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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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薇望着长长的隧道这下也没了办法，该如何回去？
她叹了口气，突然有人在身后试探般的唤她的名字：
“龙……薇？”
她回过头，那是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孔。
“天哪！竟然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眼花了！”眼前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倒是和在一旁毫无表情的龙薇显得天差地别。
“那你，你这是没事了？”林文翰说完便后悔了，小心翼翼的观察龙薇的表情，生怕惹起她不开心的回忆。
“恩。”龙薇轻哼了一声。
“我去看了你很多次，可是你每次都拒绝，其实我……”他话没有说完，龙薇硬生生的打断了他。
“林医生，可以帮我个忙。”她问得恭敬又礼貌。
林文翰下意识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称呼不太满意，但是难能让她开一次口，他连忙点头。
“为你上天都是可以的。”这句话答的油嘴滑舌，倒是林文瀚一贯的风格。
龙薇轻轻笑了笑，一切，似乎都没有变。
“我可以跟着救护车回市中心吗？我需要去接小靖回家。”她问。
“当然可以。”
出勤的急救人员已经将司机的状况处理，固定，此时大家四目相对，倒是氛围奇怪。
车里除了司机以外，其他的护士和执勤人员都对林医生旁边的这个女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林医生条件这么好，却一直没听说过有女朋友，今天对这个沉默的女人如此殷勤倒是让人八卦。
“这是？”终于有人沉不住气发问了。
龙薇沉默的坐在一旁，林文瀚见她并不想解释，便回道：“这是我的朋友，今天坐这位司机的车，遇到这种状况打了120。”
末了，林文瀚乐呵呵的小声加了一句：“命中注定命中注定。哈哈”
“那这位……”出勤的救护人员倒是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也是医生吗？”
这个问题倒是又引起了整个车厢的注意。
就连带着呼吸机的司机也不禁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林文瀚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谁知龙薇轻轻的点了点头，微微笑道：
“恩，我曾经是一名医生。”
曾经是，这三个字用的巧妙。
林文瀚捕捉到了龙薇眼中的黯淡与悲伤。
他轻轻的拍了拍龙薇的背，像是想给她一点力量似的。
虽然他知道这样对她没有丝毫帮助，但是他仍然希望龙薇能意识到自己的存在，自己是可以让她信任，甚至是——可以依赖的对象。
一路畅通，抵达医院后，又是一阵紧急的慌忙转移。
推车和医护人员以及准备好了。
“1”“2”“3”一阵齐声，司机从救护车上转移下来。
林文瀚也严肃的面孔，一下车便加快了脚步，一边随着推车命令道：“马上去预约CT，准备好磁共振，然后把急救室……”
有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哭天抢地的从另外一辆救护车上下来，嘶吼着：“大夫，大夫，一定要救救我爸！”
也有抱着孩子匆忙擦肩的母亲，呼唤着护士，焦急的语无伦次：“我孩子，他他，他一直没醒过来！我，你你看！”
还有在大厅奔跑的医生、护士。
这里洁白神圣，却不是天堂。
眼泪和不安，人类对生命的所有恐惧，建造了这座战场。
没人能亵渎。
龙薇有些出神，突然手心被塞进了一张名片。
原来是林文瀚又折了回来。
他的语气急促：“龙薇，记得给我打电话。”说完便匆匆跑进了医院。
多么熟悉，曾经她也是其中为了生命而奔跑的一份子。
可是现在她连踏进去的勇气都没有。
龙薇看了一眼手里的名片，下一秒便将它扔进了垃圾桶。
她先回了自己家，四个月没有打扫，东西也被之前来的警察翻得乱七八糟，满是灰尘。
龙薇的洁癖严重，大概是做医生都有这样的癖好。
她放下行李袋便开始打扫清洁，已经接近黄昏，她才彻底将屋子恢复到原来的面貌。
这间房子不算特别大，两室一厅，她和小靖住绰绰有余。
市中心的地段加之和医院比较近，当时几近花去了全部的积蓄。
她匆忙洗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掐好时间便又出门去接小靖放学。
龙薇感觉到前从未有的轻松，又是前所未有的疲惫。
校门外的梧桐树下，夜幕来的快。
她百无聊赖的低头数落叶，渐渐的周围也有其他家长守在校门口等待孩子。
橘黄色的路灯亮了起来，在沉沉的夜色终于带来了一丝暖意。
龙薇抬头望着这一条漫漫的长路，路灯蔓延到天际，无边无际。
贺威开着车来到北中，在路边停稳，他便点燃了一根烟在车里吞云吐雾起来。
副驾的大水指着贺威白纱布缠着的脑袋龇牙咧嘴的笑：
“老大，我看你就是和那摩托相克。你看咱开车这不就安全多了。”
贺威没说话，叼着烟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奇的东西，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
大水顺着贺威的目光望过去，是个女人。
