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喜欢我》葵元

5、第五章

　　回家后刚好赶得上看舅舅一家的节目，舅妈弹古筝，舅舅拉二胡，子明子尧两个人合唱《沧海一声笑》，两人虎头虎脑的模样在台上毫不怯场，观众也十分捧场，很喜欢这个音乐气息浓厚的家庭。加上冒险闯关比赛获得的好成绩，在众家庭选手中脱颖而出，荣获“最文艺家庭”称号。

　　大年二十六，沈爸爸沈妈妈也从市里回来，带来了许多年货，大多是已经准备好的过年吃食，也省的姥姥费心麻烦。沈妈妈穆屏比爸爸沈泽坤较为强势，惊蛰也多和爸爸说得来。两人在楼上说了不少话，从最近的情况说到情感问题又转到人生格局规划，扯到什么是什么。

　　沈惊蛰：“唉爸，你说我以后找个像你这样的男朋友怎么样？”
　　沈泽坤：“闺女，现实点。”
　　沈惊蛰：“挺现实的啊。”
　　沈泽坤：“怕你配不上我这样的。”
　　沈惊蛰：“……”

　　她拒绝再和沈泽坤说话，不理他。沈惊蛰拉开窗帘，发现隔条马路的斜后方，也就是宋家，宋舷正站在二楼的阳台朝这边看，他对惊蛰摆手，示意她过来。沈惊蛰转身对沈泽坤说：“沈泽坤同志，你就好好培养自信心吧，我怕以后我带小男友回来见你，你自愧不如就不好了。”

　　她面带微笑，话语官方。这种父女间的对话最有意思，沈泽坤有一次还给惊蛰建议，你以后要是找不到工作了咱俩就去北漂，就在德云社对面开个沈氏相声馆，保准以后红遍大江南北。再不成咱俩开个自媒体微博号当段子手，老爸和你肯定是网红界第一清流啊。当然，这种大事业被女儿给无情地拒绝——爸，有点自知之明，每天天气预报报泥石流也不容易。

　　惊蛰小跑去宋家，宋伯伯在院子里烧火盆取暖，惊蛰忙打招呼问好。见是惊蛰，宋正慈祥的笑：“宋舷在楼上，自己上去就好。”

　　听到沈惊蛰上楼欢快的脚步声，宋正不禁感慨：“小姑娘，还是活力四射的，能一直看着小惊蛰多有乐趣。”

　　惊蛰听到背后宋伯伯的自语，站在楼梯上转过头笑着说：“伯伯，咱们大家都是年轻人啦。”

　　宋正浑厚的笑声回荡在院子里。

　　楼上比院子里暖和多了，沈惊蛰问：“屋里开了暖气伯伯怎么还在外面烧火盆？”

　　宋舷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道：“年轻人嘛，爱折腾。”

　　他肯定也听到了自己说的话。

　　沈惊蛰坐在宋舷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有意无意多看了宋舷几眼。他今天倒是比前两天精致的多，一头能遮盖住眉眼的黑发被他随意半扎在后面，剩下的服帖地顺着脖子藏在高领毛衣里。银色金属眼镜架在高而挺的鼻梁上，眼神一直在注视电脑，手指不时滑动几下屏幕，长长的灰色家居裤遮住他半只脚，整体呈现浓郁的斯文败类气息。她一进来就被这样的他吸引了。

　　“怎么？粉上邪魅狂狷的宋男神了吗？”宋舷不禁调笑道。

　　沈惊蛰像是被人看透了心思，顾左言他：“你到底叫我来做什么？”

　　他放下电脑，惊蛰在那双清冽如水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听他说道：“年后有什么打算，请你做我的助理怎么样，工资按友情价给你打八折。”

　　工资还带打折的？什么友情价，我可没有心思和你做朋友，你拿我当朋友而我只想睡了你。

　　宋舷说：“我原先的助理辞职了，现在要找到合适的不太容易，假期这段时间你先顶替着。”

