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爱——碰巧是你》娉子

5、出其不意

　　5 出其不意

　　刻苦钻研了季远的资料后，沈起陌风风火火地就要去办大事儿了，他交代了贺子龙他们自己要做的事，贺子龙也没什么意见，还对沈起陌竖起大拇指，“沈少就是绝！”沈起陌没当他的马屁放在心上，昨晚熬夜看了季远的资料后，大部分都是些没用的信息，大多数是季远的光荣史，沈起陌本来想放弃的时候，却又碰巧瞧见了季远家庭成员这一项，才知道那小子父母双亡，还有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弟弟，这么寒碜的家庭背景，加上父母去世什么的，典型的电视剧里狗血的落魄的主人公。
　　沈起陌嗤之以鼻，这点家庭背景是不足以让他沈起陌同情的，他就是这样的人，惹了他的，基本上都没什么能动摇他报复的决心了！
　　沈起陌掏出手机，“喂，大白。”
　　“少爷，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手机里的大白问。
　　“您帮我件事儿呗。”沈起陌笑的诡异，把自己要托他办的事说了一下，手机里头大白犹豫了一下“少爷，做这种事儿，老爷和夫人知道的话……”
　　沈起陌打断他，“你不告诉他们他们怎么会知道？他们平常事儿就挺忙的了，公司和学校那么多事，不会理会这些芝麻小事的。”
　　大白还是很犹豫，他打小看着少爷长大，又不是不知道他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性子，知道自己怎么也说不过他，只好从了他，“好吧，我会替你张罗张罗。”
　　沈起陌满意地挂掉电话，踩着轻快的步伐出门了。
　　季远今天心情也不错，因为他和季森两人申请的贫困助学金都顺利受理了，听说申请的人数很多，没想到他们两个人都在名单里面，季森高兴地大呼，“哥，咱吃顿好的去呗！”
　　季远笑道，“又不是中奖，至于吗？”季森倒是不以为然，“当然至于呀，起码一个月的生活费不用愁了！”“钱还没领到手呢你就这么挥霍。”季远好笑又宠溺地揉着季森的头发，季森比季远小两岁，个头也比季远矮一截，每次被季远这样当小孩子对待的时候都会不满地抗议，“哥，我又不是小孩子！”季远也不管，两人说说笑笑地从屋里出来，季远掏出钥匙把门锁上，接着又把院子里的铁门锁上，其实院子里的铁门锁不锁都没大问题，本来就已经生锈了，每次推开总感觉会散架一样，发出‘吱吱’地刺耳声音，可是碍于房东大婶，季远每次还是会装模作样地锁上门，免得不见了什么东西怪到他们头上。
　　“走吧。”季远勾出季森的肩膀，看到巷子里停着一辆黑色轿车，一看就是价值不菲，不是一般人能开的起的车，季远好奇地看了一眼，搂着季森与车擦肩而过，他住在这一带区域也有些日子了，这一片儿的人大多都只是普通的工薪族，生活条件不算差但是也没好到可以开这种豪华轿车的程度，他还是头一回在这种地方瞧见呢。
　　“想什么呢哥？”季森抬眼看，盯着季远的下巴。季远笑，“没事儿。想着待会儿要吃什么。”
　　车窗缓缓落下，沈起陌坐在后座上，戴着黑色的墨镜，颇有韵味地目视那一高一矮，说说笑笑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还真是电视剧里落魄的主人公。他又望了望季远住的房子，一看就有几十年历史了，风一吹感觉都要塌下来一样，亏他们这种房子都敢住，放他沈少爷身上，打死都不愿意。所以说人才有等级之分，像沈起陌这种从小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属于上层社会，而季远这种生活费都得累死累活靠自己赚的人当然属于下层社会。就凭他这么穷酸的家世，居然还敢得罪他沈起陌？
　　沈起陌摇上车窗，司机在驾驶座上问，“少爷，要去哪儿？”
　　“回学校。”淡淡说道，墨镜下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神，但全身却散发这浓浓的玩味儿。司机发动车子，消失在这个又窄又破烂的街巷。
　　几天后，季远被叫到办公室，谢可儿有点尴尬地说道，“季远，你申请的助学金可能不行了。”
　　季远一惊，漂亮的眸子盯着谢可儿，谢可儿心里也不忍了，“上面通知下来，说人数超额了，而且最先考虑情况比较糟糕的学生，所以……”
　　季远打断她，“可是之前不是已经确定好了吗？而且我家里的情况也不是很好。”
