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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老九门]不准放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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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从张府回来,齐垣已是三日未曾出门。
后来那位尹小姐也托人来道了歉,不知是否自觉不妥,又或者是佛爷的意思。齐垣只是笑着对来人说无碍,张夫人也是无心出口,确实是在下叨扰了。
只是故往不知身是客,现而今,也该懂了。
三日后,齐家八爷一身道袍,又拿着些谋生的活计回到了许久未去的算命摊子,摊前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八爷,好久没见着您啦!”旁边卖煎饼的小伙计趁着没客人的时候过来搭话。
八爷笑了笑,“前阵子逢一旧友所托,现今人家用不着我了,这不,人财两空,灰溜溜地回来咯……”
那小伙计倒没听出这“人财两空”中的意思,他挤眉弄眼地凑近问道:“八爷,您那旧友便是九门提督张启山张大佛爷吧?听说北平一行佛爷带回来个貌美如花的姑娘,过些日子便要正式入主张家了,可有此事啊?”
齐垣面色如常,他摆了摆面前的铜钱,轻声道:“是啊,当真是貌美如花,那两人郎才女貌,确是一双璧人……”
小伙计满脸艳羡,却没发现对面那人牵强展露出的微笑。
就这样过了两日,齐垣觉得这日子倒也如常照过,他每日给人算上几挂乐乐呵呵的,时不时也有些妙龄女子来调笑他,瞧着也不比那位尹小姐差多少。
“八爷可曾娶妻?”
“未曾娶妻。”
“那……”媒婆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汽车的声音给盖过去了。
“您方才说什么?”齐垣垂眸问道。
媒婆抱怨了一声是哪个没眼力见的混小子乱开车,又说了一遍:“城西的王老爷家闺女一直对八爷有意,不知……”
“八爷!”汽车门被打开,那人一身便装,看向这边眼神锋利。
齐垣丝毫不怀疑,若是自己就此应下来,那人会用怎样吃人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对那媒婆笑道:“仙人独行,难有家室。烦请您替我去向那王小姐说一声抱歉,齐某承她厚爱,万分感激。”
他粗略地收了摊,却未曾看那摊前人一眼。
“八爷当真不愿理我?”
齐垣心里堵着一口气,只觉得这人实在是太过不要脸。
当初缠着我的是你,眼睁睁看着别人将我赶走的也是你,现在来找我的又是你——张启山,到底是你太过自信,还是吃准了我齐八狠不下心去拒绝你?
“佛爷请回吧,身子还没好,夫人知道又该怪老八了。”
“你是在关心我吗?”
齐垣快被他气笑了,这人哪来的脸皮!
“佛爷自会有人去关心,老八不敢僭越。”
“如果我说,”张启山眼神暗了暗,“我只想你来关心呢?”
“佛爷说笑了……”齐垣被这句话惹得心中大乱,不敢再去看对方。
“老八,看着我。”
“这五天,我好想你。”
是啊,你想我。
你从未挽留,你从未在乎,这五天来不闻不问,连那尹新月的人过来名为道歉实为示威你都不为所动。
佛爷,您想我?
“老八……你不信我?”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齐垣转身,“老八告辞,佛爷请回吧。”
身后那人没再出声,却步步紧跟,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齐垣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气,终于在临近巷口的时候转过身来:“张启山,你回去吧。”
张启山脚下一顿,“你要我回哪儿去?”
“自然是回家去。”
“家?”张启山笑了笑,“齐垣,你说哪里是我家?”
齐垣没有说话,不知道面前这人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齐垣,没有你的地方,我从未当作过家。”
“佛爷……”齐垣一愣。
他随后又摇了摇头,苦笑道:“佛爷,您就饶了老八吧。老八从前确实有过不该的想法,可现在想开了想通了,您是大佛爷,我只是个算命的,我不该痴心妄想,还请佛爷……莫再拿此事寻我开心。”
他落寞转身,却猝不及防被人从背后抱住。
“尹新月走了。”
齐垣全身一颤:“你说什么?”
“她走了,我都说清楚了。老八,我要你,只要你……是我不好,我只想着给我一段时间我来处理,只想着不想让这些事去烦你,是我考虑不周,你别怪我……”
“佛爷,您这又是何苦?”
“我不听……老八,你原谅我。”
齐垣叹息:“佛爷,我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放下……”
“捡起来!我不准你放下!”张启山此时就像是一个小孩子,无理取闹,生怕失去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过了许久,齐垣道:“您这样子,被别人看了去怕是要吓掉下巴了。”
“他们爱掉便让他们掉去,他们又不是我的心上人。”
“那我是吗?”
“你是。”
“那你从前,怎么总欺负我呢?”
“以后不欺负了,以后只宠着你,你不是一直羡慕二爷与他夫人吗,以后我便比那还要宠着你。”
齐垣终于笑了出来:“佛爷,您这是也把我当女子了啊,这我可不答应!”
张启山见他笑也跟着笑,却又扯到了痛处,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
“受伤了还不好好修养,你这是活该!”齐垣从他怀中挣了出来数落道。
这些疼痛放在往常张启山根本就不会去在意,但此时却苦着一张脸。齐垣知道他是故意的,又实在舍不得,最终无奈:“先跟我进去,今晚就在我这儿歇着吧。”
“那明天呢?”张启山拉紧了他的手。
齐垣没好气,翻了个白眼:“明天叫你家张副官过来,接咱俩回去,行了吧?”
张启山终于笑了起来。
“好。”
仙人独行,难有家室。
齐垣长叹:这话当真说得没错,只不过这回,他成了别人的家室了。
本来想好了一百种捅刀姿势,最后还是自己吞下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老九门]不准放下