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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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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收作业么？”
大和森信听到这句话，转头看向了儿子。
大和仇千目光灼灼，他隐约感觉到自家老爹突然的训练之约，目的应该就藏在这个问题中。
你知道破风手的职责是什么吗？
大和森信笑了笑，“我的问题有那么好回答么，这么迫不及待。”
大和仇千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转而说道，“我从来没有做过破风手，从小到大，只要终点线在眼前，我就永远会冲在最前面，而我的背后绝不会有其他人。”
大和森信收起了笑容，眼神变得认真起来。“所以，即使是在国小联赛的决赛上，你也要在五公里突围，三公里的时候就独自冲线？正常情况下两公里才是突围的最佳时候，而你过早放弃了你的破风手。”
“可我同时也把对手抛在了后面，当初我可是以绝对优势替队伍赢得了比赛。对于比赛来说，没有什么正常情况。”大和仇千看似冷静地反驳，他的语气却不自觉波动了起来。
大和森信摇了摇头，“小千，你的破风手没有尽到他的职责，原因却不在他，而在你。当初你能赢得比赛，确实是突围的出其不意，加上你相比同龄人更为出色的运动能力和技巧，但你正在走向一个更大的舞台，未来你遇到的对手只会更强。”
“而我也会变得更强。”
“团体赛，你要强到怎样的地步才能完全无视对方的合作？纵使是你藤野叔，他的全力冲刺时间也到不了两分钟。你呢小千，三公里还是五公里？你能说那场比赛你在最佳时间用了你的全力么？”
大和森信看着儿子咬着下唇的样子，微微懊恼地叹了口气，移开了视线。他双手撑着栏杆，目光放在了远处层层叠叠飘浮的云团上。
“我当了二十几年的破风手，对于我来说，破风手的职责就是守护，守护王牌冲破终点，守护王牌代表全队接过奖杯时的喜悦。”
“小千，可不可以不要拒绝一个破风手去履行他的职责。”
大和仇千不自在地扭开头，掩饰似地也跟着看向了远处的风景。
气氛安静了下来，父子两人都沉默地望着远方，时不时拿起水壶，侧着手喝两口。
半晌，大和森信才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呼出后说道，“小千啊，多的话我也不说了，我也说不好，词不达意，当年你妈就老是喜欢嘲笑我这张笨嘴。而且，现在的你可比我小时候懂事多了。你也能猜出来，我今天找你出来绝不只是训练的事情。”
大和森信停住话语，皱着眉似乎在思考该如何措辞，“十年前的事情，命运弄人，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和你妈妈。”
十年前，大和森信一家人去商场，人贩子趁着他去厕所之际从婴儿车里抢走了年仅一岁的大和仇千，而大和夫人追出去后，却在跑过马路之时不小心出了车祸，竟也就这么走了。当大和森信疯了似地追出来，看到的就只有满地的鲜血、昏迷不醒的爱妻和不知所踪的儿子。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心中有愧。虽然我们好不容易才重新相聚，但你消失的那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从来没有谈过。你不愿意提及，我也不追问，我知道你心中还有执着的东西，”大和森信顿了一下，“和人。”
就算这番话曾在大和森信的脑子里酝酿了很久，但真到了这一刻，他还是会踌躇该如何把这番话说下去，该如何表达清楚他内心的情绪。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大和仇千心中一颤，一时间无言以对，也就继续沉默地听着，只是垂在一侧的手紧握，指尖绷得泛白。
“小千，说到底我是最没有权利去劝说你放下的人，但我能感受到你对自行车的热爱是真实的。我知道现在的你还有必须要去追寻的事和人，你放心地去做吧。”
大和森信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捏着他紧张的肌肉使之放松。
“你爹别的不敢承诺，但你要相信你爹‘破风手’的实力，我发誓过，我护着的人，风都不准伤他分毫。”
大和仇千感到视线有些模糊，喉咙微微发酸，他不敢眨眼，生怕一不小心泪水就会顺着眼角滑落，那也太糗了。
大和仇千撇开脑袋，咽了咽口水，温热的泪就不出所料地淌了下来。
大和森信那能不明白儿子的情绪呢，就连他自己都微微红了眼眶。
但连儿子都倔强地不肯让他发现，他又哪能让那小子察觉到呢！
大和森信放下了拍着肩膀的手，靠在栏杆上，捞起水壶一下一下地抿着水。
啧，你说这天上的云怎么变化得跟只小狗似的，真好看呐。
山风呼呼地吹在脸上，很快就吹干了泪痕。大和仇千毕竟不是一般的少年，一会儿也就很快平复了下来。看着自家老爹一副我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扯了扯嘴角，“够了啊，这水壶都空了，还在那儿假装什么呢。”
“啧”，大和森信清了清嗓子，“你小子怎么和你爹说话的呢，谁说我水喝完了。”
他晃了晃杯子，杯子里发出小得可怜的水声，“听听，听听，这不是还有的吗！”
“行啦，”大和仇千拿起头盔抛给他爹，“还走不走？”
大和森信接住头盔却没往头上戴，而是从车身边上的包里抽出了一个信封朝他晃悠。“走还是不能走的，今天最主要的一个任务还没完成呢。”
“什么？”大和仇千看着这略微有些熟悉的操作，心中不免有了预感。
这不会又是什么邀请函吧？
“唉，本来还不想那么早给你的，但你小子昨天那么大摇大摆地把不知道从哪搞来的网球U17邀请函放在桌上，我还能让那群道貌岸然的家伙得逞？”大和森信干净利落地把信封丢到大和仇千怀里，幸灾乐祸极了。
“这是我和你藤野叔搞来的，一个是日本自行车竞技U17的邀请函，另一个是飓风车队明年的预选后备役夏令营。你小子看着高兴选吧。”
大和仇千看着自家老爹轻描淡写地就说出了这样“惊心动魄”的消息，感觉牙根有点发痒，可心却诚实地跳快了几分。
自那次突如其来的晨训和山顶谈话之后，大和仇千的生活又归回了往日的平静，他爹也恢复了说话不着调的个性。
训练的时间过得很快，很快便到了七月中旬。
黑夜，车库里的灯光明亮。
大和仇千完成了规定的训练计划后，仍然在训练台上做着加练。
车链滑动发出极轻微的声响，混合着少年规律的喘息，汗水从鬓角滑落了下来。大和仇千恍若未觉，脚下依旧踏着踏板，闭着眼睛不知在思考什么。
“咔哒”，车库的门被打开了，他睁开眼睛，侧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你的手机已经响了五次了，可能有什么急事，你差不多就给人回一下。”大和森信探进了半个身子，冲儿子晃了晃手中安静的手机，然后随手将之扔在了台子上，又咔哒把门关上了。
大和仇千停下脚上的动作，车轮滚动的速度渐慢，然后从训练台上翻身下来。
他抬起自行车放在车架上，一边走向手机，一边捞过边上的毛巾抹了把脸，挂在了汗津津的脖子上。
大和仇千拿起手机，还没来得及按键，屏幕又亮了起来。
他看着切原赤也的名字挑了挑眉，隔着耳朵一段距离，接通。
果然，切原赤也响亮而欢快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了出来，“仇千！！！你怎么不接电话呀！！！！！”
大和仇千笑了，“这不是接着呢，说吧，什么事。”
电话另一段，切原赤也盘坐在床上，正激动地往网球袋里塞了两个网球，闻言一拍大腿说道，“明天就是我们关东大赛的开始，之前约好你要来看我的比赛的，仇千你没有忘记吧！”
大和仇千勾起颈间的毛巾擦了擦头发，“放心吧，明天不会错过你的国中首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