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后一个男人》静候晨曦

53、chapter53

　　秦牧晟手机摔坏了，只能拿去修。说好的诺基亚能砸核桃呢？只是摔在地板上，怎么就无法开机了？

　　等他黑着脸把手机修好拿回来，又看到万滕文和万景旭一起趴在阳台上你侬我侬，顿时，心里一股无名火就起来了。

　　他也说不清到底在气些什么，只是看到万滕文和别的男人肩并肩头挨着头地靠在一起，心里就极为不舒服，尤其万景旭还时不时地摸小狗一样地摸着万滕文头顶，他觉得自己心里酸的要冒泡了。

　　他看向镜子，里面的男人脸色几乎都扭曲了，真是难看！以前即使是任务失败了，也不曾流露出这样的表情，难道，真的已经被蛊惑了吗？

　　他转过头看着万滕文，他的表情仍然失落，原本顾盼生辉的眼神也黯淡了，他忽然一阵迷惘，他这是在做什么？

　　顿时，心里的纠结都消失了，他拿起了手机，想了半天，只是发了一个字过去：“哼！”

　　对面的万滕文毫无反应……

　　秦牧晟：“……”

　　啪嗒，他捏紧了拳头，指节咔咔作响……

　　阳台上正晒着太阳的万滕文身上一颤，打了个喷嚏。

　　“冷了？”万景旭摸上他的额头，“外面风有点大，别开窗户了，进来吧。”他拉起窗户，示意万滕文到里面去。

　　万滕文嗯了一声，瘫在沙发上，刚被万景旭开导半天，心里似乎好过多了，但还是觉得难受，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秦牧晟那么执着，明明也没有相处多久。

　　昨天晚上做梦，他梦到自己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秦牧晟也不在那儿，他忽然就觉得非常寂寞，很苦闷！那种悲伤和孤独几乎将他撕裂，让他梦醒了很久都无法走出来，幸好万景旭在，否则他都怀疑自己会不会因为一个梦而抑郁。

　　“喂，喝下去，补充点热量，不然怕你会感冒。”不知何时，万景旭端了一杯热牛奶进来。

　　万滕文嘴角抽了一下：“奶粉冲的？我们家好像只有中老年奶粉。”

　　万景旭撇嘴：“奴家主动为你服务，你还挑三拣四的，你坏！”

　　那兰花指，那嗔怪的模样，万滕文在心里默默地吐了。然而还是觉得很感动，他接过牛奶，双手捧着喝下去，问道：“大伯和你联系了吗？他什么时候到？”

　　“哦，联系过了，说今天就能到。”

　　话音刚落，门铃就响了。两人面面相觑，万滕文开口：“才发现你有乌鸦嘴的潜质……”

　　“呸，乌鸦嘴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你会不会说话？”捶了堂弟一记，两人一起去开门。门口，万敬山拎着个手提箱站着，见到两人，脸上露出笑容。

　　万敬山是个长相清俊的中年人，浑身书生气息，一看便是饱读诗书的人。他也极爱整洁，虽然从外地千里迢迢赶来，浑身上下毫无风尘仆仆的味道，头发梳的整齐，鼻梁上的眼镜纤尘不染。

　　他伸手拍拍万滕文的肩膀，看到一脸吊儿郎当的儿子时，张开了双臂抱了抱他：“儿子，好久不见！”

　　万景旭嘴上嗤笑：“一老头子学什么年轻人，见面还拥抱！”虽然这么说，他也张开了双臂，拍着父亲的肩膀，“老爸，我想你了。”

　　万滕文看着，心里很平静，他的父亲从未给过他这样的拥抱，可能因为从小没有一起生活，不管是叶天香还是万敬水，对他都不显得亲昵，因此他从小也就格外地独立。

　　比起来，倒是万景旭父子，虽然不常见面，不常生活在一起，感情却比其他父子都要来的亲昵。

　　他不嫉妒，真的……

　　把大伯迎进屋，一家人都出来了，坐在客厅里聊着天。

　　一直到吃完午饭，万滕文才想起来手机还在枕头下，半天多没拿出来看了。等他翻开看到秦牧晟的短信时，一口气噎在嗓子里，差点忘了呼吸。

　　哼？什么意思？他不开心了？

　　能在不开心的时候想到他，竟然也让他高兴得差点哭出来，他立刻回了信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不开心？”

　　终于收到回信，秦牧晟心情好了很多：“女朋友摔坏了，当然不开心。”

　　万滕文：“……”

　　“骨折了？她怎么了？受伤了？你呢？你怎么样？没事吧？”

　　看着一连串的问号，秦牧晟心情大好：“她从床上摔下来，肚肠子都摔出来了，刚拿去修好回来。”

