉内部的人之外，无人会知晓。毕竟他们也不只是做茶叶生意，不然南嘉的人，岂不是会被饿死。

　　难不成，之前云林说南嘉有些驻点出了事情，就是这个？好像地方不太对。

　　说起来，云林这几日也不知去了何处。这么一想，这家伙不在还真是有些不方便。不过如今不是在南嘉的总部，她一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叫回云林，罢了想来几日之后也该会回来。

　　却也不知为何，她倒是有点想去庐安城看看，也不知哪来的好奇心。

　　但是想想还是算了，若是被官府的人认出来，想必只会多出不必要的麻烦。她如今，算不算是背负着逃婚抗旨的罪名在四处流浪？

　　“主子在想什么，这么出神？”金茗见苏蓠的手停了下来，不免有些担忧。

　　苏蓠被她这一唤，拉回神思，她笑：“想起了一些旧事，无妨。金茗，你是真的刚来扬州不久？”

　　“雨前镇有竹海坐镇，我在被正式调到扬州之前，经常过来协助原来在这儿的管事茉莉。后来她有事去了别处，我便过来先行接手。”

　　“茉莉花麽？”苏蓠慢慢地喝着手中的那杯茶，她喝的正是茉莉花茶。

　　“嗯，好像是密令，挺着急的。”

　　密令啊，她作为南嘉的宫主，却完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