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夜未央》稻八酱

2、捕捉绵羊

　　大课间的校舍总是很热闹。就算是顶着贵族学校的头衔，但当一群叛逆期的熊孩子聚在一块的时候，难保他们还会像学校门口冰帝学园那四个字的牌匾一样华丽。
　　“呐呐，丽子我跟你说啊，昨天藤本挂树上了！”
　　“我跟你打赌，我要爆的料绝对比藤本他妈挂树上还要精彩。”
　　“真的假的哇，我赌十元。”
　　“诶诶，聚众赌博带我一个呀！你们赌啥？诶呀不管赌啥我赌教导主任洗头不用洗发水！”
　　……
　　和忍足并排走在廊道里的渡边未央视线很快被“聚众赌博”的声音吸引过去。
　　几个女生趴在窗沿上各个表情狰狞，嘴里还念念有词，活像是在北欧传说中绕着火堆指着天地咆哮祈祷的女巫团。
　　在吵杂的校舍廊道内，她们的声音极富穿透力准确无误地落入渡边耳中。
　　身边的忍足随着渡边的视线望过去，又笑了笑对她说道：“你也有兴趣？”
　　渡边若有所地地点了点头：“你说藤本为什么会挂树上？”
　　忍足嘴角抽了抽，随即无奈地笑叹。
　　“不管他们赌啥，教导主任确实是用洗发水洗头的。”
　　“真的？！”
　　身边的渡边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了眼忍足，然后又恍然似的问道：
　　“教导主任为什么不用生发水？难道是毛囊堵塞已经没救了？”
　　“这个我不知道，我倒是看过一次教导主任对着镜子用梳子梳头，我想他大概是在按摩头部。不过到了他那个年纪，应该不太不可能再长毛了吧。”
　　“说的也是。”
　　渡边略同情地点了点头。每次去教导主任那边替学生会送资料，那光亮的脑门似乎都能反射出刺眼的光线，让渡边总觉得自己眼睛被闪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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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午后的阳光懒懒地穿过玻璃窗落在整洁的课室内。
　　刚拖过的地面上有浅浅的水渍，在光线下熠熠发亮。纤尘不染的黑板前漂浮着一层掺杂了粉笔末的粒子，围绕着阳光不停运动。
　　打扫干净后的教室内晕开涩涩的味道，淡淡的。
　　微风鼓进室内，撩起米白色的窗帘，随风带来的还有那从遥远的操场上传来的嬉闹声。
　　“哗啦”
　　教室的门被拉开。
　　一脸迷茫的芥川慈郎望着空无一人的教室眨了眨眼睛，在挠了挠蓬松的短发后，他后退一步瞧了瞧班级门牌。
　　二年H组。
　　“啊咧？大家都去哪了？难道我一觉睡到大扫除结束了吗？”
　　芥川苦恼地晃了晃脑袋，很没精神地从校服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4：55.
