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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司命言,身份之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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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近些时日发生的事情想了想,一夜无眠,不过身子倒不是很乏,应该是因为那十年寿命吧。
我成了护国公主的事情,雪月勾栏暂时没人知道。正好没人来烦我。
去厨房做一道酸辣鱼,不出意外的话,小白今天应该会来。
小白是晌午来的,我让厨房把酸辣鱼热了热,小白吃得满嘴是油。
“小白,回去告诉老爷子,户部尚书魏成章在郊外有一座院子。”我想着是时候把宋离调过来了。
“唔。小月儿你又赶我走。”小白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乖,去吧,我一会儿还得去睿王府。”
“睿王府?小月儿,你和睿王什么关系?”小白一下子站起来。
我轻轻地瞥了他一眼,“他是哥哥,我是妹妹。”
“这么简单?”他盯着我。
“不然呢。”很多事,不说不问比什么都好。
“照顾好自己。”愣了一会儿,小白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小白很聪明,他只是不在我面前显露他的聪明。
“姑娘,睿王府派人送信过来。”茗香呈上一份信。
信封上写着“雪儿亲启”,的确是苏子慕的笔迹,刚劲中却不失优雅。信中说他今儿有事,改日再约。
既然不去睿王府了,我得找点事做。
“茶蘼,把宋离叫过来。”
“是。”
宋离的父亲宋戎,以前有过一面之缘。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我相信他绝不会做出通敌叛国之事。
“宋离见过姑娘。”宋离俯身行礼。
“阿离身子可好些了?”薛谦的医术我还是信得过的,这么问不过是客套客套。
“多谢姑娘关心,好很多了。”他低着头,始终不愿看我一眼。
“阿离可还是在怨我让清寒接客?”
“这……”
“我今天在药铺……”薛谦大笑着进来,“咦,有人啊?”
“又寻到宝贝来我这显摆了。”我撇了撇嘴。
“就你识货,除了你,我还能和谁显摆?”
“宋离叩谢公子救命之恩。”宋离朝着薛谦行了个大礼。
“不用谢我,要是没有风雪月,我也不可能救你,你还是谢她吧。”薛谦不咸不淡地说。他本就是性子淡漠之人,很多事情都不在乎。
我看到宋离咬着下唇,一副委屈极了的样子。这就是所谓的将军之子?呵,被歪曲了性子,失了将门之家的血气傲骨。
“薛公子今儿可有口福了。我刚把阿离喊来,你就来了,要不要尝一下阿离煮的茶?”
“那感情好。”薛谦一屁股坐在我旁边。
“那就劳烦阿离了。”我微微一笑,茗香讲我从墨老头那里拿来的茶,还有一套紫砂茶具,宋离眼前一亮。
宋离煮茶的手法很娴熟,不一会儿,我就闻到了淡淡的清香。
“倒是有些功夫。”薛谦翘着二郎腿。
“喝一杯你就可以走了。”
“赶我走?”
“《药王经·卷二》我让茗香放你房间了。”宋离的手艺倒真是不错,清香淡雅,却是不如苏子慕的。
“怎么不早说,我走了。”薛谦抿了口茶,放下茶杯,一溜烟跑了。
《药王经》是历代药王将毕生所学精华记载成册,目前有八卷,当年薛谦的师傅将《药王经》交给我,将薛谦托付给我,在适当的时机把《药王经》传给他。
我瞥了宋离一眼,他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我看着着实心烦。
“宋离!你可还记得自己的出身?”心里不爽,我语气自然差了些。
“我……”他一下子半跪在地,声音有些哽咽,“宋离自知出身低微,但宋离一直恪守本分……”
我从桌上拿了个苹果扔到他头上,他没防备,被砸倒在地。
“宋老将军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不孝子!你看看你现在这幅模样,与青楼里的小倌有何区别?枉费顾清寒为了你甘愿接客忍受百般羞辱,你哪里配了?”
他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眼里已有泪花。
我觉得此刻的我像一个恨铁不成钢的母亲。要不是看在宋戎和顾清寒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他。
“你宋家满门只剩你一人活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是为何而活?”
“我想要还我宋家一个清白!”宋离眼眶发红,泪却没掉下来,总算没让我失望透顶,“可是……可是谈何容易!”
“做不到吗?做不到你就自甘堕落?没了宋家人该有的傲气?呵呵,承认吧,宋离!你就是个懦夫!”
