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鸡毛》夜齿桑

1、第 1 章

　　“闭上眼睛。”
　　他用绷带蒙上我的眼睛，一圈又一圈。
　　不安的我愣在原地，听着绷带环绕的安静的声音。
　　“好了吗？”
　　“······好了。”他牵起我的手，“走吧。”
　　我踏在一条不熟悉的道路上，忐忑不安。周围弥漫着一股不真实的湿气，好像下一秒就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直接导致整个道路的崩塌。“去哪儿？”我小心翼翼的问。
　　他停止了行走。我听到转身时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好像听见了他的微笑，又好像是说了些什么。
　　我睁看眼睛，重归现实。躺在熟悉的床上，依旧沉浸在睡梦中的不真实感。到底说了些什么呢？
　　下雨了。灰蒙蒙的天气。我不禁误以为自己置身于傍晚时分。11：27am，我瘫在床上，歪头看窗户上的雨滴。那一颗颗的水珠裹了灰尘下坠，不管是窗户上的还是空气中的。一滴又一滴，连续不断，让人头晕目眩。我翻身面向墙壁，用背部去承接雨声。在夹杂了一丝缱绻温暖的昏暗中，只有手机幽幽发光。
　　【今天晚上见面吗？】
　　那条微信被我晾在那儿，不想回。
　　这样的好日子也不多咯。
　　蜷一条腿上椅子，我扒拉几口盒饭，时不时在电脑上敲几个字。存稿用完了，今天怕是更不了呢。作为一个小透明，我平日就写写龙傲天无脑爽文。好评倒是没几个，断更的时候却又莫名热闹。不知从哪个角落窜出几位“英雄”对我的懒惰进行无情的批判。
　　已经预料到结局的我，正式自暴自弃了。正所谓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合了笔记本，拎上几天累计下来的外卖盒，拽把伞穿着拖鞋就下了楼。一口气扔掉所有垃圾，假装自己的垃圾情绪也被连带着也一起扔掉。我摸出一包烟，在雨中夹着伞给自己点上。
　　透过氤氲的烟雾，我抚摸那个男人的脸。他微笑，顺从得像只大型犬。酒吧里昏暗的灯光下，他不好看的眼睛也闪着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手往下游走到脖颈，指尖停在他第一颗纽扣上。记忆中他的锁骨很漂亮。我笑，拍他胸脯道：“乔顺，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不算太久，也就九个月，大概270天、6480小时而已。”他挑眉。
　　我有些理亏地哂笑道。
　　“当初怎么说走就走。”他笑，“好歹跟我说一声，我又不是会不让你走。你就那样一走了之，我还郁闷了好久来着。毕竟我还挺喜欢你的。”
　　他调笑道，说不清有几分真几分假。
　　“当时不是家里有急事嘛！”
　　“是吗？关愈，是什么样的急事，让你连发条短信告诉我一下的时间都没有。”
　　“差不多就行了。”难道你还真想听实话？
　　“行吧。过去了就过去了。”他抿口伏特加，“那现在呢？你还有什么想法吗？”
　　他笑得实在是暧昧。我摇头。
　　我掐灭烟头扔进垃圾桶。
　　【今天晚上见面吗？】
　　我凝视手机屏幕上这几个字，烦躁地摩挲着手指。输入：“见尼玛····”删掉。“改天再说吧。”再删掉。“烦，去死吧。”删掉删掉删掉删掉。我闭上眼平复心情，控制住摔手机的冲动。我瞥了眼这瓢泼大雨。这个垃圾天气我还是回家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