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他的瞳孔她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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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沿江回家，林筝望着靡靡的夜色，来自江面的风穿过敞开的车窗，轻轻从她的脸上抚过。她感觉到仿佛整个城市都在水上飘泊，随著江水流动渐渐飘移，家乡越来越远，过往更是遥不可及。
她觉得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陈亚雄一边开车，一边回望，她一直望着窗外，神色些许低落。她是否忆起了那个开着宾士的男人？她究竟还有多少痴缠的故事？
如今的她已是风情万种，再不覆往日那般痴情于他。
街边路人一个个在眼前晃过，如今这个城市，是否人人都换了灵魂？
能否追寻到当初，他已是没有把握。
他只清楚而今。他确定。
两人一路思潮起伏，车很快便开到林筝楼下。
下了车，道了别，她立刻转身，埋头往楼里走。
他在她身后，望着她的身影，脚步挪了挪，却突然迟疑。
她能否接受如今的自己？
如今的自己？
猛然上前，他拉住她，“林筝，我 …… ”
她一怔，转过身才发觉距离如此接近，甚至能看清楚他瞳孔里的自己，如此期待而又惶恐不安。
他的眼托住她，看得尤其仔细，不错过一分一毫，她的脸娇艳欲滴，眼神迷离，下唇微微松开，仿若随时等候着润泽。
缓缓俯下身，慢慢凑近她，他此时十分紧张。
她甚至都能感觉到他的微微颤抖。
他的气息笼罩住她，柔情满溢，她敌不过。自己期待这时已有多久？此时此刻，她只想放任沉溺，就这样堕入着无尽深渊，哪怕只是一小片刻，再一小小片刻。
然而他身后的街灯晃住她的眼，刺得生疼。
她无法专心，脑中尽是那辆眩目的红色跑车，尽是他对别人的温柔。正在胡思乱想间，唇上轻轻一触，确是他的温热。
一阵心慌，她用力推开了他。
他的脸就在眼前，在灯光下，有些黯淡，有些受伤。她心中不忍，但如此境况，只能埋下头，嘴里挤不出只字片言。
陈亚雄僵直在原地，等待她开口，等了很久。时间过得特别慢。
最后，还是他先忍不住，失望问道，
“林筝，你不喜欢我吗？”
她一时语塞，有点支吾，“我 …… ”
“你不爱我吗？”他又逼问。
“我，”她不知如何作答，一时情急，豆大的眼泪滑落脸庞，她的声音哽咽，“我不知道，我 …… ”
然而彷徨许久，终于抬起头，“我以为，我以为你已经有别人了。”
“我看到你开那辆红色的跑车，和那个 …… 那个女人。”
此话如霹雳，震的陈亚雄顿时什麽话也说不出。她的眼，直直望穿她。
她什么都知道了！
他终于明白。
他的不堪，不仅是那些破旧的年月，还有这一段虚华浮躁的往事。
他一直觉得自己不在乎。
他是多么确定，他做的一切都是对的。不过是追逐名利，世人一生皆是为此。
到如今，还是被赤裸裸的揭发了。被她。
他大可以否认，胡乱编造一个缘由。
但就这样站在她面前，他只觉得很难堪，头一次感到如此羞耻。
街道安静地苍白，他的呼吸声，粗重而且压抑。
不敢再抬起眼，他直觉地往后退，最后大幅度转身上了车。
林筝就站在车后面，想叫回他，又被那股力量拉住，只得眼睁睁看着车发动，接着离她而去。
她落在原地，久久。冷风割着她的脸，竟是毫无直觉。
她又失去了什么？在这空荡荡的街上，她的心也空荡荡。
回到家，她立即瘫倒在床上，感觉像是独自一人置身于一条茫茫大路上，雾气迷漫，看不到起点，也看不到终点，也看不到那个一直向前的背影 ……
没有他的牵引，她只得瘫在原地，任由寂寞锥心。
越来越难忍受，她只好坐起来，随手按开一旁的音响。
音乐声悠悠，竟又是那首离歌。
原来她早已把这张CD放进了机器里，或是早已将那人放入了心底。
一边听一边胡思乱想，直到过了很久，她突然站起身，急匆匆冲出门。
她不要他离开。
即使一切已注定，她也要问个清楚。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他的瞳孔她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