　　沈惊蛰故作拿乔，不怀好意地微笑道：“虽然我不是专业的吧，怎么说也算临危受命，你可不能拿什么友情价糊弄我！”

　　宋舷倒是好脾气，一连串的“好”脱口而出，算是答应了。沈惊蛰心里暗暗欣喜，自从宋舷活跃在大众视野之后，好像离自己愈发的遥远了，就像之前将近一年未曾见面，连电话微信都很少交流。突如其来的绝佳接触机会，她自然是高兴不过。

　　大年三十儿除夕夜，高挂在大门外的灯笼发出橙红色的光。姜乌市严禁烟花爆竹的政策只限制城区，远在郊外的这里并不受太多限制。天空像是蒙上一层黑色幕布，不时迸裂出形态各异的烟花，惊得夜晚更加安静。

　　双胞胎异常兴奋，闹腾着沈惊蛰带俩人出来放冷焰火。沈惊蛰靠着墙回复收到的新年祝福，正思考要不要给宋舷也发一条，又想到他收到的肯定比自己多，少自己一个也无所谓，挣扎是否退出微信的聊天界面，两人的聊天记录也止步于去年中秋她的一句“晚安”。

　　“跟谁聊天儿呢，网瘾少女？”宋舷的一句打趣将她拉回现实，退出微信迅速锁屏。穆子明看到宋舷过来，很是激动地说：“舷哥哥快来！我们一起放冷焰火！”

　　宋舷递给惊蛰一根冷焰火，将自己的先点燃，然后再和惊蛰那根对到一起，引燃她手中那根。还好夜色深沉，羞红的脸颊并不显眼。宋舷见惊蛰的胳膊不断挥动，银色的微光划出道道优美的弧线。火树银花合，星桥铁索开。她的眼眸也似有银河流淌而过，撩拨他的心口荡漾出圈圈圆圆的波纹。

　　怎么办，很想吻眼前的姑娘，想了很久很久了。

　　沈惊蛰发觉宋舷盯着她看很久了，便问道：“怎么了？”自己哪里不对劲吗？还是他看出自己的心思了？

　　宋舷说：“你笑起来，特别蠢萌。”

　　沈惊蛰嗔怒，拿焰火赶他走，亏她还觉得他安静的时候别有一般令人着迷的吸引力，果真是自个儿看走眼了。

　　“你才蠢，你们全家你最蠢。”

　　宋舷难得孩子气一场，二十四五的人了，和沈惊蛰争辩到底谁最蠢的问题。两大两小在红灯笼下嬉戏玩闹，短暂的无忧与畅快充斥其间。双胞胎玩儿累了早早被舅妈叫回去洗漱，门口只剩下宋舷和沈惊蛰二人，方才的热闹消失不见，只有一根接一根冷焰火的燃烧声。

　　“惊蛰。”宋舷手中的焰火已经不燃，他叫了声她的名字。唉，不就是想亲面前的姑娘，又惶恐惊吓到她，“新年快乐。”

　　沈惊蛰踮起脚将胳膊架在宋舷的肩膀上，装得哥俩好兄弟情深。

　　“兄弟，新年快乐。”她笑起来抿着唇嘴角高翘，自豪地望着高自己半头的男人。

　　亲爱的小叔叔，希望你成为唱歌最好的演员，演戏最好的歌手，希望你成为一颗永恒不灭的北极星，也能发出同太阳一样的光芒。在追逐梦想的途中，也不要离我远去。

　　宋舷拨掉她的胳膊，反问道：“你拿我做兄弟，嗯？”宋舷心想，他忍不住了。虽然在对她这件事上足够耐心，再等一年就是最好的时机表明自己的心迹。在此刻凝望她的一瞬间，他却觉得这是比计划中更合适的天时地利。

　　“可我却想亲你，抱你，睡你。”

　　还未等沈惊蛰有所反应，那人清凉的唇便贴了过来，小心翼翼且珍重地厮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