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医者》丸子是甜的

3、噩梦开始（上）

　　在雷安萨斯的庄园后面有一个小森林，里面总是有着时令的新鲜野菜和一些稀有的草药，作为医生雷安萨斯总是趁闲暇的时候去森林里采些药草来调配药品，而森林采野菜的活动也被莉莉丝推崇至极，总是强拉着雷安萨斯陪她去采野菜。
　　第二天，雷安萨斯拗不过莉莉丝只好带着她来到了森林。刚步入森林清脆的鸟鸣声变传入耳畔，清新的空气，点点洒落的阳光都让人神清气爽倍感舒适。四月的野生草木，苍老的树干上长出的新生的枝芽都在向人传达着新季节的到来。
　　“嘛，这个村庄虽然有不便的地方但这景致怕是别的地方都不会再有了。”雷安萨斯打开双臂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感慨道。
　　“对啊~这里每个季节都有不同的野菜和花朵，莉莉丝最喜欢这里了~”莉莉丝连蹦带跳地带着头往森林里钻去。
　　“喂！小心点！不要到森林的深处！”雷安萨斯嘱咐了一番便和莉莉丝分头寻找需要的草药了。
　　“知道了啦~今天我一定会找到一大堆的野菜，赛巴肯定也会高兴的！”莉莉丝开心地跑进了森林。
　　难得的休息日一般都在这森林中渡过，雷安萨斯已经熟悉了大半的森林。今天雷安萨斯沿着平时不曾走过的小路走进了森林。
　　“啊~这里居然还有这么多草药……连野菜和草茶都有这么多……今天真是大丰收啊……”雷安萨斯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片丰收之地，想到莉莉丝看到自己的收获后可能露出的笑脸，连忙挽起袖口打算将这一片“财宝”都收集起来。
　　没过多久，雷安萨斯将手中的剪刀放进腰间的皮袋中，满足的伸了个懒腰，虽然由于能够携带的东西不多，只能挑选一些薄荷、紫罗兰、金盏花一类的莉莉丝最爱的野花带回去，但想着记住了路线下次再来收割剩下的东西，雷安萨斯还是非常高兴。“啊，不知道莉莉丝现在跑到哪去了，每次跑进森林里都比平常来的精神了许多，真是拿她没办法啊~如果回了王都就不能再到这里来了……”雷安萨斯想到了另一边的莉莉丝，一边在沿途做着标记一边往回走打算去寻找莉莉丝。
　　折返到了了原先出发的空地，雷安萨斯沿着记忆中莉莉丝离开的方向找了过去，过了许久还是没能发现莉莉丝的身影。雷安萨斯内心充满了不安，开始大叫着莉莉丝的名字希望得到些许回应。
　　“莉莉丝！莉莉丝！你在哪！回答我！”喊了半天还是没有得到回应的雷安萨斯内心的不安更加浓重，他加快了脚步希望能尽快找到莉莉丝。“奇怪……这么点时间她不可能会跑太远吧……”在这么久还没能找到莉莉丝的情况下，雷安萨斯更加担忧，吹响口哨叫来自己的爱马，开始骑着马在森林里来回寻找着莉莉丝的身影。【如果因为突然发病晕倒在哪里就糟糕了呢】雷安萨斯心想着，仔细听着周围细微的声音寻找着莉莉丝。
　　就在这时，雷安萨斯隐约听到远处传来了莉莉丝的惊叫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莉莉丝！”雷安萨斯急忙挥鞭朝那个方向赶去。【莉莉丝！千万不要有事啊……】雷安萨斯在内心祈祷着。
　　等雷安萨斯赶到那里，眼前的景象让他几乎是从马背上滚了下来，扑到了莉莉丝的身边。
　　莉莉丝倒在了地上，腹部狰狞的的伤口中不断流出鲜血，染红了今天莉莉丝穿着的嫩黄色的公主裙，黑色的长发掩盖了莉莉丝打扮的脸庞，原本充满光芒的大眼睛暗淡的合上，整个人就这么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雷安萨斯跪坐在一旁，惊慌地扶起莉莉丝的头部置于自己的腿上扫开了碍事的长发，看着莉莉丝苍白的脸，颤抖着将手探到莉莉丝的鼻下。
　　“啊……啊……哥……哥哥……”莉莉丝似乎感受到雷安萨斯的到来闭着眼用微弱的力量轻唤着。
　　“莉莉丝！不是说过了不要到森林的深处来吗！”雷安萨斯用一手捂住莉莉丝还在不断流血的腹部，一手试图在腰间的皮囊里寻找能够止血的草药。
