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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美好的,都随时间消散 ...

  •   他很少向公司请假,这次,是第一次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
      前几天沈骁潇给他打电话,说郁遥的急性中耳炎又犯了,疼得整个人都怏怏的。沈骁潇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在电话那头沉默良久,其实心里有一瞬像被绞了一下那样难过。郁遥已经很久没有来过电话了,有时他也会有些忘了她的存在,只是每次被示好的时候,他会下意识地说一句:“对不起,我有女朋友了”然后顾自陷入沉思,计算着两人分开的日子,回想她的音容。
      “我希望你可以给一个明确的答复,郁遥这孩子脸皮薄,即便她单方面认为你们两个吹了,但她还是很喜欢你,你自己不也说嘛,只是“冷静”一下。。。”沈骁潇在电话那头开头挺平静的而后开始骂。沈骁扬任她骂着,神思早已开始游离了。
      这八年来,他拼着,也累着,为了什么,他本以为自己的答案很清楚,但又在后来慢慢变得模糊。为了自己的虚荣?为了金钱?为了名利?对不起,他不需要这些东西,他一开始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给郁遥一个家,他不希望再看到她为了生计又为了自己每天又忙又累,如同自己一样,即便是这个城市土生土长的人,但他们家的经济状况只能用小康来形容。未来很美,可在通往未来的路上又会经历着什么,他们都不知道。郁遥的家境不错,毕业之后父母也为她找好了工作,可她却为了自己执意留在了这里,选择了一份不适合她专业薪水也不是很出挑的工作,她已经舍弃了原本应该是唾手可得的一切,他不希望她在未来舍弃更多。
      然而,时间暴露了太多的问题。他们因为工作的关系渐渐淡化了彼此的交流,他们变得很少说话,因为劳累,就算躺在一张床上,都是各看各的书。偶尔会有交谈,但更多是一夜无话,颇有种同床异梦的感觉。有一次,郁遥因为耳朵挖伤了,半夜突发急性中耳炎,他忍着浓重的睡意起来帮她找药,待她服下药后他让她枕着自己的臂膀,他亲吻她的额头,她突然笑出了声,虽然听得出她的痛苦。沈骁扬为她掖了掖被子,不顾手臂的酸疼抱了她一晚上,那一晚,是他这几年来反反复复品味的,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有种美好的氛围包围着他们。
      第二天他问她为什么那么疼还笑得出来,郁遥忍着痛答:“我有种我们已经是老夫老妻的感觉。”当时她的眼睛氤氲着一片水雾,一副幸福得快哭出来的模样,沈骁扬不语,吻住了她。
      等郁遥好起来以后,一切似乎又恢复到了以前,现实逼迫着两人回到各自的岗位,逼迫着两人在忙碌中没有闲暇去想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再到后来,他们互见了父母,两个人也都大大小小地升了职,更加没有时间在一块了。他们可以为了晚饭,为了谁去交水电费等小事而争吵,久而久之,沈骁扬开始觉得厌倦了,他开始不间断回忆那个夜晚,回忆他们刚谈恋爱那会。他没告诉郁遥,去外地分公司同时是他自己主动申请的结果,那时他刚和她吵完一架,头脑一热,希望给彼此一个冷静的机会,没想到一别就是四年。然而四年很长吗?并不,一年,两年,都这么过来了,可就在第三年,也是一个夜晚,他在办公室与咖啡作伴,毫无防备地接到了她的电话,明明知道她喝醉了,在说气话,但还是选择隐晦的说分手。他是真的累了,真的,既然他给不了她所谓的贴心与陪伴,那么他就放了她吧,即使还爱她。
      然而后来知道她还留在原地是什么心情?沈骁扬忘了,只记得每到重要的节日她都会发来问候,有一次沈骁潇告诉她,她挺自责那天说的话的,她还爱他,希望等他回来,她不想打电话,怕打扰他。然而他不忍心告诉她,他有些习惯了没有她的日子,他的初衷变成了通过疯狂工作来淡化她的存在,他觉得自己很混蛋。
      那就等元旦和她说清楚好了。在接到郁遥电话的时候,他萌生了这种念头,可说完后,他又觉得痛苦,像是有只爪子在他心上挠一样又痒又痛,他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他要和她分手;但是内心深处又有一个声音一遍一遍告诉他,他不该这样做。
      美好的,终将留在过去,随着时间消散;未来不只有数不完的绚烂风景,还有不断充斥的残酷与疼痛。本心这东西总归会有变质的一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美好的,都随时间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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