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喧之中》目光交汇时

2、two

　　【2】
　　“诶，你这淤青怎么回事？”解雨臣拉开他的袖子，白皙的手臂上一片青。
　　“这个啊，”吴邪轻笑两声，摸摸头，“被装酒的箱子砸到了。怪疼的。”
　　“这也能砸到？”解雨臣取过药箱给他涂药，“也不自己处理一下。其他地方不会也有吧？”
　　“没有，没有了。”
　　张起灵走到吴邪跟前，两个有说有笑的人马上没了声，尤其是解雨臣，如临大敌一般看着他。
　　“吴邪，别待在这了。”
　　吴邪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站起来把他拉到一边：“小哥，怎么了？”张起灵一把捉起他的手：“你的手，怎么弄的？”
　　吴邪把他的手按下，低声说：“没什么。”抬眼看了看解雨臣的方向，声音大了一点：“跟你有什么关系？”见张起灵不说话，冷淡地回道：“失陪了。”然后回到了解雨臣身边。

　　张起灵从来没有像这一晚那样不安。直到刚才他才意识到吴邪是可能在这酒吧里受到这样那样的对待的，更别提他为他和眼镜做的事。但是，吴邪却像丝毫没有意识到一样，夜夜笑得毫无保留，流连于各式各样的人间。就像一只暴露在黑暗森林里的兔子一样。
　　第二天黑眼镜过来张起灵住的地方找他，开门就说：“你别是看上那只小白兔了吧？”

　　那间酒吧其实是黑眼镜开的，不过为了掩人耳目，没有人知道。表面上的老板是另外的人。这样为什么昨晚发生的事这么快传到他那就可以理解了。
　　“我相信你是个分得清工作和感情的人。我知道你不会听我说教的，不过，吴邪有他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你就别操心了。”
　　“那昨晚呢？”
　　黑眼镜耸耸肩，无所谓道：“被掉下来的啤酒箱砸了呗。”

　　这天晚上，黑眼镜一个人来了酒吧。
　　吴邪自觉地坐在他腿边，漫不经心地问道：“他呢？”
　　黑眼镜扯开一个极大的笑容：“他有别的事。”越凑越近，“我今天来……是为了别的。”他俯身贴向吴邪。温热的气息笼罩了他。

　　……
　　“哈哈哈哈~”
　　“得了吧，王老板，您可别诓我。”
　　“照我说吧，就应该这样，这样……”
　　“哈哈”
　　……
　　有人开了他家的门。
　　刚警觉到这一点张起灵就被拽离了被窝，“有情况。”不情愿地开始穿衣服。下楼进到车里他才想起来梦里好像都是吴邪跟别人的对话。
　　“去哪里。”
　　“‘恶之华’。吴邪刚打电话过来，估计形势挺紧急的。那帮老家伙。”
　　车一溜烟儿飞到酒吧门口，吴邪已经在风中等着了，一把跳上车说：“我知道地方，我带你们去！”
　　张起灵闻言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
　　等到了地方，吴邪也打算下车好像要跟着他们一起的时候张起灵在车门拦住了他。
　　吴邪不悦：“你干嘛？”
　　“危险。”
　　不屑地推开手臂：“谢谢您了。”

　　来到的这个地方居然是普通的住宅区，不过附近很多小餐馆，意味着有杂乱的厨房后巷。吴邪好奇地跟在他们后面，听黑眼镜说话：“小哥跟我进去，吴邪你留在这里，如果看到情况不对劲，就给三爷打电话。”

　　两人大大方方地走进了那片停着辆大面包车的空地，有两队人正在查看货物，一看到他们就把箱子盖上了。
　　“哟，”黑眼镜对于对方没有先开口感到可笑，还挺识趣，知道谁是正主，“这不是李老板么。这么一大早的，在这干嘛呀？”
　　不等对方开口他就“嘶——”一声，思考得痛苦，“那不是……那不是答应给我们的货么？这位是……？”
　　“我姓朱，朱明。是裘……”
　　“把货放下。”这句是张起灵说的。
　　“都知道我们有多需要这批货，干啥要来抢啊。朱兄？再说了，这玩意儿，你们要来也没用啊。这茬找的也太明显了吧？”
　　“李老板已经答应把货交给我们了。你们就另外想办法吧！”说完就招呼手下开打，估计是看对方只有两个人想速战速决。

　　黑眼镜冷笑一声，低下身长腿横扫，三个向他冲来的人马上倒地，剩下一个举起铁棍就要砸过来。他举起手臂挡住那人手腕处，反手一扭把棍硬生生从那人手中脱下，那人的手腕断了惨叫一声，紧接着又被膝盖击中腹部。黑眼镜用左手掐住从地上爬起的人的脖子，右手将刚才那人往另外两人扔去。张起灵那边也是一样，刀背干掉了五六个人不止。
　　车内有人叹了口气，挥挥手，两辆面包车侧门打开，下来一大批打手，远处竟还有两辆朝这边围过来。
　　张起灵几乎是一手一个，强大的臂力和腕力和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衔接让他看起来毫不费力，但实际上对方占了数量上的优势，他们两人根本接近不了那箱子。混乱之中回头看了眼却发现吴邪不见了！远方拐角处空无一人。
　　张起灵心里一沉，又眼看姓朱的收好拿了箱子就要走，一个狠劲，刀背挥倒前面一批人。
　　这时居然有一辆车快速地开过来，刹停时正好撞倒了朱明。张起灵看清开车的是吴邪，来不及惊讶就闯过去捡起箱子上了车，黑眼镜也冲撞了过来。上车吴邪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不小心撞倒了个人，就被催着手忙脚乱开车。

　　车被开得虎虎生风，到处冲撞。黑眼镜喊道：“吴邪，你有没有驾照？”
　　“啊？”紧张地注意着路面，“没有！”
　　“啧，换座位！”两人迅速挣扎着换了过来，结果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甩开了后面的人之后，前排两个男人笑得大声。吴邪像是觉得很刺激，黑眼镜暧昧地拍他的腿，以赞赏他配合得好。
　　张起灵却隐隐觉得，他走得越来越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