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红妆》陌上楠

6、大宏朝的现代口脂

　　一会子功夫又提着一个小篮子进来了。她的眉目间有些愁绪：
　　“这段时间姑娘昏迷，我和抱琴守着姑娘——活儿倒是落了不少，这可如何是好？”
　　我看向入画手中的篮子，眯着眼，是几块方帕子，上面绣着些应季的花啊鸟的，活儿十分鲜亮。我心中微微有些疑惑，这一篮子绣活儿是做什么用的？
　　“不过是少了一些，没什么大碍的。”我试探性地开了口。
　　“这几天姑娘生病，光是外面的小丫鬟买药进来就使了不少银子，再加上要给那些小丫鬟的打赏，劳烦厨房婆子熬粥备着，也使了不少银子。”入画翻着篮子里的帕子，十分为难，“这活儿还不如往日一半的多，这个月姑娘要受委屈了。”
　　抱琴上前几步要翻翻篮子说：“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左不过这两个月我们的月俸不要了——也能供上让姑娘紧着点花了，下月多绣些便是了。”
　　我心中一惊，这话听着，倒像是这三姑娘手头十分拮据——要靠自己的两个大丫鬟做些绣活儿拿出去卖了，换些银子花。看着这两个丫鬟——心中有一种暖意升起。虽知这份护主之心，是为了三姑娘，并非我，却也被真切地打动。如果换作是以前的白筱宁，不过是会夸赞几句，觉得她们尽到了丫鬟的本分。可在现代待了几年的我，也习惯了人人平等，所谓的主仆之分，在我心中，早就淡了。
　　“辛苦你们了，入画，抱琴。”
　　入画略有些受宠若惊道：“姑娘言重，折煞入画了。”
　　抱琴也微微低下头：“姑娘心善，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我注意到无论是入画还是抱琴，都从未自称奴婢，我猜测三姑娘和她们的关系定是不错的。否则这二人也不会对三姑娘如此贴心，更不会在三姑娘面前落落大方，并无太大畏惧。我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从三姑娘房中不值钱的摆设，再到需要两个大丫鬟做些绣活儿填补嚼用——自然是手头十分紧张。也是，家中无母亲照料，又不得生父宠爱，正房夫人是个惯会做表面文章的——每个月怕是只能老老实实得些月例了，哪里有闲钱打点丫鬟婆子，无怪乎地位这般凄凉了。我得想个法子，给自己攒点钱。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有银钱，我当真是困在这易府，寸步难行了。我心中思索了片刻，亦想起三姑娘房中粗劣的胭脂水粉，心中便有了主意。
　　我斟酌了一番，说道：“抱琴，入画，这绣活儿以后别做了。白日要伺候我，晚上还熬夜绣花，莫白白煞坏了眼睛就不值当了。你们听我的，我有法子赚银子。”
　　抱琴和入画脸色虽都有犹豫之色，却还是乖顺的听从，去为我找原料去了。
　　一个半时辰后——
　　“姑娘，都寻齐了，你看看。”入画脸上沁这汗珠，微微发喘。抱琴则将手中的托盘放置在圆桌上说道：“姑娘看看，可缺了什么？”
　　色泽明艳的玫瑰花瓣、蜂巢、一些新鲜的青橄榄、蜂蜜、葡萄、小罐子，再并上粉钵、研盆、石磨这些，差不多齐全了。想了想，又吩咐了入画准备了些上好的今年的梁米。这面前的东西也倒罢了，古代也有上好的口脂是用花瓣、蜂蜜精心陶制的，只是这个时代还不知往口脂里加蜂蜡和橄榄油，这蜂巢和青橄榄便是我打算加工的物件。蜂蜡倒易得，蜂巢放进水里溶解便能得到一层蜂蜡，唯独这橄榄油，我只在美容院听及提炼方法，要自己动手操作，还是头一遭。
　　“姑娘，你要这些是做什么？”入画不解的问着我，连一贯沉着的抱琴也是一脸困惑。
　　“嘘，保密，待我真做成了，再告诉你们。”我故意压低了声音。
　　抱琴入画也不再多问，各取了秀棚子兀自绣着花，陪着我鼓捣。没错，我就是打算做现代的膏状固体口红。大宏朝都是用的口脂，和胭脂是通用的，装在小罐里，用手指直接蘸取、点涂，不仅可选的颜色少之又少，而且也远远达不到让双唇水润通透的视觉效果。我想着，女人的爱美之心，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是最好利用赚些银两的——更何况，这固体口红也是最易制作的，想我在现代美容院待了几年，做个口红还是很简单的。
　　让我回忆一下——
　　是了，我应该先提炼蜂蜡，将蜂巢放入热水中，提炼成功后，还得榨些橄榄油，我捣碎橄榄，浇上滚水，准备工作算是结束了，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恩，接下来捣花瓣、调蜂蜜、备纱布、加蜂蜡、加橄榄油、凝固。
　　开工！
　　将蜂蜡和橄榄油以五比一混合调成半凝固状，经过一系列步骤，第一支固体口红提前了一千多年在大宏朝问世了，运气不错！
　　虽然外形还是和古代的口脂无异，和现代的管状口红大相径庭，但是功效和现代口红是一模一样的，毫不逊色！
　　我用手沾了一点抹上唇去——果不其然，那触感，那色泽，是大宏朝的口脂完全无法比肩的。
　　我拿起口红盒子，递给抱琴入画：“你俩轻轻用手沾点，往唇上抹匀试试。”
　　两人抿着嘴接过瓷盒，对视一眼，继而小心翼翼的沾了一点往唇上抹去。入画从袖中取出一面精致的小手镜，对镜自览，脸上现出一丝惊讶之意。“姑娘，你鼓捣出来的新玩意儿，可是口脂？”
　　我笑着点点头，眼睛眯成月牙儿。
　　“我的菩萨，我们家姑娘如今是了不得，居然能做出这样的新玩意儿。”
　　“抱琴，你感觉如何？”我望向抱琴。
　　她则对着入画的手镜看了半晌，又抿了抿嘴，说道：“外形、触感、色泽都是上上等，连香味都是极好。倒不似平时的口脂，这颜色通透，上嘴也润泽，毫不干涩。”
　　入画忙不迭地点头，赞叹道：“极是极是，还透着浓郁的玫瑰膏子香，像是能吃一般。”
　　“你们二人觉得，倘若我将这玩意儿拿出去卖，可否能换些银子？”
　　“左不得让姑娘赚得个盆满钵满，走不动道了。”入画抚掌大乐。
　　倒是抱琴迟疑了片刻，“只是姑娘想将这些新口脂拿去哪里卖呢？这店里有头有脸的脂粉铺是有固定货源的，姑娘贸贸然找上去，定会自讨没趣。可那些破落小店，又定是买不起这些子口脂的。”
　　我沉吟片刻，深以为然“罢了，入画给我备一套男装，明日我出府看看。”
　　入画雀跃地点了点头，抱琴嘴角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出声。

作者有话说

　　可能这些日子的更新处于慢速中，还请广大读者们见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