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色年华》apple小香

50、暮然回首

　　好吧,那只能等死了。反正我本来就是个囚犯，现在只是换了个地方，这里也不赖，至少没有牢房里那股阴湿的霉味。我也确实累了，于是闭上了眼睛。

　　“你还真的睡了，快醒醒！”我正要睡着时，有人无情的踢了我的小腿。

　　我睁开沉重的眼皮，狠狠地瞪了他！“不是你说等死吗？睡着等不是更好，更加享受一点？”

　　“你这个女人有点脑子行不行？大战一触即发，我们要时刻找机会逃跑，如果救兵一来发现你在睡觉！你说他们要不要救你？”他不屑白了我一眼。

　　“你这个将军才不是一般的笨捏！你的双手双脚都被捆住了，外面还有人把守，哪来的机会逃跑？救兵来了他们怎么会以为我睡着了？他们肯定以为我是昏过去了！再说我现在休息休息也是为了等会等跑得快些，别拖累了救兵和你！”我气呼呼地说完，也不忘白他一眼。

　　他冷冷一笑道，“你还不是一般的天真，你是逃犯！救兵来了也不是救你，而是抓你回去！”他眼里都是幸灾乐祸。

　　我心里不爽问道，“你来抓我，是不是为了以正你的清白？谋刺皇上的事是我一个人所为，和你还有你家都没有任何瓜葛？你这样算不算大义灭亲？”

　　他敛起了笑容，“我和我家的清白不需要用抓你来证明。抓你是我的职责所正，我本来就和无瓜葛。”

　　我脊梁骨发冷，这句话凉进了我的心里。他说得没错，他是保护皇上的将军，而我是谋刺皇上的死囚，他来抓我回去是天经地义。我是他名义上的夫妻，但却从未有夫妻之实，又怎么算有瓜葛呢？

　　我淡淡地问道，“我想问你一句，你娶我是不得以的吧？”眼睛却死死地盯住他看。

　　他一楞，不看我，也不回答。

　　我追问道，“现在我们两个在这里也不知道是否能活着出去。我不明不白的嫁给了你，受着不明不白的冷落，难道现在临死了也还要不明不白着吗？”我眼泪在眼眶里滚，我心里的委屈涌上心头。

　　他抬头深深地望着我，蹙紧眉梢，“对不起，我确实亏欠了你。”他低了头，看着地面，“我娶你是因为皇后所托。而那段时间又是爹爹犯了欺君的大罪，是皇后替着瞒了过去。她又是我的姑母，我实难推脱……”

　　他叹了口气,又继续道,“我当时只说回去考虑一下，可当天晚上心云来找我。”

　　心云，他叫他心云。他和她是什么关系？

　　“她成婚以来从来没有来找过我，四年多了。即便在路上相遇也只是笑笑，不言语。”他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却感受到了他的肩膀有些颤动。

　　“她求我娶你。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只当是为了她的幸福。”

　　“面对她，我从来不曾拒绝过。当年你和楚王爷的事，正个京都没有人不知道。可她偏偏喜欢上了楚王爷。她要得到的东西必须得到，她果然成功地嫁给了楚王爷。”他的声音有些细微的颤抖，此时的他并不象浴血奋战地将军。

　　“她已经得到的东西，更加不会拱手相让，于是你成全了她，帮她娶了我这个敌人。”我帮他接了下去。我竟然异常的平静，原来付心云也为我出嫁花了心思的，呵呵。

　　他抬眼看向我，“第二天我去见皇后，她告诉我，无论你嫁给了楚王爷或南王爷，都会使他们两个不和，不顾兄弟的情谊去相争，最后会令皇室蒙羞。我答应了她。”

　　“我亏欠了你。如果我们获救，我一定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他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我。

　　我笑笑，摇摇头，“不用了，放心吧。我这个囚犯已经没有资格和任何人争了。我是自己从楚王爷身边逃走的，我也永远都不会再和他在一起。你的心云不会失去幸福的。”

　　他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

　　我呆呆地笑着，“这里的一切，这里的所有人对我已经没有意义了。最好让我死了，或许能回到我来的地方。”

　　“你来的地方？什么意思？你从哪里来？”

　　我看着他疑惑的脸，我很累，不想去解释太多，也不想去惹不必要的麻烦，“没什么，回天上去，每个人不都是从天上来吗？”

　　我和秦源被关在兵营里整整五天，一天夜里，突然外面火光缭绕，我和秦源都警觉起来。不一会，撕杀的声音连绵起伏。看来是救兵来了。

　　这时，有一个人影，闪进我们的营帐，他穿着黑衣，脸也被蒙住了。无法判断他是谁。他看了秦源一眼，转身将我抱起，迅速地窜出营帐，我听见秦源在背后喊，“你是谁，快把她放下。。。。。。”

　　那个人抱住我骑上一匹马，飞快地奔驰出去，路上有几个兵拦住他，他挥枪几下，几个兵都应声倒地。

　　我忘了挣扎，也忘了思考，这一切来的太快了。我被抱在那人怀里，能听见强壮有力的心跳声。我有预感是他。却没有问出口。

　　我们很快离战场越来越远。而他却并没有放慢速度。继续奔驰着。我觉得被紧抱着的那个姿势维持的太久，身子有些麻木了，便开口道，“能停下来吗？我身子不能动了。”

　　马渐渐停了下来，我被抱下马，双脚放在地上，身子却仍然被抱着。乘着月光我看清了他的眼睛，是他。

　　他乌黑的眼睛里透着无数的思绪。太复杂了我无法看懂。

　　我轻轻的帮他把面罩摘了下来，道，“来救我做什么？我是该死的人。”

　　他只是看着我，不言语。象要把我看穿一般。

　　“你怎么不说话，成哑巴了？”我抬头迎上他的目光。

　　他突如其来的吻住了我，唇瓣间传来湿润的触感，被轻轻含住，缓缓亲吻。由轻柔瞬间又转变成激情，反复亲吻着，狠狠地深入。我本能的想推开，却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我感觉到他的舌闯了进来，在我齿间游走，又纠缠着我的舌尖，我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脚也失去了站立，他紧紧地抱住我，让我无法思考，沉沦在这个吻里。

　　突然嘴唇不在是暖暖的了，而是凉凉的，我忙睁开眼睛，发现他正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我。我有些尴尬，情急之下忙推开他，“你干什么？你耍流氓！”然后转过身去，我感觉脸烫得如燃烧的火炉一般。

　　我听见背后的轻笑，我的身体被扭转过去，面对他。

　　“我看你很喜欢我这个流氓，并且陶醉在其中了。”他挑悻道，这人，太过份了，得了便宜还卖乖！

　　“没有！”我气呼呼地胡乱地擦了擦嘴，“你别胡说！我哪里有陶醉！”

　　“好好好，没有。”他突然捧起我的脸，认真地看着我，“我带你走，离开这里。永远不再回来。”

　　他刚要拉我上马，我停住了脚，“不，你有你的前程，你是王爷。我是囚犯。不可以。”

　　“狗屁王爷！狗屁囚犯！”他突然气愤地骂道，“这里只有你和我！从此以后你不是容颜 ，我也不是慕南！”说完翻身上马，把手伸向我。

　　我呆呆地望着他。或许也只有他，才是真正爱的是我，因为是我遇见了他，而不是容颜。月光下的他,让我想起了那天满城的红霞,我把手放在他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