　　好死不死的，芥川刚看到时间的时候手机就跟爆炸了似的震动起来。
　　“喂？”
　　芥川也没看是谁，下意识地就顺手按了接听键，用一种极为慵懒的声音应了声。
　　“慈郎，你跑到哪里去了啊？再不来训练，迹部就打算把你扔进油锅炸成羊肉串了！”
　　向日的声音通过手机噼里啪啦的传过来，芥川打了个哈气，两眼带泪水地含糊应了声。
　　“知道了知道了，我过来了。”
　　“……你确定自己不是在说梦话吗？迹部真的会把你炸成羊肉串哦！”
　　“咦，羊肉串吗？迹部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羊肉啊！可以再点一份慕斯甜点吗？”
　　当芥川很无害地说出这话的时候，手机那头的向日内心犹如一万只草泥马兽奔腾。
　　“慈郎！——除了吃就是睡你还能干点什么啊！——你不如去吃点瓦斯弹清醒一下大脑啊！”
　　芥川拿开传来超分贝的手机，无辜地盯着手机撇撇嘴。
　　就在芥川纳闷为什么向日每次打电话给他都要吼几嗓子海豚音的时候，前方缓慢地走来一个人影——渡边未央。
　　“芥川同学，你怎么还杵在这儿的？忍足都已经去训练了。”
　　芥川抬起头看看手臂上戴着学生会红白袖章的渡边未央，人畜无害地露出了个微笑来。
　　“啊咧，是渡边呀。对啦，上次你给我吃的可丽饼好好吃，还有吗？”
　　渡边想起了上个星期一和鹿岛智子一起喂食芥川的场面，不禁有点愧疚。其实那是人家爱慕芥川的小学妹托她们给他的，他还真当成好心喂养了。
　　“啊，这个，”渡边尴尬地瞥了瞥，又说道，“这个先不说，你再不去球场真的好吗？”
　　“啥！渡边？是渡边吗？你在慈郎那个笨蛋旁边？那太好了！快把慈郎拎过来！”
　　芥川的手机里忽然炸了般地传出向日狂暴的声音，估计是听到了芥川刚才喊了声渡边。
　　渡边无奈地凑近芥川的手机，提高了音量：“嗨嗨，我知道了。”
　　芥川眨了眨眼：“啊咧，渡边要陪我去网球场吗？”
　　渡边正色：“不是陪你去，是拎着你去。”
　　在芥川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之时，渡边学着早上柳濑拎忍足的模样，拎起慈郎的衣领连拖带拽地拉向网球场。
　　“芥川同学，拜托你快点好吗？我还有学生会的工作要做，你这样拖拉我会很难办的。所以拜托你快点走好吗？对，没错，就这么快步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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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哈哈，渡边辛苦你啦！还真把慈郎拎过来了哈哈哈——”
　　向日做完准备活动，一回头就看到渡边很费力地拽着慈郎，手里还拎着一盒pocky作为诱饵，只见她满脸写着“我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
　　渡边一看离网球场差不多还有五六米的距离，于是扬手一抛将手里的pocky咻的一下飞向球场内，此时的芥川犹如一只哈士奇，流着哈喇子直直地就向球场方向跑去。
　　网球队的众人一瞧芥川捧着pocky一脸幸福的模样，不禁纷纷捂脸。
　　渡边这才松了口气，一手撑着场内的休息椅椅背上，一手插在腰间缓了缓气儿。在看到一边向她望过来的迹部和忍足脸色略尴尬的时候，渡边叹了口气。
　　“迹部会长，我现在对我的工作内容抱有强烈的质疑。我记得我是副会长没错吧，为什么我还要负责逮捕你们网球部的巨型绵羊？”
　　“嘛嘛，偶尔一次嘛，渡边。”
　　向日讨好地蹭过来，顺手轻轻拍了拍渡边的肩膀，嘿嘿地笑了起来。
　　前几天也不知道慈郎跑到哪去睡觉了，一觉睡过头翘了好几次部活，弄得迹部已经很不开心了。今天没想到正巧被渡边撞见，不赶紧抓住这个逮捕慈郎的机会怎么行呢！
　　“已经是第三次了，向日。”
　　渡边瞟了眼向日那欠揍的笑容，叹了口气。
　　“替本大爷办点事儿还这么啰嗦。”
　　也不知是尴尬还是怎么的，迹部突然就傲娇起来，还故意扬了调子。听上去就像你能给本大爷跑腿是你三百年修来的荣幸。
　　“说实话，迹部会长，你这是在心虚。”
　　渡边很不留情面地一针戳穿迹部的傲娇，搞得迹部一听就差点炸毛起来，还好一旁的忍足很适时地安抚了一下。
　　忍足淡定地笑笑：“今天谢谢你了，渡边。”
　　道谢还是要的，就算迹部那死傲娇的德行也不能没个正常人向人家道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