　　“哥哥，对……对不起……”莉莉丝费力地说着，“快……快跑……有……可……可怕的……”
　　“笨蛋！现在不要说话！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魔物……森林里……有……可怕的……魔物……”莉莉丝继续说，一手搭上了雷安萨斯的衣襟想要叫他离开。
　　雷安萨斯抬起了头看了看周围并没感到任何的不对。【刚才一定有很大的声响才对……我怎么会没发现呢……】雷安萨斯怎么想都感到奇怪但怀中还在抽搐的微微抽动的身体让他顾不了这么多，再次集中精力想为莉莉丝止血。
　　“不行……快逃……”莉莉丝用尽力气移动着身体想叫雷安萨斯离开。
　　“笨蛋不要动！血会止不住的！”
　　“但是不逃的话……会被……杀死的……”莉莉丝一动，血流的更加厉害，“红眼……的魔物……在森林里……看着我们……”
　　雷安萨斯再次环视了一下附近，但除了草丛里飞来飞去的小虫子以外，什么也没有。
　　“冷静点，那只是幻觉！什么都没有！先让我帮你止血！”雷安萨斯安抚着莉莉丝继续为她处理伤口。
　　雷安萨斯正想要想要脱下自己的披风来为莉莉丝包扎腹部的伤口的时候，周围林里的鸟儿突然一齐飞了起来，没有风，但草丛却微妙的轻轻晃动了起来。
　　这时候莉莉丝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整个身体都脱了力，雷安萨斯手中的重量一下子增加了。
　　“……莉莉丝……”雷安萨斯试探地问了声，而莉莉丝却没能再回答他。
　　“莉莉丝！”雷安萨斯发狂似的摇晃着莉莉丝的身体。
　　“莉莉丝！回答我啊莉莉丝！”雷安萨斯不停地拍打莉莉丝的脸颊，但没有任何反应。等他颤抖着摸了摸莉莉丝的脖颈，却发现没有任何脉搏了。“莉莉丝！莉莉丝……”他无法接受事实，就这样望着莉莉丝失去血色的脸，呆呆地跪在原地。
　　这时候一个声音很奇怪的男子出现在了雷安萨斯的身前。
　　“哦呀哦呀，好像很困扰啊~”一身不可思议的打扮和容貌的男子兴致勃勃地俯身看着雷安萨斯。男子有着同这块大陆上白色皮肤不同的深色皮肤，上挑的眼睛前架着的金丝眼睛并未让他的气质变得温和起来反而给人一种知名的危险感，白色的外衣未遮盖住里面的华服，衣襟和手腕处都想着碧绿的翡翠。
　　“不要烦我，滚开！”雷安萨斯暴怒的想要赶走眼前这带着笑容看着自己的家伙。
　　“呵呵，有空发怒的话还不如赶快治疗。”男子躲开雷安萨斯挥过的拳头，带着不变的笑容继续说。
　　“…………”雷安萨斯沉默着盯着男子脚下的土地，他为自己的无能感到绝望。
　　“明明自己就是个医生~就算能治好病痛和没办法从魔物受伤救人是吗？这个少女，看样子刚才被魔物缠住了吧~”男子奇怪的语气一次次地打击着雷安萨斯。
　　雷安萨斯对眼前这个熟知自己身份以及刚才发生的事情的男子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哦啦，有什么可吃惊的呢？因为这是很少见吗？”男子继续挂着他的笑容，蹲下身，平视着雷安萨斯的翠绿的眼睛中闪着奇异的光芒，“而且你也不用担心，如果被恶魔选中的人可以随心所欲的操纵人的生死，如果是你的话，即使没有医术，也可以救她的。”男子说着，用陶醉的眼神舔食着雷安萨斯的脸庞。
　　“真是让人羡慕呢，拥有者让恶魔靡菲斯特不断追求的灵魂……”男子站起了身继续俯视着雷安斯特，由于逆光，雷安斯特只能看见男子眼前的眼睛闪着冷光。
　　“恶魔……靡菲斯特……？”雷安斯特抱着莉莉丝不会动的身体，响起了记忆深处那个关于恶魔的梦。
　　“呀啦呀啦~看样子这不是你所期待的事~我是听说这个村庄里住着与恶魔定下契约的医生才过来看看的……”男子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走开！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我的事不用你管！”雷安萨斯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人将怀中的莉莉丝抱得更紧。