　　谢可儿面露难色，其实她也不清楚，上头下的通知，而且情况总是会有变化的，谁也说不准，“季远，我也不是很清楚，每年也是会有不少学生到后来被刷下来的，你别放在心上，要是你实在困难的话，你就找老师吧，老师一定会……”谢可儿安慰，主要是看到季远那失望的眼神于心不忍呀，少女的一颗玻璃心就碎了，没等谢可儿说完，季远打断，“我知道了，谢谢老师。”然后礼貌地鞠了个躬就出去了。
　　怎么会这样呢？以往每个学期申请总会挺顺利的，别人倒不说，自己在学校的名声学校也会特别关照的，这次想不到就落单了，看来果然不能得意的太早，前几天还和季森去大吃大喝了一顿，缴了房租和一些零零碎碎在学校或其他地方没有缴清的费用，这个月剩下的生活费没剩多少了。
　　季远叹了口气，才刚刚从秦浩那边预支了下个月的工资，这才月头呢，估计难熬了。不过还好，季森那一份助学金还在，多少还有点安慰，这样想着回到教室，就看见季森耸拉着一张苦脸现在季远教室门口，季远心一颤，走过去，“小森，怎么了？”
　　看见季远，季森的脸垮的更厉害了，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哥，老师说我的申请被刷下来了。”
　　季远安慰地抚摸着他的头，“没事儿，人数多嘛，反正也没多少钱，哥会想其他办法的。”
　　顾年也走过来，看到季远和季森有点心疼，然后拍拍季森的肩膀，说道，“小森，一老爷们别哭哭啼啼的，别让你哥担心。”
　　季森抽抽鼻子，顾年笑道，“这就对了，行了，拢共多大点事儿，别难过了，今天顾哥领了零花钱，请你们哥俩吃大餐去，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季森眼镜立刻亮了起来，“真的？”顾年点头，“恩，乖，快上课了，先回自己教室。”季森高兴地点点头走了，季远对顾年说，“谢谢了，年仔，回头还你钱。”顾年不满地勾住他脖子，把他夹到自己手臂下，用警告的口气说道，“咱俩还用客气，下次再提钱我不客气呀！”
　　季远笑，赶紧求饶服软，顾年这才满意的松手，和季远一起回到座位。
　　放学后顾年拖着季远和季森大吃一顿后才好生满意的走了，季远和季森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晚上了，两人呆着略疲惫的身体直接大摇大摆地躺在地板上休息了，反正家里就那么大点地，在哪儿睡都一样，小眯了一会儿后就听见有敲门声，季远没有睁开眼睛，季森不情不愿地起身去开门，房东大婶肥硕的身躯映入眼帘。季森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大婶，这个点儿有事吗？”十之八九一定又拿什么歪理由借机来看哥的！季森暗想。
　　房东大婶一点没客气，脱鞋直往屋里钻，季森闷声地挠头，谁让人家是房东呢，房东就是老大呀！
　　听到动静，季远赶紧从地板上起来笑脸相迎，“大婶，有什么事儿吗？”房东大婶找地坐下，主要是这房里也没有沙发，“季远同学呀，今晚儿来我是要跟你商量件事儿……”房东大婶口气颇犹豫，季远问，“出什么事儿了吗？您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上什么忙。”
　　房东大婶这遮遮掩掩，犹豫不决的表情让季远心里顿觉一定没什么好事儿发生了，心里也跟着忐忑起来，房东大婶不好意思盯着季远这勾人的眼神，故意转头看房间别的地方，装作漫不经心地唠叨，“季远同学呀，你和你弟弟住在这有一段日子了吧？”
　　季远点头，“是，差不多一年了。”
　　“这里的房子少说也有几十年了，是我父亲留下来的。”
　　怎么扯到这些了？季森一脸纳闷。
　　房东大婶继续唠嗑，“其实吧，这房子破破烂烂的，当初我也没打算要把它租出去，看你们兄弟俩孤苦无依的，又是学生，才勉为其难的便宜租给你们。”
　　扯淡！明明是看到哥起了色心才愿意租的！季森心里暗想。
　　季远点头，“是，所以我和小森都是非常感谢您的。”
　　有意无意地瞄了季远和季森的表情，房东大婶支支吾吾地说道，“今天来找你们吧，其实吧……有个事儿想跟你们说一下，也许可能对你们来说有点儿为难……”
　　季远打断她的话，“没事儿，您说。”
　　“是这样的。”房东大婶两手一拍大腿，面向季远和季森，“我大哥吧，就是之前来看过我几回的，你们见过的……最近做了些生意，赚了些钱，所以这次回来就跟我商量吧，想把我们父亲留下的房子重新翻新，你也知道，考虑到这是我们父亲就给我们唯一的房子，我们想自个儿搬进去住，所以……”
　　季森眼神一亮，可算明白了，敢情这话茬儿绕了半天，还把自个儿去世的老子搬出来，说了一大堆就是想把我们轰走呀！！！当初死皮赖脸租出去的时候咋没见你有这份孝心！