暖黄的灯光散在她身上，柔和又静谧，长发搭在肩上，米色的长裙，裹着暗红绣花的大披肩，细高跟。
白皙的脸庞神色淡淡，倒是让人想到温婉江南女子。
“嘿，老大，看上了？你怎么盯着人家看啊。”大水问。
贺威的指尖夹着烟，烟圈氤氲蒙住了双眼。
他不吭声。大水也懒得再问，掏出手机打游戏。
贺威抽完了一根烟，再望过去，猛然的撞上了那女人的视线，眼眸静如水，干净又通透。
让人溺毙。
她在看他。
可是他不确定她是不是在看他，亦或是神游？
他下意识皱了皱眉。
“龙薇。”
龙薇听到有人喊自己，忙不迭失的朝马路对面张望，一道熟悉的身影闯进了视野里。
她的视线扫过林文瀚时也注意到了一旁的黑色越野，她看不清车主，但是那根忽明忽暗的烟星神秘又吸引。
她突然有种想看清那个抽烟的车主长着一张什么样的面孔的冲动，就如同想看清那个打人的头盔男真面目一模一样。
但是这个念头直到林文瀚小跑过来便打消了。
林文瀚推掉了夜班，他了解龙薇。
虽然他给了号码，但是依照龙薇的个性，那张名片大概早就躺进了垃圾桶。
“你怎么来了？”龙薇问。
“我想到你说晚上要来接福子，所以过来撞撞运气。”林文瀚笑着。
龙薇这才打量着林文瀚，浅蓝色的衬衫，西装裤。
她倒是更喜欢穿着手术服亦或是白大褂的林文瀚，不笑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医者无情的感觉。
然而他不是。
龙薇安静的站着，林文瀚倒是好脾气，关切道：“不冷吗？”下意识的便去抓龙薇的手。
她不动声色的将手插在口袋，微微笑道：“还好。”
林文瀚僵在空中的手有些滑稽，随即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望着龙薇。
“你晚上没有手术吗？”龙薇问。
按理说林文瀚现在升上了主治医，应该更忙才对。
“我特地换班了。”林文瀚收回视线，眼神游荡，自言自语的接着道：“我知道有些人慢热又无情，如果我不主动的话，我怕她像风一样又跑掉了。”
龙薇没有做声，她用沉默在回答。
林文瀚知道又是自己自讨没趣了，换了个话题：“等下接到了小靖，一起去吃饭吧？”
龙薇刚想张嘴拒绝。
林文瀚连忙打断她，好似知道她会拒绝一样说：“我已经订好了位子，你也不会做饭，小靖高三了，总是得补补。”
“外面的不干净。”龙薇淡淡道
“偶尔一次也没关系。”
龙薇突然想起来往事，那时候林文瀚和自己在一起，只是他就是那“偶尔的一次”彻底叛变了自己的感情。
她最容不得背叛。
龙薇沉默了，林文瀚突然想到龙薇那句“外面的不干净”恨不得抽自己一大耳光。
她肯定又想到了从前的事情，林文瀚猜。
“对了，你之后准备做什么？”
“没想好。”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
“侯家不会轻易……”他还没说完，龙薇粗暴的打断他。
“我知道。”
林文瀚叹了口气，温柔的望着眼前倔强的女人：“如果需要我帮忙，你一定要告诉我。”
龙薇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就那么静静的站着，望向了那辆黑色越野。
突然她想起来什么似的，仿佛自言自语：
“文翰，你知道我，我眼里容不下沙子，你不必要这样。”
一旁的男人沉默了，龙薇也懒得再和他说话，匆匆往前走。
已经下课了，大波的学生涌出校门，她在人群中早就看到了高高瘦瘦的小靖。
她不是会当场大喊的人，她一步一步拨开人群走到小靖身边。
龙薇还没来得及拉住小靖。
叶靖北便另外一个笑声张扬的女孩扯着袖子拉到了一旁的高大梧桐树下。
叶靖北似乎不愿意，皱着眉想甩开那女孩。
那女孩骄傲的昂着头对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叶靖北笑着：
“阿北，这个周末我们去看电影。”
不是询问，是命令，是这个年纪的女孩独有的自信。
“不去。”叶靖北干脆的拒绝。
“叶靖北，你！你别给我……”
龙薇刚走近他们，便听到叶靖北的拒绝和女孩的不满与气愤。
龙薇见状出声打断他们的对话，她喊道：
“小靖。”
这下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
叶靖北回过身惊讶的发现，几个月没见过的龙薇站在自己面前。
而龙薇也终于看清了被挡住的女孩的脸庞。
披肩的短红发，校服的裙摆裁到了膝盖以上，耳朵上带着奇奇怪怪的各式耳钉，年轻的脸庞画着精致的妆容。
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好学生的模样。
龙薇皱着眉打量女孩，那女孩也挑衅的上下扫着龙薇。
“小北，这是谁啊？”女孩发问。
叶靖北连忙站到龙薇旁边，也不理女孩的问题。
“你怎么来了？”他问龙薇，他个子高，瞥到了龙薇身旁站着的林文瀚。
“小靖，又高了啊。”林文瀚笑道，拍了拍叶靖北的肩膀。
龙薇柔声反问道：“我不能来啊？”
那女孩也感觉到了面前的人对自己的无视，气急败坏的喊叶靖北的名字。
“叶靖北，原来你好这口啊，呵！”
叶靖北皱眉回头望向女孩冷淡道：
“陆之苒，你别胡闹。”
叫陆之苒的女孩看到叶靖北对自己，与对眼前这个年轻女人的天差地别更是气愤。
她正要骂出声，龙薇对陆之苒礼貌的回复道：
“我是他母亲。”
“啪嗒”一声是打火机点燃的声音，高大的梧桐后的贺威又点燃了一根烟。
大水在一旁捂嘴偷笑道：
“老大，咱们再不把陆大小姐拉回来，人家男孩家长又得跟老爷子投诉小姐了。”
贺威哼了一声，大水望着龙薇一行人渐行渐远的方向惋惜道：
“儿子都这么大了，这女的瞧着咋那么年轻。我看啊，欸，老大你去哪儿啊？嘿，大小姐，大小姐，老大你别拽大小姐啊！哎呦老大，您轻点啊轻点，这车很贵的！”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