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醉》沈歌空

3、第二章

　　刚进门，只见兰陵仔细的研究书目，对张敛的到来一点不知。

　　“公主殿下，看什么呢，如此注神？”

　　张敛上前随意行了个礼，便自顾自找了个位子坐下来，理了理衣袖。

　　“我正巧要去找你，你且过来瞧瞧。”

　　她得意的举了举手中的书目，示意让张敛拿去瞧瞧。

　　张敛接过书目观看，是手抄本。字迹清秀，条理清晰，字迹是她的风格，内容却颇为深厚。以长平之战作为战例的见解分析。

　　“见解颇深，怕是子豪兄的著作吧。”

　　她轻笑着点点头，然后面露喜色的同张敛说了子豪提议的造纸事宜。

　　“若是事成，确实为美事一桩。可若要这世间人人都用上纸张，道阻且长阿。”

　　张敛轻笑着接过侍女端来的茶碗，放下书本，轻轻的吹了吹茶水。

　　她拿起书本翻了翻，微微颦蹙。

　　“你说，王子豪如何懂得这么多？虽说道理听起来却都通顺，可也都是头一回听。”

　　珉了口茶，沁人心脾。“好茶。外面不都传言子豪兄得了本武穆遗书？你便就当这是事实吧。”

　　张敛放下茶碗，抬头看向她。

　　“我问你一事。”

　　她自顾自翻阅着书籍，随口应着。

　　“你且问。”

　　“你…”张敛顿了顿，不知如何开口。

　　她抬头看向张敛，疑惑的“嗯？”了一声。

　　张敛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对子豪，是否有意？”

　　刚问出这话，心里便纠结着。兴许只是传言，她听罢觉得我不信她该如何是好？若是真的…

　　她愣了愣，然后回答道。

　　“是。”

　　张敛对视着她的眼眸，坦诚，直白，没有一丝隐瞒。

　　张敛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自处，正想着此事若非实事该多么难办，却是为实事。也不是没有猜到，只是，听到这话，比前者更让人糟心。

　　张敛轻轻一笑，“好。”

　　“其实，若是别人我也不告诉。你我都这么多年交情，实在没必要隐瞒。”

　　听罢这话，张敛心里泛起一丝苦涩。

　　“这是自然，既然你对我说了，那定是有什么要求，要我助你？”

　　她皎洁一笑。

　　“张敛张公子向来知识渊博，才气出众，不知能否为我一用？”

　　张敛苦笑着，心想这是入了她的圈套啦。

　　“罢了，你说如何便如何吧。”

　　兰陵派人设立了学术研学处，归属内府。张敛为学监，负责研习摘录本，整理，出版等事宜。

　　初立时便忙忙碌碌，人手不够，整理了近期的问题张敛就往她那走去，想着让兰陵多支派些人手。

　　本低头寻思着研学处人手的事，却忽闻见一阵清香，抬头一看，原来是兰陵府上的花儿开了。

　　小小的杏色花儿在树上摇曳，随风飘荡的阵阵清香，张敛轻轻一笑，看向兰陵房中。她正微微颦蹙对着案上的纸张发愁，细细的看着她的容貌，果真同诗经里写的一般，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人，一花，竟让张敛沉醉其中。

　　“谁怜芳最久，春露到秋风。”张敛喃喃道。

　　不禁想起子豪夫人所作的诗句来，大才，大才，借花喻人，又怎会是妇人所作。

　　兰陵望着苑里痴痴看着花儿的张敛，唤着他的名字，轻笑着同他挥手。

　　“愿你好生待她。”张敛朝着花儿自嘲的笑笑，整理下心情，便走入兰陵房中。

　　看着满案台零零散散的图纸，皆画满了工程图，张敛倒是来了兴趣，向兰陵行了个礼。

　　“这便是你说的造纸作坊？”

　　她见张敛来了，轻轻一笑，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张敛坐下。“你瞧瞧，觉得如何。”

　　张敛拿起一张图纸，边看边沿桌几坐下。

　　“不错，这作坊规模怕是得百八十里不止吧？”

　　她点点头，“正是，我正盘了个庄子整合。不过有个难题，既是造纸工艺，须得严格监察，可作
　　坊里本就人手不够，哪来的监察呢。”

　　“不妨扩大作坊的规模？分为两部分，各司其职？”

　　“倒也是个可行之法，我回头便派人去扩大作坊。”

　　张敛点点头，同她说了学术部缺人之事，又随意胡侃了侃，便请辞离开了。

　　不久，兰陵遣人传来消息，因作坊靠水，位置有限，没法再扩大规模，于是此事暂且搁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