　　季森气的直咬牙，就要炸毛，季远在旁边伸手按住他，示意他坐好，季森憋屈地看了季远一眼，只好坐好，房东大婶暗自松了口气，还以为季森这小子要起来揍她呢！
　　季远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语气淡淡的，“所以，您想让我们什么时候搬走？”
　　房东大婶竖着手指，“两天内？不，三天总可以吧？”布满鱼尾纹的眼睛里闪烁其辞，显得有点底气不足。
　　季森终于忍不住了，一下子跳跳起来，把坐在对面的房东大婶吓得屁股连连往后挪了几大步。 “我说，你丫的不是欺人太甚吗！突然叫我们搬走，而且就给我们三天，这一时半会儿的我们住哪儿？上哪找房子去呀！你就算是赶着投胎也不用那么着急吧！”
　　“你这毛头小子乱说什么呢！”房东大婶也来劲了，怎么说自己也是长辈，又是他们的房东，居然拿这种语气跟她讲话！“当初要不是我看你们兄弟俩可怜，无依无靠的，我怎么会把房子租给你们？你不感激也就算了，还用这种口气跟我讲话！”
　　“你丫的就是瞧见我哥了，自己要租给我们！我说大婶，一大把年纪了，就算再怎么嫁不出去，也不能对高中生心怀不轨吧？”季森冷笑。
　　房东大婶的脸色瞬间涨红了，气的直叫，“你怎么说话的！怎么这么没教养！”
　　“有没有教养是要看对象是谁。”
　　季远坐在旁边一语不发，旁边两个一大一小的人吵的热火朝天，他仿佛都处在另外一个世界一样充耳不闻，只是自己思考着。
　　“算了，算我看错人了！这是我的房子，我想什么时候收回就收回！三天，不，两天内给我打包好东西走人！”房东大婶到最后说不过只好强势地丢下这句话愤愤地摔门而去，门合上的时候发出巨大的声响，感觉整个房子都在颤抖，可想而知她的愤怒程度了。
　　季森有气无力地坐下来，看到季远全程都没说话，抱怨，“哥，你怎么不说话呀！那大婶太欺负人了。”
　　季远回过神，季森撅着嘴看着自己，季远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没事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季森的怒气泄了一大半，每次出什么事季远总是会这样摸摸他的头，对着他笑，好像天塌下来都有他顶着一样，无论是父母的事儿也好，还是被亲戚们当球来踢来踢去的事儿也好，季远总会有让季森安心下来的魔力。
　　“那现在咋办？”
　　季远笑道，“先睡觉，明天再想办法！”
　　“可是……”
　　“乖。”季远道，语气里透露着不容拒绝，季森乖乖闭了嘴，只好不再说什么。
　　房东阿姨大步流星回到自己家，三两下把门锁上，还谨慎地拉上窗帘，确定安全后，才小声小气儿地拨了某个电话，说话的声音毕恭毕敬的，“……是，我照您们的吩咐做了，是是是，绝对不会怕你他们发现的……那我的报酬……好好好，谢谢您咧。好的，再见。”
　　挂掉电话，房东大婶笑得别提多狰狞，季远同学呀，季远同学，这也不能怪我狠心，我只是拿钱办事而已。
　　深夜，整个房子里安静地只听见季森均匀的呼吸声，季远静静地坐在厅里，整个身影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太奇怪了，事情发生的太奇怪了这一天的事儿还真多，多到都不正常了，难道真的是所有坏事都赶在今天了？
　　直觉告诉季远，绝对不是！他闭上眼睛努力回想最近发生的事情，好像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把日子往前推的话就是，今天申请助学金失败，顾年请他和季森去吃饭，再往前就是正常上课打工，学校演讲，前些日子之前的教练叫他去顶替打友谊赛，再然后遇到个毛头小子……再往前……好像没啥比较奇怪的……
　　季远双眸突然睁开，在黑暗中好像闪出一丝犀利的光。
　　突然想起某天某人对他说的话，那充满浓浓威胁气息的口吻和声音仿佛现在就回荡在耳边，难道是……？不可能的吧……
　　同一时间，沈起陌躺在自个儿的大床上，长腿漫不经心地抖着，口中轻声哼着小曲儿，手垫在脑后，眼睛闭着，整个人显得非常惬意。
　　我沈起陌从来都是说一不二，说到做到！
　　——我会让你为你今天做出的蠢事付出代价的！
　　季远头疼地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耳边的声音挥之不去……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