　　“比我想象中还要迟钝呢，你竟然还不知道召唤恶魔的方法~”男子不顾雷安萨斯的警惕，将手放到了他的额头，闭上了眼睛。立刻，雷安萨斯感到额头一片炙热，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睡意……
　　在彻底陷入昏睡之前，雷安萨斯听到男子如是说道：“这么难得的资质……就让我来让他觉醒吧……来，让我看看，借助了恶魔的力量超越了人类的你，让我看看，世界上独一无二，迷住了靡菲斯特的你……”
　　………………接下来就是一片黑暗
　　………………
　　…………
　　……
　　雷安萨斯是被熟悉的声音唤醒的，熟悉的，尘封在脑海深处的，靡菲斯特奇特的声音。
　　“迷途的人啊……尚未觉醒的人啊……”
　　恶魔的身姿再次出现在雷安萨斯的眼前，与幼年时的好奇与害怕不同，现在的雷安萨斯对这位恶魔充满了警惕。
　　“你是……”
　　“吾是恶魔靡菲斯特……听到你的呼唤来到这里……”
　　“你……就是一直在我梦中出现的恶魔……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给我消失！”
　　“现在正是你需要吾的时候，如果你不需要吾的话，吾是不会现身的，”恶魔没有听从雷安萨斯的话，反而更加靠近过来，待恶魔与雷安萨斯仅有几毫米的距离，雷安萨斯能清楚地看到恶魔眼中所展现的红色的漩涡恶魔才继续说，“现在，这个少女的生命之火就要熄灭了。人类的死亡是天意，这个少女，也是一样……但是，你是特别的，只要你愿意的话，救回这个少女的生命也是可以的，好在现在少女的生命还在我的手中。”
　　“难道……杀了莉莉丝的是你？！”雷安萨斯的身体被不知名的力量禁锢住，只能用憎恨的眼神望着眼前的恶魔。
　　“那倒不是，因为现在少女还没有死。她命中注定无法这么轻易地死去。”
　　“你说，她现在还没死？不，我不会上你的当的。”雷安萨斯内心闪过一丝希望却但想到莉莉丝早已失去脉搏的身体，他更加警惕了。
　　“那么你要放弃少女的生命了吗？雷安萨斯*阿贝里克啊，你感受到作为医生的无力了吗？国家兴亡、家业繁荣、人的一生……都是有神明或者恶魔来决定的……把那些无用的研究和知识统统锁紧书柜里吧，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生存的喜悦与痛苦，所有的都有自己来掌握……来，如果想让那个少女从痛苦中解脱的话，就跟我定下契约吧……”恶魔在耳旁不断地诱惑着，雷安萨斯几乎想要不顾一切答应恶魔的要求，只要能够挽回莉莉丝的生命，但他仅存的理智叫住了他。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不管怎么说，我……我不相信你所谓的契约……就算契约成立，你拿什么来保证莉莉丝的生命！就算救活了莉莉丝，与恶魔定下契约的我以后也不知会怎样，我又如何保护莉莉丝！”
　　“但是作为代价你因此得到力量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吧，不管你现在说什么，无意识地把吾召唤过来的都是你自己。吾不会现身在不需要吾的人面前。没办法既然你这么说，那么吾就将这个少女带走了，吾会将她带给地狱入口的守门人。”恶魔退后了一段距离，雷安萨斯能看见在恶魔右手边模糊的身影，那是……莉莉丝的身影。
　　“什么……”雷安萨斯内心挣扎着目光紧紧盯住少女的身影。
　　“这个少女永远无法上天堂的，要么永远在地狱遭受痛苦的折磨，要么永远在人间受苦……反正不是什么好的命运，这点吾可以向你保证。”恶魔靡菲斯特抓住莉莉丝的胳膊，目光灼灼的望着雷安萨斯，“最后说一句好告别吧。”
　　莉莉丝被渐渐地吸进靡菲斯特身后的黑洞之中……
　　“莉莉丝！”在这一刻雷安萨斯终于不再纠结了，他决定不管如何他都不能这么看着莉莉丝离开，他竟挣脱了禁锢着他的力量向莉莉丝冲了过去想要把她拉回来。“住手！”他这么喊着，紧紧抓住了莉莉丝的胳膊，竭尽全力将莉莉丝拉了过来。
　　扑通
　　莉莉丝的倒在了雷安萨斯身旁。