　　等等，修好？万滕文看到前两句时简直触目惊心，看到最后一句霎时就懵逼了。

　　“你的女朋友到底是什么奇怪生物？”

　　秦牧晟恶意地笑：“手机啊，你以为呢？”

　　万滕文：“……”

　　这种想摔手机的冲动是什么？他他妈这几天究竟是为了什么在悲春伤秋？万滕文躺倒在床上成了大字型，心理有若干种冲动，到最后都化成一个：好想去把秦牧晟给揍一顿！这个混账！

　　现在，通信又恢复正常了。秦牧晟心情格外地好，又把两人的信息看了一遍，嘴角几乎翘起夸张的弧度。

　　偶尔主动一下，心情似乎也不错，不过，下次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

　　他看着阳台上满脸笑意与万敬山父子聊天的万滕文，忽然想起在学校初见的那个夜晚，那个男人用热烈的眼神看着他，他的拥抱非常有力，他的呼吸充满生气……

　　他生出恶劣的想法，还是喜欢看万滕文对他主动，现在，他无比期待地等着他主动向自己告白了。

　　万敬山关心完儿子与侄儿的学习生活，转过脸对万景旭说：“儿子，爸爸刚刚上来的急了，忘记买烟了。你下去帮我买一包怎么样？”

　　“好叻！要什么牌子的？”万景旭立刻爽快答应。

　　“就中华的就好，滕文抽烟吗？”

　　“不了，大伯，我一般不抽。”

　　“那行，我去了啊。”万景旭笑嘻嘻出门。

　　万滕文目送他的背影，转过来看着大伯，坐直了身体，他知道大伯是故意把堂哥打发出去的，现在必定是有重要的话要跟他说了。

　　果然，万敬山看着他，眼神歉疚：“滕文，这次因为大伯，又把你给牵扯进去了，真是太对不住你了，幸好夜枭及时赶到，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大伯要跟你道歉。”

　　夜枭，就是那天救了他的那个年轻男人吧？万滕文心里有数，笑着回答：“大伯，别这样说，你也不是有意的。你看我现在很好，一点事也没有。”

　　万敬山叹气：“大伯也是没办法，身不由己。其实上面多次谈到要将我的身份放到台面上，将我升职。我拒绝了，我真怕我一旦走到阳光下，你们的生活就会被打乱，现在这样也挺好。滕文，你不会怪大伯吧？”

　　万滕文对万敬山的身份心里有数，也深知不该问的不要问，于是摇头：“大伯，你辛苦了。”

　　“你真是善解人意。”万敬山和煦一笑，“你放心，现在危险已经解除了，以后对你不会有太大影响。”他沉默一下，叹了一口气，：“其实我觉得大伯最对不起的，是小旭。”

　　秦牧晟坐在窗边，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阳台上的伯侄两，透过读唇，大概也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万滕文比想象中的更加冷静，身上全无年轻人易有的毛躁，所以他心里始终认为，万滕文是个相当有天分的人。如果是他从小接受训练，说不定会成为一个非常出色的情报人员。

　　不过，还是如今这样的生活更适合他，秦牧晟看着他，不知不觉就笑了，他发现自己非常享受看到万滕文的笑，喜欢他脸上露出开朗的表情。忽然，他的心里某个地方就柔软了，他觉得，如果有人想毁掉这样的笑容，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

　　没有人可以伤害他……他也不会允许有人伤害他。

　　所谓保护欲，便是如此了吧。

　　他倚着墙，嘴上挂着淡淡的笑，就这样看着他……

　　忽然，他站了起来，悄步走到门口。门上挂着的监视器上，从电梯里走出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人，瘦高的身材，走路很轻捷。

　　从画面上，他就看出了这人的身份，是万景旭。

　　秦牧晟闭上眼睛，昨天突如其来的反追踪，半夜心血来潮去了万滕文的房间，还有今天的造访……万景旭察觉到了他的监控。

　　他从口袋摸出遥控，将房间里动静大的设备关掉，默默地站在门边看着监视器。

　　万景旭发现了探头，扬起头看了一眼，立刻压低了帽子，走出监控范围。

　　秦牧晟没有动，虽然监控上看不到，但是他知道，万景旭一定还在某个角落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楼道上一片安静，秦牧晟静默地站在门后，眼睛盯着监控。良久，咔哒一声门响，隔壁的邻居开门出来，手里拎着一袋垃圾。

　　“我出去啦，侬快点去咖面，刷牙齿，晚上埃面点报纸末，侬告伊送得去。”穿着呢子裙的女人关门的时候叮嘱道。门里传来不耐烦的应答声，随即女人关上门，嘴里絮叨着走了。

　　女人离去，万景旭的身影从监控上出现，又很快隐没。

　　秦牧晟站在门口，垂下了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