“我……我……”
“怎么?不想承认?”我轻笑,“算了,你走吧,想清楚你这双手该用来干什么,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他踉跄着走出去。
其实我真的好无聊,活太久的弊端就是没什么事能引起我的兴趣,只能找事干。
脑子里又浮现出那人的身影,红衣蹁跹,一笑倾城。苏子慕,苏子慕……司命一定知道他的身份。
咬破食指,念了个法咒,将血滴在玉佩上,玉佩散发着碧色光芒。
“雪月,你又是何必呢?”司命的声音响起,我心头一喜。
“司命,你知道的,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喜欢刨根问底。”
司命长相有些阴柔,用人们的话说就是“娘娘腔”,可他那双金色的眼睛却显得格外睿智。
他看着我,却又不像是在看我,“雪月,你就是太执着了。”
“我记得你告诉过我,凡是我想的,你就会帮我。”对我而言,司命像是兄长又像是知己,多少年了,潮起潮落,花开花谢,只有他一直陪着我。
“的确。说吧,你想知道什么?”他显得格外平静,与以往的他很是不同。
“苏子慕到底是什么人?”
司命盯着我,眸中是我看不懂的情愫,良久才开口,“雪月,我只能告诉你,你,是子慕一生的劫;而他,也是你一生的劫。”然后轻叹一声。
之后是许久的静默。“司命,我知道了。”
“雪月……你……不必为难自己。”
“我知道。”为难?我都不知道这么多年为何而活,如何为难自己?
“还有,渡命之术为逆天禁术,你切记不得让他人知晓,若是被天君发现,一切就完了。”
“嗯。”我已经不记得这是司命第几次提醒我了。我本就是一个逆天的存在,而司命身为仙人却助我行这逆天之事,却从不告诉我缘由。司命,你究竟在隐瞒些什么。
“那我先走了。”
“好。”司命总是来去匆匆,只有每月月圆之夜才会停留的时间长一些。
我又想起老和尚的话,“惊鸿本一瞥,九天西界劫。玉衡星碎灭,却是雪化血。”九天西界劫,九天应该是指九重天,西界呢?我真是昏了头,怎么相信一个和尚的话了。
手指抚上那块碧玉,这块玉是用来联系司命的,整块玉是一种纯粹的绿,玉的形状是一朵桃花,虽然我经常做一些桃花状的配饰,但我可以肯定这块玉不是我做的。那么,这块玉是谁的?又为何会到我的手中?我以玉为媒介,试图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而那段东西却被人抹得干干净净。
长久以来,我一直在纠结我是谁,司命又为何帮我。我只知道一直有个声音告诉要活下去,等他,而我,竟然为了这虚无缥缈的话执着地坚持着。梦里的人究竟是不是苏子慕?对我而言,苏子慕的确是特殊的存在,但这不意味着我可以完全信任他。我只能自己去寻找这一切的答案。
“姑娘,顾公子求见。”
“让他进来吧。”答应帮顾清寒报仇,我就得替他操点心。
“清寒见过姑娘。”顾清寒向我行了个礼。
“清寒坐吧。”
“是。”自从那次和他谈过一次后,他对我愈发尊敬,是那种从骨子里真正的尊敬,而非之前的虚与委蛇。
“清寒可知道户部尚书魏成章?”
“知道一些,听闻此人刚正不阿,两袖清风,是个好官。”顾清寒的确是个人才,身在风尘,居然还能弄出个寒烟楼,倒也没失了皇族之人该有的贵气。
“哦?听闻?我可不觉得如此呢。这位魏大人为迎娶康和郡主而抛弃糟糠之妻,此事清寒可有耳闻?”我笑眯眯地看着他。
“略有耳闻。姑娘想知道什么直接开口便是。”顾清寒笑起来的样子少了几分淡漠,多了些平易近人的温和。
“好!清寒,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你派人仔细调查魏成章的母氏一族,应该会有所收获。”凡事还是做两手准备的好,五皇子那里相信不久就会有动作,可那完全不够。
“姑娘可是知道些什么?”顾清寒心思缜密,要是此时还猜不出和什么有关,他就不配当寒烟楼的楼主了。
“只是猜测,还劳清寒证实。”
“姑娘可还有什么吩咐?”
“吩咐谈不上,有空的话,去看看宋离。”
“是,那清寒告退。”
魏成章,康和郡主,还有,柳娘……无聊的人生总要找些乐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