　　“我明白你的回答了，你要违背命运拯救这个少女也就是说，你愿意接受我的契约。”靡菲斯特的声音再次响起。
　　“什……什么……”
　　“这是理所当然的，这原本就是无法得救的生命，是吾给了你这次机会。如果就这个少女的话，就等于跟吾定下了契约。不想定契约就像救下这个少女的生命，这种好事是不会有的。”靡菲斯特的声音里带着得意。
　　“切……”雷安萨斯懊恼的叹了口气，却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
　　“不要感到不平，吾说过，回答在于你。你给我的回答确实是要死去之人复活，这才是最重要的。想要忤逆神定下的命运的人类，这就是你的本质……那么，期待与你再次见面……”黑暗伴随着靡菲斯特身姿一齐消失了，莉莉丝仍然躺在雷安萨斯的怀中，周围的景象再次回到了森林之中。
　　“阿拉，你醒过来了？不过真是了不起……”奇怪男子的声音再次出现，“真是了不起，看来恶魔靡菲斯特在你的身上花了很多功夫的传闻是真的。哎呀，真是令人羡慕啊~”
　　“你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你跟刚才的恶魔合伙来欺骗我吗……”
　　“不不不不，怎么会呢，只是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呢……”男子轻摇着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现在你明白了，有的病单凭你现在所了解的医学是没办法治疗的。”男子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装有琥珀色液体的漂亮的小瓶递给了雷安萨斯，“给你，如果觉得被骗了，就收下这个吧~我期待着哟，雷安萨斯*阿贝里克伯爵大人。期待你来求我帮你的那一天~”
　　雷安萨斯盯着伸到眼前的形状姣好的手没有任何想要收下的动作。
　　奇怪的男子露出了略带怜悯的表情继续说道：“传说阿贝里克家族收到了诅咒……谜一样的死亡接踵而至，现在貌似只剩下你一个人呢~阿贝里克家的人不是从来不会安乐死去的吗？就算是你，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结局啊~像你这样被恶魔附身的美男子，我随时恭候大驾。”
　　雷安萨斯无视男子，慢慢抱紧了莉莉丝逐渐变冷的身体。
　　“就算你现在嘴硬不肯要我的药。不久后，也许你会求着要我特制的药物了……呵呵呵~好想看你哭泣的表情……”男子说完后就消失不见了，仅余下装有琥珀色液体的小瓶静静地躺在雷安萨斯的脚旁，在夕阳的照射下闪着光。
　　“可恶……净出现些奇怪的家伙，完全不像是在现实中发生的事……莉莉丝……”雷安萨斯就这样闭上眼睛发起了呆。
　　忽然感觉胸口有什么在动，惊讶的睁开了双眼。“什么…………”感受着从莉莉丝的体内传来了强而有力的心跳，雷安萨斯不敢置信地喊了声“莉莉丝？”
　　接着，莉莉丝的脸颊泛起了蔷薇色，体温也开始渐渐恢复了，然后……
　　“哥……哥……？”在莉莉丝睁开眼睛的一瞬间，雷安萨斯看见她的额头上出现了从未见过的奇怪的图案，然后，又消失了。
　　“哥哥？……我……怎么了？觉得，好像……睡了好久好久……”莉莉丝从雷安萨斯怀中坐了起来，睁着大大的眼睛有些迷茫地问道。
　　“莉莉丝！你活……不，你醒过来了！”雷安萨斯惊喜地再次紧紧抱住了莉莉丝。
　　“哥哥……太，太紧了啦！”莉莉丝挣扎了一下，感受到雷安萨斯的不安也默默地回抱着他，犹豫地说，“刚刚，我好想……遇到了魔物，以为活不了……但我现在……”
　　“这样就好了！”雷安萨斯打断了莉莉丝的疑问，感受着怀中与往常没有任何变化的身体。【体温、心跳……莉莉丝还是和原先一样，难道……刚才是在做梦吗……如果不是梦的话就糟糕了……这种事……我太累了，对，一定是我太累了……】雷安萨斯这要劝着自己。
　　待平复了一下心情，雷安萨斯将莉莉丝抱上了马，向家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